晨曉時分,太陽冉冉升起,寧王府沐浴在一片金碧燦燦的曦光中,如同矗立于云端的一座天宮般肅穆靜謐。
上官云嫻雅靠在榻上,一手玩弄著指上的綠玉扳指。淺淺光暈打在他優(yōu)雅五官上,泛著玉石般的光澤?!安榈迷趺礃樱俊?p> 在他昨夜回府,派人連夜查了黎挽玉身份。剛好在她閣外遇刺,那個神秘女子不得不引起他的提防。
旁邊猊鼎,香氣縈繞。
單腿跪地,手持佩劍的貼身隨從閔風小心謹慎回稟:“回殿下,陵南確有一位叫璃玉的女子。從小沒有爹娘,是由一個男子扶養(yǎng)長大。五六歲的時候,男子帶著她便離開了陵南,不知去向?!?p> 查到的結(jié)果竟與黎婉玉所說一致,既然給黎挽玉換身份,楚羽凌自然做的天衣無縫,讓他們毫無破綻可查。
“不知去向?”雖說對上,上官云仍不能完全相信她就是鳳雅閣單純的閣主身份,停了良久,又自言自語道:“他回來了。”
閔風抬頭,瞳孔微縮,緊張問:“八年前,刺江大戰(zhàn)中身亡的……”
“正是,他突然出現(xiàn)在今晚。難道是鳳雅閣有內(nèi)線,會不會是璃玉?只是璃玉撇的很清,還為本王擋了劍,可見璃玉為本王擋了劍,他竟然手下留情,選擇離去。那么,她與他究竟認不認識?”上官云滿腹的疑惑。
閔風連忙道:“屬下已派人手暗中監(jiān)視鳳雅閣,暫時不曾發(fā)現(xiàn)有任何可疑之處?!?p> 上官云點點?!袄^續(xù)盯住?!蓖A藭?,又問:“斷魂樓,可有找到?”
閔風自覺失職,主動領(lǐng)罰?!肮謱傧罗k事不利,還沒有找到,請殿下責罰?!?p> 這斷魂樓在世人眼中是個極神秘的組織,卻沒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而八年前那場大戰(zhàn),他居然還活著,上官云神色有些不安起來,不由將斷魂樓與他聯(lián)系在了一起。“據(jù)說斷魂樓樓主年輕俊美,卻體弱多病,他會不會是斷魂樓樓主?”
閔風沒有答話,上官云眸光一暗,冷聲命令?!皵嗷陿牵ゾo去找?!?p> “卑職遵命?!遍h風領(lǐng)命退下。
……
清晨,暖陽剛照進屋子,黎挽玉就差錦心去了樂市。其間上官瑤派人來接她入宮,她聲稱身體微恙,說等身體好了自己會入宮,上官瑤派來的人便回宮復命去了。
大概兩個時辰左右,錦心從樂市匆匆趕回來。進門的時候,神情略顯慌亂?!肮媚铮孟裼腥嗽诟櫸?。而且,我們的鳳雅閣好像被人監(jiān)視了起來。”
上官云疑心重這一點她自是了解,派人監(jiān)視她,早在她意料之中,黎挽玉并不在意問:“找到了嗎?”
錦心滿臉失望。“我?guī)缀蹀D(zhuǎn)遍了整個皇城的樂市,市面上根本沒有這種長笛,據(jù)老板說這種笛材極為罕見。尤其是上面的流蘇,價格昂貴,普通老百姓可消受不起?!?p> 黎挽玉點點頭,黛眉輕擰,陷入沉思中。修長的睫毛偶爾閃動,神色略顯沉郁。
她心中每次有了主意,就是這般模樣。跟她久了,錦心了解,便主動道:“姑娘,有什么事盡管吩咐錦心去做?!?p> 不曾想到她會如此主動,黎挽玉猶豫了會,瞳光一冷。“你,可想好了?”
錦心重重點頭。“姑娘曾救過錦心,錦心感激不盡,就當是錦心報答姑娘救命之恩。”
鳳雅閣中確實沒有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何況錦心多少在斷魂樓學過些拳腳功夫,應該不會出現(xiàn)什么閃失。
黎挽玉賞識的看她一眼,然后,在她耳邊低語了番。
錦心聽完,似是有些害怕,卻又想到剛才自己放了豪言,只好咬唇應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假扮錦心的一個丫鬟出了鳳雅閣,故意鬼鬼祟祟左右東張西望了會,朝集市上去了。就是這樣成功的將在鳳雅閣外監(jiān)視的人引走,錦心則從后門溜了出去。
直到夜幕降臨,城中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夜市上同白日里同樣熱鬧繁華。城東的醉夢樓是城中許多貴族公子們尋歡作樂之所在。
在醉夢樓二樓的一間香房內(nèi),隨著道悠揚琴聲緩緩落下,一個身著紫色薄翼紗裙的女子從屏風后婀娜走出,她走動間,露出紗裙下一截雪白玉腿,眼波流動,朝著座位上的男子放秋波。
男子直看得血脈膨脹,微弓起身子,張開雙臂欲將走過來的女子摟入懷抱。女子在近身時,卻故意一閃,男子撲了個空,被閃到一邊。
“香香,你真壞。”沒逮著美人,女子欲迎還拒更激發(fā)了男子心底里的欲望,一手撩去擋在眼前的幾縷發(fā)絲,露出張五官刀刻般冷硬的容顏,嘴角噙著絲淺薄壞笑,不是他人,正是趙子洵。
女子格格一笑,輕抬步向他走來。扯去粉頸上厚厚輕紗,露出抹雪白修長粉頸,只耐臉上影影綽綽被面紗遮擋,瞧不清面容?!摆w公子,今晚我們玩什么?”
“玩你?!壁w子洵忽將香香一把摟進懷里,香香不防跌坐在他腿上,嬌滴滴的故輕輕推搡,卻是半分推不動?!摆w公子,你好壞,香香還沒有準備好呢!”
“你要如何準備?”趙子洵微挑了眉,欲要親上她的唇。
香香笑著躲開,手指玩弄起額前一縷發(fā),軟滴滴道:“我這里存了上好的女兒紅,公子要不要先嘗嘗?!?p> “好?!币宦犛泻镁?,被母親管制好久不曾喝酒的趙子洵,已是按捺不住品嘗美酒。
便有侍女端上來一壺酒,香香倒在銀質(zhì)酒尊里,遞到趙子洵面前,故意在他唇邊誘惑。
趙子洵聞了酒香,迫不及待想喝。正欲飲下,香香把酒尊拿開,趙子洵沒喝著,抱了香香狠狠在她額頭吻了下?!敖o不給喝?”
“給給給?!蔽堑南阆忝Π丫七f給他。
酒香飄逸,越喝越想喝,連喝幾杯下肚,趙子洵已是微醉,眼前昏花。
見他喝的差不多,香香指尖悄悄輕勾,輕松勾走了他腰間長笛,晃過他臉前。“公子?!?p> 趙子洵眼花,努力睜大眼睛瞅了半天,眼底瞳光猛沉,身子跟著震動了下,倒沒發(fā)怒。“哼,你壞,偷爺?shù)炎?。?p> 香香怕其中出什么差錯,向他再三認真確認?!盃?,你可看清楚了,這笛子是你的,還是別人送你的呀?”
趙子洵摸著上面流蘇,辯認了會,十分篤定的道:“天底下除了爺有這樣的笛子,誰還會有?!?p> 香香神色一變,卻笑問:“公子前些日子不是說要送與我嗎?我喜歡得緊?!?p> “好,就送給你?!壁w子洵慷慨,將香香猛的撲倒,作勢要親上來。
香香側(cè)身躲閉間,悄然把長笛放進袖間。“公子,你曾許香香偏房之位,可說話算數(shù)?”
“算數(shù)。”趙子洵吻不住美人,干脆手狠狠捧起她小臉,欲要扯去她臉上輕紗。
香香一把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叭缛艄佑行?,也不急于這一時,香香遲早是公子的人?!彼x開他腿上,翩然躲到幾米之遠。
趙子洵一怔,酒勁才上頭,腦袋暈沉的厲害,身子不似平日里喝酒能站得住,此時軟得根本站也站不住。
他支撐不住軟軟倒地,眸光渙散,天旋地轉(zhuǎn)間,眼前香香仿佛出現(xiàn)了好幾個。盡管努力睜眼,香香人影竟變成一片模糊,漸漸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