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小婷的母親還是走了。
她一個單親媽媽留在這里,住在蔣志偉一家對面。
看著別人一家子整整齊齊,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她也無法原諒自己。
其實女兒的死不全怪蔣志偉,更多的是她的不負責任。
你說她要是大學的時候沒有和那個負心漢在一起,沒有為了她和自己的母親斷絕關系,要是更沒有生下小婷的話。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的話,或許她應該也會擁有一個這樣幸福的家庭。
至少沒有小婷的誕生,更不會迎來失去她的痛苦中。
蔣賀身旁再也沒有了那個傻瓜。
今天是他獨自上一年級的第七天。
他在樓梯上碰見了小婷的母親,蔣賀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那是一雙失去至親空洞的神色,沒有半點血色的嘴唇,凌亂的姿態(tài)。
蔣賀從未見過阿姨這幅模樣。
哪怕她只是一個單親母親,他都從未見她如此憔悴過。
他下意識的扣緊書包帶子,避開她的那雙眼睛。
兩個人錯開相互穿過對方。
女人背對著她,她微弱的說:“小婷…就葬在季城墓園?!?p> “她以前總是對我說季城是個很漂亮的地方。”
“我快要搬走了?!?p> “小賀,你…你能每年替阿姨去看她一次嗎?”
背著書包的人影立馬頓住腳步:“對…對不起阿姨,是我沒能保護好小婷。”
“我會的?!?p> “因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p> 女人不再回答,直徑走了上去。
墓園黑色的石碑立起,她也同這周圍的人一樣,變成了一座小小的石碑。
而她也永遠停留在了七歲。
女人打著黑色的雨傘,身著黑色常服。
她的青春全都在這個孩子身上結(jié)束了,她的希望也在那一瞬被澆滅。
蔣賀失魂般的望著那張照片,那張照片是他反復琢磨相機功能后給她照的。
那是他給小婷照的唯一一張照片。
遺憾的是他們沒有留下任何一張兩個人單獨在一起拍的照片。
有的只是學校運動會上抓拍的照片。
那次他看著她的丑照,笑了她好久。因為丟臉的原因,她也生氣了好久。
石碑上的女孩。
淺淺的小酒窩,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加上一雙黑色的麻花辮看起來俏皮至極。
照片是蔣賀那時給她拍的。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張照片,最后卻成為了記錄她樣貌的紀念品。
女人站在石碑前緩緩開口:“小婷啊…媽媽這次真的要走了。”
“媽媽知道你喜歡白色的東西,媽媽給你買了些白菊。”
“好…好看吧?”女人強忍淚水。
蔣賀揉了揉殷紅淚眼,她知道小婷的母親同他道別了。
女人手上的那束白菊,他又怎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他父親的戰(zhàn)友犧牲,為了悼念的人都會在手上捧上一束白色菊花。
女人蹲下身子將白菊緩緩放在了女孩的石碑上。
她紅著眼,哽咽著說:“這次…媽媽走了…可能…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p> 蔣賀看著女人的側(cè)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不能明白。
女人轉(zhuǎn)過身,“小賀,再見了?!?p> 他快速拉住女人的手,抬頭就那樣的望著她。“阿姨!阿姨!”
女人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的背影很孤寂,就像是一定要親手去做一件事一樣。
蔣賀望著那個背影,他知道有的事他阻止不了。
都以為小孩子看不透大人的內(nèi)心,其實都錯了,他知道女人在小婷石碑前的言外之意。
那天…女人走的很決絕。
她終于能夠在那個地方永遠陪著小婷了。
她并沒有搬去季城以外的任何城市,而是永遠的留在了這里。
女人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進長河橋。
她脫下高跟鞋,將它們擺放在一起。
鞋里插入了一封遺書。
縱身一躍,過往的一生,她同他的所有一切,都在跳下去的那一刻飛快閃現(xiàn)在腦海里。
“我愛你,請你做我女朋友?!?p> “我會一直愛著你一個人的?!?p> “滾,就算我喜歡的是頭母豬,也永遠不可能是你?!?p> “玩兒玩兒你,你還真信了?”
淚。
那一刻所有的淚從眼角溢出,從眼睛兩旁略過。
她的一生過于相信一個男人的輕易許諾。
俺是翠花
寫這里的時候我哭死了…我一直以為我寫虐文自己會沒有感覺,結(jié)果先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