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的塵土中,數(shù)萬名士兵行走在向西的道路上,他們扛著兵器,緩緩前行。
已經(jīng)趕了一周的路,這一路上,南門楓坐在馬上,他并沒有要求傭兵隊每日要趕多少里路,而是一天三歇地很從容地走著。
他和孤月粉碎了本家議會的政變之后,孤月在和緋月一次深談之后,正式宣布了自己的繼承人的身份,也就是緋月正式成為了東域的域主,而不是暫代,只有緋月發(fā)生什么意外或自愿退位,孤月才會成為域主。
但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了,畢竟,緋月還年輕,待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孤月在繼承順位上就只能排在第二或者更低了。
‘小姐肯定會選個入贅的人吧’他自認對緋月的性格很是了解。
他牽著韁繩看著這飛揚的塵土,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去過一次東北部邊境軍營,當時那里可是大雪紛飛。而現(xiàn)在卻熱的要命。
‘九國的氣候真是奇怪,北境北域只有雪天一種氣候,向南的氣候并不是逐漸變熱的,而是在北境西域,南域,東域的邊界處像用刀畫了一個弧一樣?!?p> 東吉斯的兩個部族他們雖然認同東吉斯的沙漠之主的統(tǒng)治,但卻生活在東北部的冰雪里,也是之前和南門家族發(fā)生沖突最多的兩個部族。那里曾是南門刑重點防御的方向。
‘現(xiàn)在東域基本沒什么事了。?!?p> 那些曾教唆孤月退房緋月的大伯,二伯,四叔,七叔已被軟禁,而他們的兒子中,有兩家是有領地的,現(xiàn)在他們自愿提供了人質,一切都在緋月的掌控之中。
畢竟,在望疆大人沒死時,他們便見識到了緋月的治理能力,更何況,她解決了東域最棘手的問題-------和東吉斯人的爭端,還是東域一半土地的所有者,更是得到了九國聯(lián)合一會的承認,現(xiàn)在東域的人民都愛戴這個年輕的女域主,騎兵反抗緋月,那自滅亡之事。
恐怕現(xiàn)在是自從南門家族遷到東域以后最和平的時候了吧。
看著滿天的黃沙中的部族帳篷,他還記得幾年前緋月在其中慷慨陳詞的樣子,也是從那時起,他愛上了緋月。
現(xiàn)在,東吉斯的那些傳統(tǒng)派發(fā)動了反對桑爾巴的戰(zhàn)爭,他被緋月派來支援。
他離開風崖城之前聽說,緋月在調查望疆大人的死因,不過,尸體早已火化,他又有什么擔心的呢?緋月不過是在安慰孤月大人而已。
“你們來了,天神之女的軍隊?!?p> 迎面來了一隊騎著駱駝的人,為首的人有五十多歲的樣子,他帶著頭巾,臉上除了眼睛鼻子和額頭都被長長的胡須包裹。
“啊”
南門楓隨意回了一聲,雖說現(xiàn)在東吉斯人和南門家族的關系升溫,不過他還是對這些帶著頭巾的大胡子心存芥蒂,畢竟,自己的父親和他們打了大半輩子,他也聽說了他們之間所爆發(fā)的太多的慘烈戰(zhàn)爭。
“您好,朋友,我是離你們最近的部族的族長,我們經(jīng)常與你們的商人做生意?!?p> 南門楓斜著看了他一眼道:“哦,在我們還沒有握手言和之前嗎?”
“是的,沒錯。”
南門楓本想嘲笑他這種在戰(zhàn)爭時還和敵對方做著生意的行為,但沒想到他卻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我始終認為,我們的仇恨不過是因為我們的祖輩和當權者的政策罷了,我的部族始終是反對和你們?yōu)閿车?,這也正是我們能在這里聊天的原因不是嗎?”
“說的有道理,如果我們的信仰不沖突的話?!?p> “那正是邊境小鎮(zhèn)存在的意義不是嗎?我并不排斥你們的信仰?!?p> 南門楓感受到了老者一番話的誠懇,或許,自己才是那個狹隘之人吧。
他聳聳肩,對身邊的傳令兵們說道,“在此扎營?!闭f罷便騎馬帶著隨從向吉斯人的部族而去。
“你好,書信比你到的還快呢?!?p> 桑爾巴看著身著銀甲的南門楓,揮了揮手中的書信,隨即塞入懷中。
那應該是小姐的書信吧。
“這位是‘沙漠之主’,‘萬王之王’,‘翎天圣徒’桑爾巴,我們東吉斯人的首領。”
南門楓心中嘲笑了一下他的稱號,“萬王之王”這個稱號本是四百年前的東吉斯大帝的稱號,是繼承過來的稱號,現(xiàn)在的小小的東吉斯可配不上這個稱號。
“我是銀狼傭兵團的團長,南門域主的近身騎士南門楓,這次受你們的雇傭前來幫你們?!蹦祥T楓伸出了手和桑爾巴我握在了一起。
這個人就是那個向小姐求婚的那個人吧,之前在會議上,小姐提到過這件事,不過會議上包括小姐自己在內(nèi),所有人都反對這件事,不過并未完全說死,只是目前來說沒有必要。
不過他相信,即使是必要時刻,以小姐的性子,不可能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的。
不,是對方入贅。
不過小姐真的有喜歡的人嗎?如果連谷梁慎都配不上的話,,,,,
如果谷梁慎沒有殺死璨月大人的話,或許,就不會死在小姐之手了吧。。。。
自從被告知前往東吉斯的任務之后,他的思緒一直很亂,他感覺自己和小姐的距離越來越遠,他真的能夠縮短這個距離嗎?
每次想到這里,他便能想到自己在騎士大會上被慎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命運嗎?
“南門楓大人?”
桑爾巴搖了搖越握越緊的南門楓的手,笑著說:“我感受到了大人的決心。就讓我們并肩作戰(zhàn)吧?!?p> 南門楓被拉回到了現(xiàn)實,他松開了手,說:“我們什么時候進攻?”
“現(xiàn)在正是風沙之季,大概還要幾周?!?p> “其實,說實話,要不是我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個信仰的人請另一個信仰的人,而且還是曾經(jīng)的仇敵,來收拾那些堅持相同信仰的人,我還真不相信。”
他這回并沒有諷刺,而是心中一直有這么個微妙的感覺,總之自己是做不出來。
“是啊,時代變了啊?!?p> 在場的一名老者說到,緊接著便深深地嘆了一口。
“說的沒錯?!?p> 桑爾巴已經(jīng)倒好了西吉斯特有的奶酒,他遞給了南門楓一杯道:“我認為我們更應該關注的是族人的福祉,而不是神的?!?p> 他將手中的酒喝了半杯,繼續(xù)說道:“況且,可能我們的神根本就沒想我們怎么做,如果他有什么想法,可以親自告訴我。?!?p> 他笑了兩聲,聽上去顯得有些狡猾。
“有道理。”
南門楓舉起酒杯說罷便一飲而盡,奇特的有些刺鼻的香味灌入口腔,和幾年前隨小姐來這里談判時喝到的酒一個味道。
“其實,世界如果存在神的話,那一定是多神?!鄙柊兔票f道:“不然為何唯一的神要允許我們的信仰不同呢?如果是多神的話,那我們又為何一定要消滅對方呢?”
“因為有人不這么認為吧?!?p> “不,是當權者不這么認為罷了?!?p> 桑爾巴摸了摸短短的頭發(fā),他沒有帶著頭巾,胡子也不長,看想去并不像傳統(tǒng)的吉斯人。
“誰知道呢,現(xiàn)在很多人甚至都不信神?!?p> 南門楓想起了他殺死南門望疆的那天,教堂廣場上那些無神信仰的人在處決所謂腐敗教士的場景。
即使是腐敗了的也應由法律來判決,而不是這些無神信仰的蠢貨。
不過小姐好像默許了他們的做法,難道自己才是蠢貨嗎。。。
“我的母親是你們東域人?!?p> “這樣啊。。。。”
“如果只有唯一是正確的,像我這樣的人為何要出生于世呢?一切都是被允許的,事在人為罷了。”
桑爾巴又要為南門楓倒?jié)M奶酒,南門楓則用手蓋住了酒杯,示意不要了,異族的酒他還是有些不適應。
桑爾巴聳聳肩,示意侍從拿來另一個酒壺。
“這個是你們東域的酒。你喝你的果酒,我喝我的奶酒,就這樣就好,接下來我說說最近我們的戰(zhàn)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