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風(fēng)行撇了一眼大廳中各家族的人,眼中滿是冷漠,對于他來說這些人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
他們不過只是想著各自利益的庸人而已。
對于他來說,只有天神之道才是值得人類畢生追求的終極。
為了讓整個大陸統(tǒng)一在同一個信仰下,他愿意做任何事。
“陛下在哪里?”
谷梁風(fēng)行看了看空曠的高臺,向門口站崗的侍衛(wèi)問道。
“回大人,陛下還沒來?!?p> “他去哪里了?”
“額,大人,屬下不清楚?!?p> “哦?!?p> 老騎士掃視一一下大廳中各家族的賓客,又看了看宴席上一些偷瞄自己的人。
“聽說陛下今晚就要舉行婚禮?那南門家的姑娘呢?”
老騎士等待著席間各家族的人的回話,然而他們只是互相看了看,便別過頭去,仿佛需要回答的并不是自己。
“老騎士,婚禮快開始了,陛下應(yīng)該也快到了吧?!?p> 東方懷翼從席間走了出來,圣耀騎士團多次與東方家族共同戰(zhàn)斗,如果沒有圣耀騎士團,相信北境西域還會付出更大代價。
對于一直支持東方家族與西吉斯戰(zhàn)爭的這位老人,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謝與欽佩。
懷翼知道,每一次圣裁戰(zhàn)爭都是老騎士的決定,而谷梁慎只是執(zhí)行者。
雖然,谷梁慎才是九國國王。
“你是?”
“我是東方憶南的長子,家父經(jīng)常提到他與您在南部圣裁軍抵抗吉斯人的事,東方家族一直感謝老騎士和谷梁家的幫助?!?p> 東方懷翼微微前傾,向老騎士行了一禮。
“哦,騎士團并不是為了東方家族,是為了天神,為了九國的正義與信仰,西境必須奪回,九國必須被凈化?!?p> 老人表情堅定,眼神炯炯。
“還有,自加入騎士團起我就早已不是谷梁家族的人了?!?p> “是是...風(fēng)行大人是來參加陛下的婚禮的嗎,不如來這邊坐下,東方家族的人都仰慕您已久?!?p> 老騎士看了看面前的年輕人,表情稍緩。
“我也是剛剛聽說了騎士大會的事,那小子也真是.....任性妄為啊。”
那小子...是在說谷梁慎嗎?
谷梁風(fēng)行說著看向席間,但他并不沒有找到想找的目標。
“不了,我不是來找谷梁慎的,我是來找第五家族的人的。”
“第五家族的人不在這里,據(jù)說是開籍大人舊傷復(fù)發(fā),他們回南鏡去了?!睉岩砘氐?。
“哦?!”
老騎士眼神犀利了起來,他板著臉,又掃視了一下廳中之人,他也沒有看到伏光家族的人。
伏光家族是谷梁老國王最后一任妻子所在的家族。
“那就不多談了,我還有事?!?p> 說罷老騎士轉(zhuǎn)身邊走,然而正巧撞上了前來主持婚禮的龍帝城主教。
“誒?老騎士這是要去哪了?”
主教被撞了個后仰,被身后的教士扶住,他看著谷梁風(fēng)行那可怕的表情,詫異地問道。
主教并不討厭老騎士,不過他有些受不了老騎士對于天神的過分狂熱。
過去,幾乎每周谷梁風(fēng)行都會提議他批準對西吉斯人的圣裁之戰(zhàn)。
圣裁之戰(zhàn)如果只有少數(shù)家族響應(yīng),那對于他這個龍帝城天神大主教來說是個恥辱。
況且現(xiàn)在這個時代,沒有哪個家族愿意無條件地支持天神的事業(yè)了。
“哦,主教大人,再會吧?!?p> 老騎士只是瞟了一眼主教,便匆匆離去。
‘唉,人心不古啊?!?p> 現(xiàn)在這個時代啊,也只有那些貧民們才是真正的敬畏龍帝城教會。
然而,貧民是最沒用的,沒有各大家族的支持,甚至連各域的信仰稅都收不上來。
自己這個主教之位都是谷梁風(fēng)行幫他坐上來的,他又能說些什么呢?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皺,示意左右隨他走進大廳,他接受著各家族的注視,心里平衡了一些。
‘不管怎么說,各域家族還是需要龍帝城教會的,因為他們的人民也需要天神信仰。’
主教昂首挺胸,仿佛又找到了自信。
他快步走上高臺,左右看了看,然而沒有找到此時最應(yīng)該在這里等他的人。
主教回過身來,看著臺下始終注視這他的人們,清了清嗓子。
他瞇起眼睛,用故意壓低的聲音緩慢地問道:“陛下和南門小姐在哪?”
下面的人只是注視著他,半晌,還是沒有人回答他的問話。
主教壓制了下內(nèi)心的緊張,按照常理,新人應(yīng)該早早地等在高臺上,自己已經(jīng)刻意晚到了二十分鐘了。
他知道,谷梁慎一直都是亂來的人。
沒人回答他的問話,即使其他連一句“不清楚。”這樣的回答也沒有。
他與隨從站在高臺上略感尷尬,主教偷偷觀察著下面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都在互相議論著什么。
每個人都表情嚴肅,他們的注意力仿佛不再會婚禮上,有的人甚至看似有些慌張。
主教又看到有幾個家族的信使從門口跑了進來,和各自家族的人悄悄說著什么。
而有的人已經(jīng)開始向大廳外走去了,不知要去哪里。
難道要出什么事?
對于各家族對自己的無視,他還是感到有些憤怒,不過又無能為力。
‘果然天神教會還是需要有不依托于任何家族的自己的力量嗎...只有這樣才能不被忽視?’
騎士團雖說以龍帝城教會的名義行事,名義上也是屬于教會的力量。
但其實現(xiàn)在的騎士團不過是各家族的私軍罷了。
唯一幸運的是他們都在和吉斯人作戰(zhàn),
“主教大人。您來了?!?p> 身后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他回過頭去,只見一個身穿華麗白衣的女孩從高臺的后廳走了出來。
‘恐怕這位就是九國未來的王后了吧,據(jù)說是南門望疆剛剛成年的女兒?!?p> 是個私生女。
主教打量著眼前的女孩樣貌,不得不說,就像傳聞中的那樣,每一寸都受到了天神的偏愛。
緋月沖主教微微一笑。
“緋月已等待大人多時了,緋月在東域時就能感受到人民對于主教大人的愛戴,相信一定是大人的博學(xué)與睿智,才能讓東域的人民如此虔誠地侍奉天神?!?p> “哦?”對于緋月的話語,他不知如何回應(yīng),他看了看旁邊并沒有看到國王。
“哪里哪里,緋月小姐言重了?!?p> 緋月走上前去,緩緩地跪倒在地,她仰起頭說:“請大人為我完成洗禮,接受龍帝城主教的洗禮是我從小的愿望?!?p> 主教嚇了一跳,他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發(fā)展。
在他的眼中,看到的都是各家族有意無意的輕視,這個時代,再也不會存在像書中所寫的那樣虔誠的大家族的追隨者了。
當然,那些只想著拿教會的錢去殺人的瘋子不算....
主教冷靜了一下,對身邊的是從說:“去拿圣水?!?p> 這是他當龍帝城主教三十年來,第二次給他人洗禮。上一個是谷梁老國王的長子。
本來,主教親自洗禮是天神信徒的莫大榮譽。
然而龍帝城教會沒落后,除了國王效仿歷任國王,讓龍帝城主教親自洗禮外,其他家族都是讓本地的教士洗禮。
像書中寫的那樣為了主教親自的洗禮,不遠萬里徒步走到大教堂的情景,不可能再有了。
主教控制著心中的疑惑與矛盾,進行著生疏的儀式。
他也注意到臺下貴族們詫異的眼光,不知為何這然他感到更加憤怒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