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搭好祭祀臺
隨后的幾天里。
在這客棧內(nèi)時常聽到左一句“九闕”,右一句“九闕”。
而九闕所到之處,身后永遠(yuǎn)跟著一個聒噪的小蜜蜂。
這日。
九闕剛換好玄色的長袍,正打算出門辦事,一只腳才跨出客棧的大門,岑彬還沒有來得及撐傘,另外一只梅花油紙傘便撐開了遞了上來。
輕煙歌那漂亮的面容上泛著容光,一雙微波粼粼的美目欲說還休,涂了一點(diǎn)淺淺的口脂的薄唇微微揚(yáng)起,嬌滴滴的喚了一聲,“九闕~你要去哪里~讓我隨你一同前往,護(hù)你周全可好?”
九闕睫羽霏霏下撇,看了一眼那借著送傘趁機(jī)溜入他懷中的女子。
精心修剪還描了的黛眉,那臉頰上打了淡淡的胭脂,平日里那隨意披散的長發(fā)梳了一個漂亮的發(fā)髻,身穿薄紗緋紅長裙,將整個人襯的宛若是一朵妖冶的罌栗花。
致命而過分美麗。
九闕的眸光微微一閃。
輕煙歌眨巴眨巴眼眸,明目張膽的送秋波,“好不好嘛~這蜀郡危機(jī)四伏,指不定哪里竄出尉遲的同黨,有我在保你安心?!?p> 九闕不語,旋步離開。
岑彬立馬撐好傘追出了屋檐,油紙傘擋住了那瓢潑大雨。
也割斷了輕煙歌那想要追上去的步伐。
她撇了撇嘴巴,美目里滿是控訴。
該死的九闕,就是個鐵石心腸,一點(diǎn)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難怪這萬年單身!
誰嫁給他誰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輕煙歌憤慨,她伸出手直接將一大早連覺都沒睡,便讓青鳶盤好的發(fā)髻弄散,捉著發(fā)簪正打算將油紙傘收了起來。
卻聽到那雨中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還不跟上?”
這聲音宛若天籟,讓輕煙歌那沉甸甸地心一瞬間輕松了起來,她抬起面容,沖著那雨中望去。
就看到一襲黑袍傍身,眸如點(diǎn)漆,身子挺立宛若青松,那削尖的下顎弧度恰到好處的美感的九闕,正站在在雨中等她。
“來啦~”輕煙歌立馬揚(yáng)起了一抹璀璨的笑容,撐著傘邁開小碎步追了上去。
走到九闕的跟前,她那雙繡花鞋早已經(jīng)打濕了,甚至還染上了泥濘。
九闕的眉頭微微一簇,薄唇輕掀,“怎么不穿雨靴?”
這個季節(jié)蜀郡本就是雨水霏霏,他早已讓岑彬給每人都備了一雙雨靴,便于出行。
輕煙歌有些無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那眼睛里劃過一絲懊惱。
糟了,她每次只能堵在客棧門口,對著九闕自言自語一番便被拋下,以為自己這一次也準(zhǔn)沒戲,竟然忘記要穿雨靴了!
“我……我馬上去換,你等等我,你不要走了哦~”輕煙歌不愿意放過這難得的討好機(jī)會,她連忙說著,正打算沖入雨中。
“不必?!?p> 九闕那本就冰冰涼涼的聲音響起,輕煙歌愣住了。
下一秒他彎下身子,一把將輕煙歌攔腰抱起。
輕煙歌手中的油紙傘應(yīng)聲而落,“撲通”落入了雨中,被大雨沖刷著。
撲通、撲通。
輕煙歌的美目里泛著絲絲縷縷的驚訝,感受著那強(qiáng)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扣住她,她靠在那寬厚的胸口,聽著九闕胸口處傳來的心跳。
不知怎的。
她的心莫名的加速了幾秒。
那耳根子泛著淡淡的淺粉。
在一旁撐著傘的岑彬看到這樣的一幕,他不知為何這眼下分明是酷暑時節(jié),卻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來了一股寒意。
甚至于,聽到那不遠(yuǎn)處傳來的一聲狗吠。
“旺嗚——”
九闕抬起步子,抱著輕煙歌一步步朝著車攆而去。
岑彬撐著傘亦步亦趨。
終于九闕抱著輕煙歌上了馬,那車簾子拉下。
馬車內(nèi)。
“九闕……”輕煙歌此刻還坐在九闕的大腿上,她那雙眼睛里帶著一絲無措。
九闕抿著唇瓣,一語不發(fā),卻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將輕煙歌腳上已經(jīng)濕了的繡花鞋脫下。
隨后他從懷中掏出手帕,擦拭著輕煙歌的一雙玉足,直到那玉足白皙的宛若凝脂,他這才一把將輕煙歌撈起,放在了一旁的軟塌上。
手帕被他隨意的丟擲在桌上,他將腦袋靠在馬車壁上,闔上了眸子假寐。
這好不容易多了一絲緩和的氣氛,又一下子回到了原點(diǎn)。
輕煙歌盯著自己那白凈的雙腳,又看向那靠在一旁呼吸均勻的九闕。
只瞧見九闕精致的面容上那一雙眼睛下方,泛著淡淡的青色。
顯然,這段時間他忙著蜀郡大大小小的事情,根本沒有休息好。
輕煙歌猶豫了一二,還是踩著軟塌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伸出那細(xì)膩的手指,撫上了九闕的穴脈,一點(diǎn)點(diǎn)慢慢地按壓。
九闕本來緊鎖的眉頭,一點(diǎn)點(diǎn)舒展開來。
輕煙歌見狀,立馬開始吹起了枕邊風(fēng),“九闕,你不要生氣了嘛~你為了救我跑死了好幾匹千里馬我是知道的,不然只怕我早就成了尉遲那個殺千刀的劍下亡魂了,是我狼心狗肺,不識好人心,你就原諒我嘛~”
“……”
“你可知道,你不理我這段時間,我茶飯不思,夜不能寐,輾轉(zhuǎn)反側(cè),憂心憂郁……”
“是嗎?我怎么聽說前日你還請了戲班子來客棧的后院里唱戲呢?”九闕那帶著幾分肆意的聲音響起。
下一秒,那雙能夠勾人魂魄的眸子微微掀開一條縫隙,探向輕煙歌。
四目相對,輕煙歌心下一緊。
九闕的薄唇緩緩揚(yáng)起一抹笑意,卻笑不達(dá)眼底,“我還聽聞你每日要吃六餐,頓頓必須有肉,你確定你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她見勢不妙,立馬佯裝著害羞的撲入九闕的懷中,將那腦袋深深地埋入九闕的胸口,伸出小拳拳軟綿綿地捶打著,“哎呀,沒有想到九闕你這么關(guān)心人家,人家真的怪不好意思的呢~”
九闕:“……”
“九闕,既然你原諒我了,咱們就當(dāng)之前的事情沒有發(fā)生吧?好不好呀?”
九闕既不回答,也不否認(rèn),
輕煙歌瞧著自己使出的渾身解數(shù)統(tǒng)統(tǒng)都不管用,她感覺到了一種深深地?zé)o力感。
最后,她決定將話題轉(zhuǎn)移,來緩解氣氛。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首小心翼翼的盯著九闕,嘴角的笑容弧度恰倒好分,“咱們這眼下是要去哪里呀?”
九闕看著面前這個為了接近自己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女子,他那眸光終于柔了幾分,薄唇輕掀,“去驗(yàn)收搭好的祭祀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