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搞事,坑貨,要倒霉了
祁默瓊也驚訝了,盯著祁辰衣襟上血漬,然后皺眉飛快在他身上上下逡巡。
祁辰喝下一口湯,才抬頭看了兩人一眼:“我餓了?!?p> 說完,他伸手拿過祁默瓊手上的調(diào)羹。
祁默瓊錯愕的僵在凳子上,任他拿調(diào)羹沒反應(yīng),實在不明白自家兒子大半夜才回就罷了,這幅模樣是做什么去了。
“辰兒,你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弄成這副模樣?”祁嚴(yán)氏美眸震驚看著祁辰,滿是不可思議。
“殺魚?!逼畛铰耦^舀了一勺湯咽下,才道。
祁嚴(yán)氏看著祁辰急著喝湯的樣子,也顧不得問他好端端殺魚做什么,只心里一陣揪痛,趕忙往廚房跑去,邊急道:“哎,那湯腥得很,你少喝點,母親去給你熱些菜來?!闭f著,人就拐進(jìn)房一陣忙碌去了。
“明日可是要去菜市口審孫家一案?”祁默瓊倒了一杯壓腥的茶水,放在祁辰面前道。
半碗湯下肚,祁辰淡嗯一聲,伸手接過一旁那茶,用杯蓋拂了拂熱氣,低頭緩緩喝著壓腥。
“找個暗衛(wèi)陪你去吧?!逼钅傁肓讼耄此?。
茶香充斥喉間,聞言,他心底驀地一暖,繼續(xù)喝茶道:“嗯?!?p> “大晚上茶少喝些,沒那么難受就別喝了,你母親燒的那魚湯,得要青鹽漱多少次口才能行,餓了就先吃飯?!逼钅偪此弥杳凸啵鄣茁舆^心疼。
祁辰眉微挑,倒是從杯蓋里抬起頭深看他一眼。
意思很明顯,你倆不吵架,我能把那湯喝了嗎?
正所謂父子連心,祁默瓊瞬間就懂了兒子的意思,手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不說話了。
祁嚴(yán)氏擔(dān)心兒子餓著了,回來的很快,這時祁辰已經(jīng)忍不住一身狼狽去換了身衣裳,漱了口剛坐下,面前就已經(jīng)擺滿了一桌子熱菜,香飄四溢,完全和方才為了惡心祁默瓊燒的魚湯天差地別。
此刻,祁辰端著碗,動作優(yōu)雅矜貴不急不緩吃著,卻是真的餓了。
夏宋習(xí)慣一日食兩餐,早晨進(jìn)過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隔了四五個時辰,尤其中間還為慕清顏辛苦折騰出一碗能下咽的魚湯來,更別說怕她吃壞肚子,祁辰殺魚剖魚的過程中為了能把它徹底弄干凈費了不少精力。
“辰兒,趕緊吃,別餓壞了身子?!逼顕?yán)氏擔(dān)心看著祁辰,自己從小寶貝到大的兒子,哪里看不出祁辰是真的餓了。
祁辰拿著箸子方就著一桌子菜食了半碗飯,門外忽傳腳步聲,耳畔微動,他扭頭便見道修一襲黑衣走了進(jìn)來,額頭帶著細(xì)汗,面容恭肅跪在他們面前。
祁默瓊淡看一眼道修,見他目光緊張看向祁辰,沒有多問。
祁辰見他著急進(jìn)門,便不由念及讓他照看的慕清顏來,心頭微微一沉,放下碗,起身半蹲下附耳而去。
聽那幾聲低語,他眉頭蹙起,似訝異,似擔(dān)憂,最后看道修一眼,依舊不信:“果真?”
道修額頭汗珠漸大,著急看著他,抿唇點頭,汗珠順著動作滴答滴答落地。
祁辰垂眸一瞬,再抬頭看他:“我這就去看看?!?p> 說著,他便拂袍起身,看向坐在桌上的祁默瓊和祁嚴(yán)氏,唇微挪,欲開口說一聲。
“我不同意,”祁嚴(yán)氏美眸一怒,哪里不知道祁辰的意思:“大半夜的,好好回房歇著,不許出去!”
祁默瓊蹙眉看祁辰,見他清俊面上堅決,便遲疑開口道:“把飯吃完了再去?”
祁辰搖搖頭:“兒子吃好了,有些事兒去處理一下。”
“那,”祁默瓊見祁辰腳步微挪,急著走的模樣:“帶個人?”
“父親放心,不是什么大事?!逼畛綔芈曊f一句,面龐清冷,微急切帶著道修匆匆離開了祁家。
……
天河村夜色黑暗中,兩道急色身影匆匆而過,一清朗之聲困惑不已,又實在有些不敢相信。
“你確定她吃壞了肚子?”他承認(rèn)廚藝是不怎么樣,但至少殺魚是殺干凈了的吧。
一低沉急切之聲帶恭敬道:“屬下怎敢欺瞞公子,姑娘喝了您的魚湯疼得厲害,雖然讓道離開了方子,我們也不敢瞞您,才急急找了來?!?p> “既是我的緣故,便該去看看她,那……她,她可好些了?”他聲音略帶自責(zé)道。
“屬下走的時候,道離為她扎了幾針緩了些痛。”
這話說過,兩人繼續(xù)匆匆走著,一時無聲。
走過一會兒,清朗之聲似微糾結(jié)又響起:“道離診下來,確實是吃壞了肚子?”
接話聲音頓了一下,然后確定以及肯定的語氣,道:“是!”
于是,無人看見的夜色中,那清俊公子的臉徹底黑了!
……
云安寺后山,小窗輕掩,茅草屋中朦朧之景透過窗紙隱約透出,氤氳水汽暈著燭光,水珠微濺,潤肌膚而晃落之聲依稀入耳。
道綽站在不遠(yuǎn)處隱蔽林子里,冷笑看著這一切。
夜半小室,燭光繾綣,美人沐浴,衣滑玉肌香賽雪,再添上一點點隱晦催情之物,孤男寡女血氣方剛,沒道理不能成事。
道修思及此,眼中盡是得意,面上穩(wěn)操勝券之色更是愈顯,抬頭望一眼漆黑夜幕籠罩的一處方向,卻是天河村的位置。
說動道修可不容易,今日難得道修被公子訓(xùn)得心頭大慟,才讓他有可乘之機(jī),道修常年穩(wěn)重慣了,再加上幾個時辰前才在公子面前立下誓,公子此刻定然不會疑心他。
目光微轉(zhuǎn),又瞥向那高高圓月,轉(zhuǎn)身往寺中而去,今夜公子的好時光,可莫要被他打擾了。
心情悠然回到寺中,方借著月光,一步步踏階上房門,不遠(yuǎn)處銀杏樹下奔過來一道人影,他挑眉轉(zhuǎn)身看過去。
只見那人來到近前,顧不得抹臉上汗水,一張面頰跑得通紅,急切道:“師叔,方丈找您!”
“哦?方丈出關(guān)了?”
“是啊,”益德咬咬牙,擔(dān)憂看著道綽:“師叔,方丈知道咱們后山藏了慕姑娘的事情了!”
道綽眉色淡淡,拂落了益德肩頭一片銀杏葉,才不急不迫朝回走去:“今日你道修師叔找你師父要了些藥,你師父向來規(guī)矩,縱然不情愿給了,待方丈出來肯定會向方丈稟報,方丈知道不稀奇?!?p> 益德著急揉了揉腦袋,殷殷跟在道綽身后走著,下得一處臺階傷心道:“師叔,在后山藏人比犯寺規(guī)還嚴(yán)重,您怎么也不急?”
道綽負(fù)手,仰頭賞月而行:“急什么,從把那女子放在后山開始就注定要挨杖責(zé)了,早來晚來不是要來?”
“???”張大嘴,益德徹底驚呆了。
淚眼汪汪,絕望望著道綽,他以為幾個師叔各種無視寺規(guī),吩咐他好好照顧慕姑娘,是因為山人自有妙計,卻不想……
原來全是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