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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奇變錄

第十四章 疑點重重

天啟奇變錄 開門見山33 2069 2020-04-20 17:26:39

  “怎么個奇怪法呢?快說吧!莫非真的是神仙施法?”霍玉丹迫不及待地問。

  “首先是京師有鬼車鳥日夜悲啼,聽著讓人感到特別凄涼。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它們聚集在觀象臺鳴叫,這叫聲持續(xù)了一個多月?!?p>  “這鬼車鳥只是書上記載過,從來沒人能拿出一個蛋、一根羽毛證明它的存在。我家庭院樹上倒是偶爾會有喜鵲叫。這又能說明什么呢?”

  “四月廿七日午后,在東北角上有云氣橫貫天空,形狀像旗幟,又像關(guān)刀,剛開始是白色,后來變成紫紅,過了很久才消散。五月初一,山東濟南知府到城隍廟行香。剛到廟門,忽然間官爺和隨從差役都昏迷倒地。有個差役的老婆來找,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死去多年的前夫正在看守廟門。她前夫告訴她不能進廟里,天下城隍正在里面編制名冊。五月初二夜,正陽門的樓角上出現(xiàn)數(shù)百團鬼火,青色一閃一閃的,就像是數(shù)不盡的螢火蟲在飛舞游蕩,不久便合并起來形成一個車輪般大的火球。五月初三,東北方又再出現(xiàn)紅色云氣,形狀像絲絳。初四又出現(xiàn)像如意那樣的黑色云氣……”

  霍玉丹皺起眉頭說:“云氣,城隍,鬼火,這些異象確實讓人摸不著頭腦。像你從前所說,城隍廟的事好像跟喬老兒說的那些傳說暗示的意思一樣,是神靈量刑施法懲罰世人。而云氣、鬼火也許是出現(xiàn)在爆炸前的巧合罷了,也可能只是人們的幻覺?!?p>  “你不妨先聽我說完。初五夜,都城隍廟的道士聽到大殿里有人喧嚷呼叫,極像是在召集點名的聲音。有個姓周的紹興人,夜晚和朋友們喝醉了一起回家,看見正陽門上有人影走動,于是一伙人大喊:‘小鬼怎么敢如此胡來?’在東城草廠巡更的士兵看見一個白須老人忽隱忽現(xiàn),說是草廠土地現(xiàn)身顯靈。初六日五更時,東城有一個赤腳和尚沿街大喊:‘快走!快走!’后宰門的火神廟以房屋高大輝煌聞名于世。初六日早上,守門的太監(jiān)忽然聽到音樂響起。先是一陣鑼鼓演奏,接著就是一陣胡琴之聲,如此輪換三次才停下來。太監(jiān)們非常驚怪,便一起巡查聲音的來源。發(fā)現(xiàn)音樂原來是從廟里傳出來的,他們便推開大門走進去。忽然間從大殿里滾出一個大火球,緊接著便騰空而去。正當(dāng)眾人注視著火球消失之際,東城便有巨響響起……”田一成娓娓而談。

  “東廠的記錄果然周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都能記下一大籮筐來。甚至連一群男人醉酒鬧事都沒漏掉,我真佩服他們。我也佩服你,居然去一趟就全部記下來了?!?p>  “你覺得這些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難道不是嗎?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怪誕事,虧你還喋喋不休?!?p>  “破案往往就靠一點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蛛絲馬跡。如此多的怪事都發(fā)生在災(zāi)變前,足以說明爆炸不是偶然的閃失引發(fā)的。我感覺這是一個策劃周密的大陰謀?!?p>  “周密的大陰謀?我怎么就看不出來呢?”霍玉丹睜大眼睛看著田一成。

  “單單是那個赤腳和尚就很可疑。爆炸發(fā)生在初六巳時。他沿街叫人們快走,那時是初六五更時分??梢娝菚r已經(jīng)知道大禍將要發(fā)生。另外,火神廟里傳出音樂,這應(yīng)該不是火神老爺顯靈,而是有人在里面搗鬼。雖說這些都是東廠番子從別人口中記錄下來的,但總有一部分能反映真相。人說的話就像水里的倒影,雖然模糊不清,有時候還會扭曲變形,但總有幾分與本人相似。而且,東廠的案卷上還有很關(guān)鍵的疑點引起了我興趣……”

  田一成突然變得默然無語。

  “我的好哥哥?。〉竭@時候還要賣關(guān)子?”霍玉丹急躁起來。

  田一成嚴(yán)肅地說:“我不是吊你胃口。這事如果傳出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一不小心可能株連九族,我怕會連累霍家。如今你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p>  “你這是什么話呢?難道我會去害自己不成?何況你也可以置身事外,你又為什么非要查下去呢?”

  田一成一臉凝重。他看著霍玉丹,發(fā)現(xiàn)她俊俏的臉上散發(fā)著一股男子才有的剛毅之氣。

  良久,田一成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說:“你的好奇心太強,日后恐怕不好收場……好吧!我事先聲明,如果以后出了什么事,你不要怨我?!?p>  霍玉丹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是你出事了我會幫你,不要說誰連累誰,而且我們也沒做什么壞事啊。更何況你是奉皇上、魏公公之命查案,誰能攔你呢?”

  田一成低聲說:“你要完全保密。要是讓外人知道散播開來,借此打擊魏公公,他追究起來我們都逃不了。其實就是東廠的案卷上有兩處涂抹,引起了我的懷疑。我看出兩處涂抹并非因記錄者發(fā)現(xiàn)自己筆誤而涂掉,而應(yīng)該是其他審閱者所為,因為涂改處的墨汁成色與原文并不同?!?p>  “那你在東廠為何不問個明白,涂掉的是什么內(nèi)容?”

  田一成嘆了口氣,說:“我現(xiàn)在后悔把事情說給你聽了。我的好姑娘??!既然人家故意抹掉,就是為了不讓人知道啊?!?p>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莫非問題出在東廠里?”

  “其中一處是說當(dāng)時在王恭廠里值班的三十多人全被燒死,緊隨其后的一句話被涂掉,據(jù)我推測那句話應(yīng)該有六個字。另外一處是說王恭廠一個小太監(jiān)初五那天休假回到城外的家里,初六早上趕回王恭廠上班。其后便被抹去一句。然后又寫著小太監(jiān)飛奔回家,剛走出城便聽到一聲巨響。據(jù)我估算,中間被抹去的大概有二十四個字。過去我說的那些線索雖然雜亂無章,但正好從各方面印證了這案件的蹊蹺。要知道,實施陰謀的人再聰明,再厲害也好,他們不是神仙,不可能讓天時、地利、人和都順著他們來。陰謀越大,需要掩蓋的地方就越多,偶然的干擾也越多,所謂百密總有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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