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方遠很幸運,比起前文提到的那些穿越者,他是第一位穿越后身份明顯提高的穿越者。
他想不清自己是怎么穿越的。作為一個日更兩千字的佛系靈異文網(wǎng)絡(luò)寫手,自己穿越肯定不是因為什么常見的諸如猝死一類的原因。但他的確穿越了,腦中紛至沓來的記憶告訴他,他變成了中國唐玄宗開元年間,北方一個小城靈昌的主簿。
“難道是我平常寫的鬼怪太多了,遭報應(yīng)了?”葉方遠很希望是這樣,這至少能證明他不是一個撲街寫手。雖然沒什么人讀他的文章,但能被鬼惦記上,也算是靈異文圈子里不可多得的榮耀了。
至于還有什么別的可能,葉方遠還沒來得及去意淫,就被身上傳來的奇怪觸感打破了。
“有人...有人在摸我,從頭到腳,該摸的,不該摸的都摸了一遍?難道是這個主簿的貼身丫鬟?想不到剛來古代就有這樣一場艷遇?!比~方遠下意識地睜開眼睛。
引入眼簾的,是一雙溫潤如玉的手,手指細長白皙。葉方遠期待的仰頭往上看去,想知道手的主人長得什么樣子。
然后,他看見了一個年輕男子。
葉方遠微微抬起的頭失望的放了下來,剛才的旖旎念頭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這一番動作,卻驚動了還在仔細觀察葉方遠身體的年輕男子。
“你醒了!”
“嗯,才醒...嗯?”葉方遠應(yīng)了一聲,只是話剛剛出口,就看那男子瞬間向后“噔噔噔”連退了好幾步,靠在墻邊上,面色詭異的盯著他。
“你,怎么醒了,你不該醒的??!”男子還在兀自自言自語,對面前的一切很是震驚。
“額,我不該醒嗎?”葉方遠說話間,搜索了一遍記憶,曾經(jīng)的那個葉方遠對這個年輕男子沒什么印象,不像是那些經(jīng)典橋段里頭想要暗中謀殺他的人。
倒是他余光掃到桌案上的一些器具,才猜到了男子的身份。
“你是醫(yī)...郎中?”葉方遠道。
那郎中明顯沒有注意葉方遠后面的問話,從葉方遠醒來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進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抱著頭在屋里左右踱步,口中說著些葉方遠聽不清也聽不懂的話。
終于,在低聲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后,那郎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走到桌案旁邊,飛快地取過一張宣紙鋪開,又抽出一支毛筆在宣紙上寫了一句詩。
甫一寫完,那郎中就像是拿著照妖鏡一樣,把宣紙舉起來,對著葉方遠照了過來。
隨后,葉方遠便看見那郎中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面色也白了幾分,對著葉方遠欲言又止。
“我這才穿越,就被發(fā)現(xiàn)了?”這一奇怪的反應(yīng),也讓葉方遠忍不住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變化。
但左看右看,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有什么異樣。而那郎中舉著的宣紙上的字也被葉方遠看清了。
但愿世上無疾苦,寧可架上藥生塵。
“如果是真有鬼,好歹也寫個急急如律令之類的東西吧。這句話明顯是掛在藥鋪里頭的,什么時候都能拿來驅(qū)邪了?”
葉方遠正疑惑著,那郎中卻看上去跟見鬼了一樣的,再也呆不下去了。咽了口唾沫,就抄起桌案上的一些醫(yī)療工具,推開門走了出去。
郎中推門出去后,外面似乎熱鬧了一陣子。葉方遠模糊聽見郎中說了句:“幸不辱命?!敝惖脑捄螅愦掖腋孓o離開了。
片刻后,一個丫鬟便攙著一個老婦人走了進來。從記憶中看,這應(yīng)該是葉方遠的婢女和老母親。
“我兒,你終于醒了?!崩蠇D人看到睜開雙眼的葉方遠,情緒瞬間激動了起來。在攙扶下,走到葉方遠床前,輕輕撫摸著他逐漸紅潤的臉龐。
“嗯,我睡著后過了多久了?”葉方遠看著伏在她身上的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老婦人,有些失神。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老爺你已經(jīng)昏睡整整十天了,期間身體一直滾燙?!迸赃叺难诀呋卮鹆诉@個問題:“一天前老爺你還拼命嘔血,整個人臉色蒼白的嚇人,我們一度以為你熬不過來了。沒想到,蘇神醫(yī)才花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妙手回春...”
“蘇神醫(yī)...就是剛才那個對我全身亂摸的男的?”葉方遠下意識地問道。
“別這么說人家,如果不是神醫(yī)出手,現(xiàn)在我就和你天人兩隔了?!崩蠇D人氣的想拍一下葉方遠的胸口,又擔心拍壞了,最后也變成了輕輕的撫摸。
“他根本沒救回我,估計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在剛才直接死掉了,才有我穿越的機會。再說,發(fā)現(xiàn)我醒來了,竟然連身體都不檢查了,直接開始裝神弄鬼的寫字,恐怕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庸醫(yī)?!比~方遠心道,但眼下這情況,自己說出這番話是怎么也不可能被相信的。
想了想,葉方遠問出了另一個疑惑:“這段日子,腦子有點燒糊涂了,有些東西也記不清了,我這場重病是怎么引起的?”
沒想到,這個問題卻讓面前的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還是丫鬟支支吾吾的道:“他們說,老爺你,好像是熱心公務(wù),把自己累病的。”
“‘他們’是?我好像很多東西都記不起來了。”葉方遠忍不住追問。很遺憾的是,他雖然繼承了上一世的記憶,但可能是重病燒壞了腦子的原因,其中有很多地方都相當?shù)拇致浴?p> “嗯...是...是...”
“是縣令手下的人。”老婦人打斷了丫鬟的猶豫。
“縣令?”
“對。”老婦人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怨恨和無奈:“你上任之后,縣令把很多任務(wù)都給你做,其中還包括很多不屬于你的任務(wù)。這次你重病,就是你剛剛操勞了一段時間后,縣令又讓你準備好跟著縣尉出城剿匪。結(jié)果,你休息不足,就病倒的?!?p> “哦?看來這縣令好像跟我有仇,這身體之前也好像有些弱氣受,結(jié)果就被折騰死了?!比~方遠心道。
“這次你大病初愈,需要調(diào)養(yǎng),我會讓人和縣令說明情況,幾日后的剿匪行動便不讓你參與了...”老婦人道。
“額...或許,我能參加呢?”葉方遠忽然出聲,打斷了老婦人的話,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