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子著銀灰色的輕紗。
當(dāng)太陽漸漸爬上了天空的高處,那點(diǎn)藍(lán)色,不再那樣深沉,慢慢變淡。不知不覺,微風(fēng)牽著薄云漫步在天空中,給天幕帶來了一層柔美的暖色。
陽光剛剛合適,照在身上很安逸,很閑適。
林宇是在第二天天色剛亮的時候醒來的,剛瞇開眼睛感受到這一切,他就想繼續(xù)睡下去。
下意識的抱了抱自己的劍,還是有劍在舒服...嗯?劍?等等,劍呢?
沒能如愿摸到自己的劍,這下林宇的睡意全無,好比冬天想曬著太陽睡個懶覺,剛剛閉上眼睛結(jié)果有個人端著一盆帶冰的冷水,從上到下,從里到外,淋了個通透。
睜開眼睛,林宇想看看自己的劍到底在哪,這不難找,他偏下頭就看見了,那劍,被一只手拿著。
順著那只手,目光往上游走,然后林宇看見了一個女子,那人皎皎兮似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回風(fēng)之流雪,端的美煞旁人。
如果你能選擇性無視那個人慘白的皮膚,和黑中帶血色的眼睛,以及右手上殘留的已經(jīng)干涸凝固成黑色的血跡的話。
此刻林宇就在跟那只眼睛對視,兩雙瞳孔相距三尺遠(yuǎn),一時間,林宇都沒敢呼吸。
雙手撐地,林宇只想趕緊起身,拉開距離,這人實在太危險,自己手上還沒劍,絕對不是對手。
剛剛有所動作,肩膀才離地,一只手就按在了林宇的肩膀上,沒讓他起來。
這是安厭離的,林宇很熟悉,余光瞄一眼就知道了。
“安...安大哥?”
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林宇心跳速度越來越快了。
“你身上的內(nèi)傷還在,劇烈運(yùn)動的話,可是會加劇的哦?!?p> 安大哥總是喜歡笑著說話呢。頭重新放回去,林宇聽著安厭離的聲音,莫名的心安下來。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頭靠著的,是那女妖尸的腿。
“嗯?小宇你成長了不少嘛?!?p> 安厭離看著林宇那么泰坦自若的樣子,略感詫異:“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跳起來呢?!?p> “嘿嘿,這不是安大哥你在嗎。”
手上沒劍,林宇總感覺缺了點(diǎn)什么,手一直在亂動。
“好了好了,李嬰你玩夠了把小宇的劍還他吧?!?p> 李嬰聽后默默把劍插回劍鞘,放在林宇手上,林宇趕緊抱緊了,看得李嬰也是一愣。
“你先運(yùn)氣調(diào)理一下自己的臟腑和經(jīng)脈,然后在慢慢起來,那兩老賊的藥,確實有點(diǎn)火候。”
“嗯...”林宇聽后應(yīng)了一句,閉上眼睛默默療傷,不是所有功法都跟安厭離的一樣恢復(fù)性強(qiáng)。
“別急,我講講后面發(fā)生的事吧,你會感興趣的?!?p> 看著閉上眼睛的林宇,安厭離也知道這要不少時間。
“那時候,我們聯(lián)手制服被操控的李嬰之后,......”
安厭離這一講就足足講了一個時辰,聽的林宇硬是療完傷還在假裝療傷,難得聽安大哥講這么多話,多躺躺也好。
就是不知他為什么沒想到他頭下枕著的...
終于是講完了,其實林宇也不確定,雖然聽到了李嬰把那人兩殺了,但也不能斷定事情之后就結(jié)束了,看安大哥停頓了一下,應(yīng)該是講完了吧,要不在等會?
安厭離看著這廝的眼睛還沒有睜開的意思,嘴角一陣抽搐:這渾小子,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當(dāng)然不是。
也沒讓安厭離等多久,林宇睜開了眼睛,順帶坐了起來。
“所以這是一個陷阱?針對來北院修行的人?”
“嗯,沒錯,之前,在我們之前,已經(jīng)有十八個人都遇害了?!?p> 安厭離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次如果是他倆沒有半路遇見,如果是單獨(dú)前來的話,可能就栽了。
哦,林宇可能不會,他連路都不一定找的到。
“妖尸宗?這是什么宗門?”
林宇沉思良久,實在沒想起來這個名字,自己確實沒聽家里那些人說過,也沒在書籍上看到這個名字。
也是,家里那些老頭比較在意的也就只有劍了。
安厭離看了眼李嬰,轉(zhuǎn)而說道:“這個宗門抓捕普通人煉制成為妖尸,而且還把主意打到了明州附近,就代表他們有一定把握,”
“也就是說,他們做這個事情,很多年了,問題在于,為什么明州城沒有一點(diǎn)察覺?”
淋雨想了想:“每年來北院的人都很多,少那么幾個,確實很不起眼,而他們家里人也不會想到是在北院這邊出事的,這讓他們反而安全了下來,就像燈下黑?!?p> 頓了頓,林宇接著說道:“一個普通的妖尸,已經(jīng)可以給咱倆帶來這種壓力,那如果真如他們所說,煉制有不弱修為的人,那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而這些年,整個大陸表面上一片和平,也就是說他們一直在暗中準(zhǔn)備,沒有行動?!?p> 說到這,安厭離跟林宇對視一樣,都看出了兩人眼中的凝重:“他們在積攢實力,然后在出手。”
......
兩人都在沉默,這事確實有點(diǎn)大。
“不過事情也沒那么嚴(yán)重,他們現(xiàn)在還只敢靠這種法子來抓修行者,就說明他們還沒足夠的實力,至少現(xiàn)在他們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如果有大量修行者消失了,才是真的大難。”
看著眉頭緊鎖的林宇,安厭離這么寬慰下他:“而且我們不是要去北院嘛,等進(jìn)去了跟里面的老師說下,他們肯定能制止的。”
“也是。”林宇認(rèn)為把這事跟北院匯報下才是正事,如果偌大的北院都解決不了,那自己在這想也沒用。
“所以現(xiàn)在,李嬰怎么處理?安大哥?!?p> 轉(zhuǎn)頭看向李嬰,其實一開始林宇就想說這個,只是按照正道來說,把她挫骨揚(yáng)灰才是對的。
但安大哥顯然不會同意,所以他也就一直先說其他事情。
事情說完了,該談的還是要談,遲早的事,在拖下去就是自欺欺人,他跟安厭離都不是這種人。
所以他問了。
“那兩人已死,想要讓北院真的信這事,不能沒有證據(jù),而這證據(jù)只剩下她了,所以還需要她?!?p> “根據(jù)之前的情況分析,她懼怕陽光,帶她去北院有點(diǎn)不切實際,而且,安大哥你確定,北院的人不會出于下意識就殺了她?北院的人,很強(qiáng),我們保不住?!?p> “嗯,所以我想先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以免意外把她先困在那,到北院之后,找個和善點(diǎn)的老師來確認(rèn)。”
聽到這番話,林宇反倒笑了起來:“就按安大哥說的辦吧?!?p> 或許,林宇這小子一開始就是想讓我說出這個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