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率先打破沉默:“韓元福的動機我確實沒有查到,但他本來欠債累累,卻一夜暴富,類似的事情發(fā)生過好幾次,從這一點來說,他就很有可能是勒索情夫的人?!?p> “有理有據(jù),但還需要犯案動機。”韋莊中肯地評價道。手中的筆依舊沒有停過,他的目光在在記錄上不斷掃視,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中。
方平抓起一個果子,狠狠地咬了一口。莊哥的話沒錯,要是能查到犯案動機,他早就把那混蛋抓到牢里,鞭打一百遍了。
風起,韋莊面前的記錄四散開來,林青青幫忙收拾??吹矫媲凹垙埳蠈懙囊粋€人還有外貌特征,她挑了挑眉毛。
“相公,方大人,這個人可能有問題。”纖細的手指定在李雋逸老管家的名字上:“我曾聽外祖父說過,名醫(yī)孫淼曾經(jīng)有過一個六指的藥童,且因身份原因,額角處有刺青。李雋逸的老管家的外貌特征都能對應(yīng)上。
孫淼因其師傅的案件而被株連。但他的兒子卻無人找到。如果真的是他,那么時間上算來孫淼的兒子就是李雋逸,那他會這銀針術(shù)也是應(yīng)當?shù)牧??!?p> “還有這事?”韋莊問道。
“莊哥,我立刻通知手下去確認一下?!狈狡秸f道。
韋莊讓方平先不要著急,林青青敢說出來,應(yīng)是有一定把握的。
那么李雋逸就是殺人動機和作案手法都齊全了,但認罪書上的信息以及對情夫的勒索線索又都在韓元福身上。這中間還是差了點東西啊。
林青青看他們又突然都安靜了下來,插了一句玩笑話:“要是他們合并成一個人,這個案子就不用愁了?!?p> 韋莊靈光一現(xiàn),心中一直感受到的不和諧,終于有了出處。
方平聽了林青青的話,表示贊同,他也想快點結(jié)案,他已經(jīng)很久沒喝到迎客樓的好酒了。
陷入幻想的方平,聽到物體破空而來的聲音,靈活地后退一步,想要避開。待看清東西竟然是酒瓶后,急速沖了過去,在落地之前接住了它。
方平打開瓶塞,酒香撲鼻,上好的竹葉青啊。他正打算一飲而盡之時,卻被韋莊打斷。
他指了指手中的記錄,說道:“我大概知道兇手是誰了?!?p> 這一下子,方平顧不上喝酒,跑到韋莊身邊,一口一個莊哥地叫著,等著他說下文。
韋莊不緊不慢地抽出一張記錄,上面寫的是李雋逸報案,他的妻子與人私奔。還有更夫的證詞,說的是親眼看到一對男女從墨香坊帶著行囊出來。
證詞完善,時間地點人物都對的上,沒什么特別的呀。方平不解。
韋莊示意他不要著急,又抽出一張供詞,這是關(guān)于韓元福的,一個月前,他因賭博欠債太多,抵押了酒肆,結(jié)果沒過兩天,他就連本帶利地還了回去,還過了一段闊綽的日子。
韋莊食指在兩份供詞上登記的日期處敲了敲,方平仔細一看,二者僅僅差了兩日。
“莊哥,你懷疑,韓元福的錢是李雋逸給的?!?p> 韋莊點頭:“不止如此,我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懷疑。李雋逸的妻子應(yīng)該是和人私奔失敗了,她可能被李雋逸關(guān)起來,甚至是已經(jīng)被殺害了?!?p> “更夫打更經(jīng)過的街道時間是有規(guī)律的,私奔那么隱秘的事情,還能恰好被更夫看見,而且是從墨香坊出門的那一刻被看見。這太巧合了。所以換一個思維,如果是故意為之,那就很好理解了,他需要一個能提供人物和時間的證人。這樣既能解釋妻子失蹤的事情,又可以為自己博取同情,非常陰險的做法?!?p> “可更夫說他確實看到的是一對男女呀,李雋逸從哪里再找一個配合的女人呀?”方平還是覺得這個猜想不合理。
韋莊回答道:“更夫憑借什么能肯定是一對男女?在那么昏暗的夜晚,離得也不近。”
林青青想了想:“衣服和打扮?!?p> 方平茅塞頓開:“李雋逸密室里的衣服,所以是他穿了他夫人的衣服,偽裝成私奔,而那個男人就是韓元福。事后,李雋逸給了韓元福一大筆錢,作為酬勞?!?p> “沒錯,這樣就能將前期的證據(jù)串聯(lián)在一起了?!绷智嗲嗟沽吮瑁f給韋莊,讓他喝完再說。
韋莊接過茶杯,小口小口地喝著。
方平等著韋莊繼續(xù)說,整個人急的抓耳撓腮。林青青將桌上的果盤整個遞了過去,方平接過果盤,一臉呆滯。
韋莊看了眼抱著果盤的方平,像極了猴子,忍不住嘴角上揚,拍了拍林青青的手,示意她不要欺負方平了。
林青青自顧自地喝茶,不說話。
“李雋逸因為妻子的原因,對不忠的女人深惡痛絕,而韓元福又很快將錢揮霍一空。兩個人合計,想到了一個辦法?!表f莊接著說道。
“韓元福利用酒肆,人來人往的優(yōu)勢,負責調(diào)查出軌的女人和情夫,他利用這些信息威脅情夫,而后又將這些女人賣給李雋逸,從他那里再拿一筆?!?p> 韋莊拿出尸檢記錄,指著不夜城花粉一項,說道:“此前,我一直想不通,韓元福為什么要買這個花粉?現(xiàn)在想來,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做標記?!?p> 他的手指又劃到李雋逸的跟蹤報告上,敲了敲道:“李雋逸前期和她們是沒有任何接觸的,在這種情況下,他需要一個標記,來確認對方的身份。染色的指甲就是個好選擇。偏僻的巷子,昏暗的夜色,夜色中醒目的熒光,大大方便了他動手?!?p> “可是相公,韓元福怎么將這不夜城交到那兩個女子手中呢?”林青青疑惑道。
“偽裝成情夫?qū)懶?,約她們見面的時候?qū)⑦@花粉一起送過去,她們自然會按照要求打扮好。”
韋莊又將最初的認罪書拿出來:“殺掉這些女人后,將她們的事情揭露出來。這樣夫家肯定不會再要他們,娘家也不會有人管?!?p> “如果不是這個案子剛好在你手上的話,拖個一個月,估計就會被定為懸案封存。而這些事的真相就再無人深究了?!表f莊一口氣說完,人也感覺有些累了。
林青青適時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為他按摩頭部。
方平因為這猜想,久久不能平靜,他將酒放回桌上。拿起那一沓記錄,轉(zhuǎn)身回衙門。他要盡快將人抓回來,問個清楚。
看著方平遠去的背影,林青青彎腰湊到韋莊的耳邊道:“相公,和方少爺?shù)年P(guān)系很好呢?!?p> 韋莊低頭應(yīng)是,把玩著手中的杯盞,說道:“他是唯一不把我當做病人的人?!?p> 林青青因他的這句話,手停頓了片刻。
她輕捧起方平的頭,額頭抵住,說道“那我得再加把勁,讓這樣的人多起來。”
她杏眸中的鄭重與柔情,給予了方平無數(shù)慰藉。
這一刻,唯愿地老天荒。
巧克力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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