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得了小狼,接下來幾日便也無心再進林子了。
橫豎她與老虎打過一架,說起來也是不枉圍獵場走了一遭。
而對于南宮越而言,自家夫人都不去林子里狩獵了,他自是很樂意陪伴自家夫人。
于是接下來幾日,眾人便是見到了堂堂鳳巒國的御史大人成天圍著御史夫人打轉(zhuǎn);而御史夫人呢,便是成天抱著一頭小狼“噓寒問暖”的……和諧畫面。
這便也更加印證了一直以來御史夫婦伉儷情深的坊間傳言。
再說小狼“大白”。
“大白”是鳳羽給小狼取的名字。
只因小瑾將小狼洗干凈后,鳳羽發(fā)現(xiàn)這是一頭通體雪白的狼,便是因著其毛色,隨口取的。
要說白色的狼在鳳巒國著實稀有,據(jù)鳳羽所知,西北雪原上有一種雪狼倒是通體白毛,
鳳羽記得慕容離與她說過,雪狼以毛色分三六九等,毛色越純越是尊貴。
大白的毛色便是純正無比,鳳羽覺著大白該是一頭“貴族狼”。
可憐生而高貴,卻是命運多舛,倒霉催的被老虎欺負了。
鳳羽給大白的傷口換了藥,大白便是懶洋洋地趴在營帳外曬太陽,鳳羽閑來無事,便坐在其身旁支著腦袋發(fā)呆。
要說大白的生命力倒是頑強的很,如此重的傷,不過兩日便可以瘸著腿在營帳附近走一走了。
鳳羽便是想起了當日在鬼離谷見到身中毒蠱的南宮越時,他也是這般堅韌的……
“夫人在想什么?”
鳳羽思緒流轉(zhuǎn),便是聽南宮越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她也不回頭,依舊望著遠方不知名的山頭幽幽道:“沒什么,只是忽然覺著你與大白有些相似。”
他與一頭狼相似?
南宮越挑眉,便是與鳳羽并肩而坐。
他順著鳳羽目光所及之處看去……
山巒跌宕,沉浸在秋日午后溫煦的光輝之中,無比炫目,卻是瞧不真切。
南宮越不語,便是等著鳳羽與他說。
須臾,鳳羽收回飄渺的眸光,側(cè)過身,歪著腦袋瞧著南宮越道:“我記得,當日你上鬼離谷求藥時也是極其不想死的。”
咳,這話說的……
南宮越扶額,無奈地勾起唇,隨即又是輕輕握住鳳羽的手。
他眸光幽深,輕笑著卻是無比認真道:“人間尚且有我所珍視的人,為夫可舍不得死。”
“……”
他所珍視的人?
是她嗎?
鳳羽微微一怔,一晃神,差一點便要沉溺在了那如水般溫柔的眸光中。
可偏生有人不識好歹,在這郎情妾意,兩相情愿之際卻是大煞風景道:“哎呦呦,阿越這等柳下惠,如今從了良,真真是勢不可擋呀。”
這般不正經(jīng)的言語,不用回頭,鳳羽與南宮越也知是墨景揚來了。
鳳羽便是抽回被南宮越握著的手,站起身,又是不慌不忙地抖了抖裙擺,這才幽幽道:“墨公子莫不是還想同赤追耍耍拳腳?”
呵呵……哪壺不開提哪壺。
墨景揚聞言,便是不自覺地摸了摸此刻提起來依然隱隱作痛的屁股。
他心中哀嘆:阿越這位夫人損人的功夫比起阿越本尊,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鳳羽見墨景揚吃癟的眸樣,便是心情大好。
適才她與南宮越親近,被墨景揚取笑了去,如今也算揚眉吐氣了。
要說墨景揚這一茬,還得從前日他與南宮越打的賭說起。
那日南宮越與鳳羽帶回了小狼,再沒有其他正經(jīng)的獵物,墨景揚便是妥妥的贏了。
于是昨日一早,墨景揚便是神氣活現(xiàn)地來討赤追,剛巧南宮越又是去了陛下處。
阿佑便報了鳳羽,彼時鳳羽正在給大白喂肉吃,便是隨口道:“他若有本事駕馭,讓他騎兩日也無妨?!?p> 于是墨景揚便又是神氣活現(xiàn)地牽走了赤追。
不想當日還未過午時,便是見墨公子灰頭土臉地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將赤追送了回來。
要說墨景揚一介風流公子,從來都是錦衣加身,體體面面的模樣,何時見他這般狼狽過!
鳳羽便是服氣了。
南宮越說得沒錯,赤追當真不是好脾氣的。
這個事兒南宮越自然也是知曉的。
于是此刻便是與自家夫人一同意味深長地瞧著墨景揚。
墨景揚便是受不了這夫婦二人沆瀣一氣的模樣,于是摸了摸鼻子,低咳一聲道:“我找阿越有正經(jīng)事兒,嫂夫人不介意阿越去我那里坐會兒吧?”
南宮越聞言,眸色一凜,便是側(cè)過身避過鳳羽的眸光。
而鳳羽自然是不介意的。
她家御史大人日理萬機、憂國憂民,縱然出來圍獵也是日日上陛下跟前報道的。
墨景揚多“不正經(jīng)”一人兒,如今都說了有正經(jīng)事兒,鳳羽自是不會攔著,便是示意他倆隨意,自己則進營帳內(nèi)睡午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