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了‘才’和‘貌’,因為是女兒身,所以并未苛求她像男兒般習(xí)武修仙”王德道。
眾人均點頭,同時納悶雞毛蒜皮的事問了做甚。
父母在樹上提血字,就像給孩子取個小名一樣平常,無非是仁義禮智信云云,這里頭能有什么名堂。
“不對,我問的是她的母親寫了什么?”林笑刻意抬高聲音來強調(diào),王雪瑤震驚地?fù)P起了額。
她曾隨口問過父親,母親到底寫過啥,每每被父親用其他話題岔開,也就沒再問過。
送子樹上的血印已然褪去,知曉的人只剩下父親,本人又只字不提,若真只是尋常的字,又何需隱瞞。
王厚德沉思般低下頭,良久,他站起身,單獨對林笑道:“你隨我去書房”,而后他負(fù)手大跨步的往外走。
“父親,女兒也想知道母親對自己的看法!”王雪瑤迫不及待的追上來,卻一個踉蹌跌倒在他面前。
王厚德本能地伸手想去扶,想了想,又反手背在了身后,語氣莊嚴(yán)而不容抗拒,只令王夫人招呼客人,沒再看女兒。
林笑快步跟上他,進入一個幽靜的回廊。
推開古樸的書房門,王德將手放在書櫥上,指尖仔細(xì)地劃過一卷又一卷的竹簡,最終,停在一個角落,抱起一卷攤在地上。
“就是這卷了?!?p> 嘩啦啦,竹簡依次展開的瞬間,林笑露出了來凡間后從未有過的驚訝。
上面刻畫著一個完整的圖案,最外圍是圓形,應(yīng)是某種古老的陣法,象征著天衣無縫的完備性。
而內(nèi)側(cè),則有如樹的年輪般細(xì)細(xì)密密排布的內(nèi)圈,每個圈里頭都有數(shù)量不等的人臉狀圖文。
詭異的氣息撲面而來。
王厚德也在盯著這幅圖,他看了數(shù)十年,沒有一點頭緒。
林笑有點暈眩,不自覺的磕了一下桌子。
“年輕人你沒事吧?看你臉色很蒼白?!?p> “我沒事,你告訴我這圖是從哪來的?”
最讓林笑毛骨悚然的,不是它濃重的邪氣,而是一股強烈到窒息的熟悉感。
就好似,這是他親手做出的造物,因而比任何人都要更……
“這個,正是我命人從亡妻血印上拓下來的。”王德的眼底現(xiàn)出一分凝重。
林笑聞言,失控的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們簡直是瘋了!把這種東西畫在送子樹上,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后果,想都沒想過嗎?”
面對林笑突然的冒犯,王德比起生氣,更多的是惶恐,“這東西真有那么危險?
“我問過她,她只說是娘家代代相承,對孩子有好處的,事已至此,我只能信,她死后,我尋奇人異士未果,漸漸的就淡忘了,直到最近?!?p> 王厚德無力地倚在桌邊,連連哀嘆,不抱希望的問道:“圖中奧秘,能否具體告知?”
林笑果斷搖頭,并非故意隱瞞,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明白,但就是無法回想起來,不知是否因為當(dāng)了千年山石,腦子也轉(zhuǎn)不動了。
林笑凝起眉頭,目光沉穩(wěn)而堅毅,“我對這圖非常在意,唯一的線索只剩下那雙虎頭鞋,看來,荒神山是非去不可了?!?p> 次日晨時,霧氣很重,王家的人默默為他送行,王厚德晚上問過他家中可有老小,林笑只是笑著擺手。
當(dāng)坐在木推椅上的王雪瑤擔(dān)憂的拽住自己時,他也只是笑。
這是他的信念,笑,就一定能迎來好事,笑不出來,只有一輸?shù)降住?p> 一個白衣少年的身影,沒有任何遲疑,衣襟飄擺,獵獵生風(fēng),漸漸與牛奶般的霧氣融為一體,又像是被它吞進了體內(nèi)……
凌晨,白天和夜晚的縫隙,迷霧正是陰陽混沌的表征,既是孕育大量虛的沃土,也是進入荒神山結(jié)界的絕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