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揚聽著姜芯兒的話,眼尾直跳,但是看著姜芯兒仰著頭,一雙大大的杏仁眼充滿著不安,整個人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又不忍責(zé)怪,只得輕聲詢問道:“發(fā)生了何事?”姜芯兒看著白子揚問她,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了,絞著懷里羽輕粉藍色的包被角兒,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只瞪著大眼睛一味的盯著白子揚看。“你不說,我如何知道該怎么做?”白子揚蹲下身與她平視著。“我……我知道你給大哥吃了絕育湯了……然后……然后我今日不小心說漏了嘴,告訴……告訴了嫂嫂……”白子揚一聽,驚得險些要跳了起來:“什么!”姜芯兒看他反應(yīng)這么大,本來心里就在打著鼓,這會兒反倒有些破罐子破摔之意了,“我看你這陣子一直在煉著活氣丸,有些奇怪,那玩意兒本身就有些雞肋,除非身子透支到了極致還需要偽裝,不然常人哪里用的上這個藥?!?p> 白子揚微張著嘴,緩緩的站起身,上好的湖藍長袍上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腰束月白祥云紋的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墨玉,此玉雖然玉質(zhì)不是特別好,但是卻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唯一念想了,“所以呢?”姜芯兒又得仰起頭才能看著他,一頭青絲用蝴蝶步搖輕輕挽起,兩腮旁自然垂下的兩縷秀發(fā)隨著風(fēng)兒微微飄動著,“我擔(dān)心是你背著我偷著吃那藥,可是我在夜里我把過你的脈,發(fā)現(xiàn)那藥不是你喝的,所以我就稍微留了個心眼……”白子揚來回踱步,“姑奶奶,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快半月有余了吧。”姜芯兒看著白子揚來回的走來走去,晃的眼睛都快暈了,“你能不能坐下,晃的我眼都花了,我本來就心慌,你這樣,我更慌?!?p> 白子揚一揚衣擺,坐在了姜芯兒的身旁,姜芯兒看著懷里還在睡著的羽輕,“嫂嫂急的連羽輕都忘了帶走,這下可如何是好?”白子揚伸出手扯平章羽輕剛剛被姜芯兒揉皺了的包被,一瞬不瞬的盯著羽輕的睡顏,“嫂嫂聰慧,怕是早就看出端倪了,今日怕是只是想過來跟你求證罷了?!苯緝恒读艘幌拢缓笳J真的回想了一下,“嫂嫂說文陽(文玥的夫君,前些日子出任務(wù)時中了寒毒)近日有任務(wù)需要外出,但是最近變天,擔(dān)心他寒毒發(fā)作,被外人看出了端倪,所以問我討一些遮掩的藥。”白子揚看著姜芯兒:“只有活氣丸能有此效果,又無副作用,但是文陽的寒毒差不多快要好了,如今正是關(guān)鍵時候,怎么可能會在這種時候委派任務(wù)?你怎么這么好騙呀!”姜芯兒嘟起嘴,滿臉不高興:“我是蠢笨,但是既是嫂嫂說的,我怎能拂了她的面子,再說了,嫂嫂從未騙過人,她既是這么說,肯定是有這么回事?!?p> 白子揚聽著幡然醒悟,只要一跟姜芯兒扯上關(guān)系,自己的智商就總是不夠用。他與蘇琪沐認識了許多年,她何曾騙過他,怕是文陽終于要動手了,不然也不會選著這個時候,不過求藥是真,套話也是真?!傲T了,嫂嫂知道了也好,畢竟大哥一個男子,為了嫂嫂卻作出了如此大的犧牲。等等遲一些,我與你一同把羽輕送回去吧,我估摸著,嫂嫂聰慧,是不會告訴大哥她已知道此事了,你也用不著那么緊張?!?p> 姜芯兒一聽白子揚這話,驚訝的一抬頭,“嫂嫂不會說?”白子揚看著姜芯兒如此嬌憨的姿態(tài),加上一身淡紫色長裙,身上繡著小小的粉色梔子花,略施粉黛,臉蛋嬌媚如月,撩人心懷,忍不住揉了揉姜芯兒的頭發(fā),姜芯兒想護著,卻因著懷里抱著小小的人兒,不敢有著大動作,忍不住怒道:“你別揉了!都亂了!如此不知羞,都給下人看見了!等等又得重新梳妝!”白子揚看著姜芯兒氣血上涌,把小臉氣的通紅,顯得愈發(fā)的嬌俏可人,他伸出手將章羽輕抱到懷里,“快動動吧,抱了那么久,也不喚乳娘,手不酸嗎?”白子揚不說還好,一說完,姜芯兒便感到一陣麻意,連手指尖尖都麻了,這下可好,估計得緩好一會兒。
白子揚見狀,沖著遠方的乳娘揮了揮手,姜芯兒一驚,見他要叫人,連忙起身往內(nèi)室跑去,等乳娘來了,白子揚將章羽輕交給了她,“帶著小姐去廂房睡,別老抱著。”乳娘應(yīng)了聲,便往廂房走去,而白子揚也轉(zhuǎn)身往內(nèi)室里走去。
梳妝臺前,姜芯兒抖著手正想喊文瀾進來幫她重新梳妝,見著白子揚面帶微笑的走進屋,忍不住怒道:“你再弄亂我的頭發(fā),讓別人看笑話!”白子揚聞言連忙作了個輯,“娘子,我不是有意的,娘子若還惱,便也弄亂我的束發(fā)吧。”姜芯兒哼了哼:“你這是潑皮無賴的要求!”“是是是,我是個潑皮無賴,那就讓我這個潑皮幫娘子重新梳妝吧?!卑鬃訐P上前將姜芯兒頭上的蝴蝶步搖輕輕取下,拿起桌上的桃木梳子幫姜芯兒重新開始梳發(fā),輕聲念道:“峨眉顧盼紗燈暖,墨香瀑布蕩衣衫。執(zhí)手提梳濃情過,卻留發(fā)絲繞前緣?!苯緝郝犞樢患t,嬌嗔道:“不知羞?!卑鬃訐P一見她害羞便忍不住逗她,“男兒頂天立地,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p> 不一會兒,白子揚便將姜芯兒的一頭青絲簡單的綰了個飛仙髻,隨手拿起梳妝盒里的珍珠點綴在發(fā)間,姜芯兒微笑的看著銅鏡里的男人,雖說不是什么復(fù)雜的發(fā)髻,卻顯得清新優(yōu)雅,滿意的點了點。白子揚為姜芯兒梳妝完,便讓她轉(zhuǎn)身,在她面前蹲下,沿著手上的穴位輕輕的幫她按捏著,過了好一會兒,姜芯兒動了動,麻意盡退,便抽回了手。
白子揚見狀站起身,“走吧,我們把羽輕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