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中,石威正在與兩人飲茶相談。
一人為五十余歲老者,雙顴凹陷,雙目如鷹,顧盼之際冷光流轉(zhuǎn)。
另一人則是普通的中年男子,衣著樸素,倚在座椅扶手上的雙掌奇大,有如兩把蒲扇。
這二人便是磐石鏢行尚未露面的兩位鏢頭,老者是裘秋月,后者名李立更。
在見到王木生等人闖入后,三人停下了交談。
石威在察覺其臉色異樣時(shí),笑容一斂,正色道:“石猛人呢?”
“二爺還在蜈蚣嶺找人?!蓖跄旧c胡慶進(jìn)了前廳,其他人則在門外等候。
“出了什么事?”石威眉頭一皺。
胡慶搶先說道:“清流在蜈蚣嶺失蹤了?!?p> “什么!”
聞言,石威噌的站了起來,一臉震驚,肅穆道:“怎么回事,說清楚了。”
裘秋月和李立更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知這“清流”為何人,失蹤一事竟會(huì)讓石威如此緊張。
“前天大雨,我們路過蜈蚣嶺……”
胡慶三言兩語便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清楚了。
“這事麻煩了?!笔碱^緊皺,都這么長時(shí)間了,倘若石猛還沒把人找著,那只有兩個(gè)結(jié)果,要么是死了,要么就被盜匪抓去了。
“鏢主,這清流是誰?”裘秋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有一句話沒說出口,足夫出事了是該惋惜,但也不必如此鄭重其事。
“老裘,我適才不是和你二人說了我們鏢行新添了一位鏢頭嗎?這個(gè)叫顧清流的小伙子就是這位元渾鏢頭的師兄?!痹诖髲d中走了一個(gè)來回,石威滿是懊惱。
石猛叫走顧清流,他是知道的也默許了,誰也不曾想到在這趟走鏢上會(huì)發(fā)生意外,但意外卻偏偏降臨了,還是十分棘手的那種。
“師弟是鏢頭,師兄卻是足夫?”
裘秋月及李立一愣,他們二人回到鏢行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所以對這事并不是很清楚,但也沒有多問,而是勸道:“既然意外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便無法避免了,想必那位元渾鏢頭也能理解?!?p> 石威點(diǎn)了點(diǎn)頭,事到如今隱瞞是不可能了,那只會(huì)讓事情變得更糟。
“胡慶你去把元鏢頭請過來?!豹q豫了一會(huì),石威做出了決定。
倘若元渾不理解,那磐石鏢行也只能痛失一名鏢頭了,這是石威做得最壞的打算。
胡慶才轉(zhuǎn)過身去,元渾已匆匆趕來了。
見到如此年輕的鏢頭,裘秋月和李立更二人也是一臉驚訝。
“咦!我?guī)熜秩四??”看了一圈,在沒找到顧清流的身影后,元渾找到胡慶問道。
胡慶吞吞吐吐,不知如何開口。
這個(gè)時(shí)候,石威站了出來,滿是歉意的說道:“元渾,真是很抱歉,清流在這次走鏢途中遭遇了意外,在蜈蚣嶺上失蹤了?!?p> “失蹤?”
元渾迷惑的眨了眨眼,在徹底悟透這個(gè)詞的意思后,臉上浮現(xiàn)出了憤怒之色,隨即質(zhì)問道:“鏢主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我?guī)熜帜芷桨不貋韱???p> “這個(gè)……”石威一時(shí)之間不知如何解釋,這個(gè)話是我說的沒錯(cuò),但你師兄把背字都紋在了身上,我也擋不住?。?p> 見石威支支吾吾那樣,元渾想了一下前因后果,頓時(shí)生了誤會(huì),憤怒道:“一定是你們看不上師兄,才趁我離開之際,用陰謀加害了我?guī)熜?,你們……你們…真該死?!?p> 從元渾口中聽到了“該死”二字,可見其的憤怒已幾乎爆表。
“大膽,你身為我們鏢行的鏢頭,怎能說出這等大義不道的話?!币慌缘聂们镌驴床幌氯チ耍陌付?。
“你是誰?是不是謀害我?guī)熜忠皇履阋灿蟹荨!痹獪喛刹还苓@些規(guī)矩,在他看來現(xiàn)在只要站出來說話的人都和這事脫不了干系。
裘秋月差點(diǎn)被這話噎出了一口老血。
“元渾你冷靜,聽我說,這事是我大意了,我是真沒想到清流會(huì)出事,也沒有生過加害于他的想法,這事只是一個(gè)意外,到現(xiàn)在石猛也還在蜈蚣嶺尋人?!毖垡娒軐⒁墸ⅠR解釋了一番。
“石猛?他一人?”元渾隨口問道。
“對。”石威想都沒想,說道。
“就一人尋我?guī)熜郑悄銈冊谶@干嗎?”元渾雙眼一瞪,鼻腔中冒著粗氣。
這是一個(gè)對靈魂發(fā)出的拷問,把所有人都給問懵逼了。
對?。【鸵粋€(gè)人尋人,我們在這干嗎?
這該怎么回答,難道說在商量操辦后事,還是說在默哀三分鐘。
就算心中如此想,但也決計(jì)不能說出來,不然這事就徹底解釋不清了。
“哼!你師兄沒有本事出了事,那只能說是自找的,與我們又有何關(guān)系?!苯佣B三被問得啞口無言,裘秋月也是極為不滿,當(dāng)即陰陽怪氣的諷刺道。
這話算是徹底激發(fā)雙方的矛盾,在元渾看來這些人就是承認(rèn)了加害自己師兄一事。
“好,那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元渾雙眼一橫,倏地暴起,一拳打了過去。
一個(gè)年輕人的挑釁,不明內(nèi)情的裘秋月自然不甘示弱,也是一拳迎了上去。
雙拳相交,元渾半步未退,而裘秋月只覺一股巨力如浪潮般推來,再也無法站定身形,整個(gè)人向后飛出,座椅也是四分五裂,四處飛散。
“哼!小子有點(diǎn)蠻力?!?p> 在年輕人手中吃了虧,裘秋月頓覺臉上無光,也是惱羞成怒。
就見他單手胸前虛拍,一把靈力化作的戰(zhàn)刀從上劈落而下。
“寒刀斷河?!?p> “住手。”
眼見戰(zhàn)刀劈下,石威沖了出來,戟指點(diǎn)在了刀刃上,戰(zhàn)刀猝然瓦解,消散不見。
而另一邊,元渾面對石威的制止,也沒有就此收手的意思,又是一拳打向裘秋月。
有了石威橫在中間,這一拳自然也被輕易化解。
“好,連鏢主你也阻擾我嗎?看來你們真是一伙了,那我就不客氣了?!痹獪喤瓪飧酢?p> “元渾,不是這樣的。”
石威無語了,真不明白元渾的腦回路。
你沒看到我先是阻止了裘鏢頭,才擋住了你的拳頭嗎?我們怎么就成了一伙了。
可元渾已失去了理智,不愿再聽任何解釋。
他一個(gè)后躍,跳到了門口,身上的靈力砰然爆發(fā)開來,幾乎化作了汪洋,席卷了全場。
那股可怕的氣息,讓所有人都為之變色。
隨后,元渾身后竟有太極圖式凝聚,其上更是有神獸青龍忽隱忽現(xiàn)。
這才是顫栗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