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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絮情緣結

第六十七章 中秋

風絮情緣結 唐木棉 3032 2020-07-27 07:26:57

  時間一晃,已是中秋之日,楚墨風一早便已接到今上旨意:“鑒于辰王,于府中禁足期間,已有悔改之心,逢此佳節(jié)之日,特解除辰王禁足,攜未婚妻子南絮一同前去宮中赴宴,欽此?!?p>  辰王于中秋解禁,眾大臣雖不解卻又在意料之中,只是原本應與楚墨風一同出現(xiàn)于宮宴之中的南絮卻不見蹤影。

  而那辰王,身后只帶著兩名眼生的侍從,陰沉著臉,生人勿近的坐于宴席前列。

  辰陽殿中,席面上的眾人,皆于心中猜測,到底發(fā)生何事?那南絮與辰王禁足之前,方一同從北秦回到南楚,中秋宮宴此等宴席,作為未來辰王妃,怎的可能會缺席。

  而南絮的缺席,使得不少來赴宴的京中貴女,心底又生出了一絲希冀,希望自己在此次的宮宴之上能得到辰王殿下的另眼相看。

  雖然辰王曾言,此生只娶一妻,當時在場的那些人個聽后,不過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為何如此?年歲大的那些個大臣,皆還記得曾經(jīng)的閑王,如今的楚靈帝,年輕時亦曾揚言,唯一人即可,亦曾為了如今的皇后,當初的閑王妃,不惜抗拒圣旨拒婚,如今不是照樣三宮六院,美女如云?

  那些個大臣心底此般想,他們身旁的女眷更是如此這般,在她們看來,男子三妻四妾歷來如此,辰王當初之言,不過是不滿太后的橫加干涉,而找的托詞。

  且那南絮美則美矣,卻不過一名江湖女子,又不懂禮儀尊卑,如何能與出生名門的慕思嫵相比?慕思嫵尚不能使楚靈帝,信守此生唯一人之承諾,她又能如何能做到。

  楚墨風自顧自的坐于一旁,冷眼望著四周,那些不時偷偷望向自己的目光,面上的冷意更甚。

  如不是為了今日安排的好戲,他早已不耐在此坐著,為了今日,為了那些謀劃,自己坐在這歌舞升平的大殿中,面前擺著的是珍饈美酒,卻不知那人此刻身至何處。

  時間回到前日,辰王府中,楚墨風、南絮卻過得很是悠閑,禁足期間二人破曉十分,便一起習武,其余時間,種種花草、喂喂魚,或是整頓整頓王府的日常事務。

  即便何事不做,二人便那樣在房間靜靜呆著,或許是因為二人有彼此的相伴,這樣的日子,亦覺得無比溫馨又無比安心。

  可是一封飛鴿傳書,打破了這短暫的悠閑時日,落霞閣中,南絮已看完手中信箋,掌中一用力,那些信紙已化為粉末,她掃視一眼面前的慕容昌、丁鵬宇、苗三娘等人。

  側過頭,對身旁之人言道,“我必須要親自去一趟落日城,幻月閣此次去探查迷霧峰之人,連帶兩名分部的壇主,除了幾名留守在半山腰不曾一同前往之人,余者無一人返回!

  那些門人,我不敢說,那兩名壇主,可不是簡單的角色,卻還是莫名其妙的,在迷霧峰中失去消息,我定要去查個水落石出!”

  她身旁的楚墨風眉間緊蹙,思慮片刻,才回答她:“好,待我安排好京中一切,與你一同前去?!?p>  “不,楚墨風,此次我?guī)е?、柳惠前去即可!”南絮拒絕了他一同前往的提議。

  他知道南絮為何會拒絕,范仲孺平凡一事已迫在眉睫,據(jù)探子回報,閔仲謀在閔如珍的牽線下,再次與司馬煌達成了協(xié)議。

  如今北秦、大綏、西岳又再次連成一線,蠢蠢欲動,不過此次與上次不同,如今司馬炆、宇文笙還有郝連景,只要自己利用得當,皆會是自己暫時的盟友。

  他們需要自己正面牽制司馬煌、宇文靳、郝連炔,幾人的勢力,而自己需要他們從后面,給予那些個人致命一擊!

  思及此,楚墨風眸光微閃,如不是幾日前,幻月閣替郝連景送來的書信,自己倒是不知曉南絮與他還有一番牽扯。

  楚墨風顧自沉思之際,上首的帝后二人,又恢復了往常的恩愛模樣,只是,今上與楚墨風皆知,此時的皇后慕思嫵,所有的笑意、深情皆不達眼底。

  帝后二人,望著辰王身旁空空的位置,再望了一眼,整場宮宴中一言不發(fā),面無表情之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南絮為何離京,楚墨風自是沒有再瞞住帝后二人,今日的計劃,楚墨風卻只告知了皇后。

  宮宴在悠揚的絲竹聲,舞姬那妙曼的舞姿中熱鬧的進行著,只是那表面的歌舞升平之下,早已是波濤暗涌。

  待絲竹之聲停歇,舞姬紛紛退場之際,意外便于此事發(fā)生,一名舞姬不管不顧,跑至楚靈帝面前,匍匐于地面,聲淚俱下,出口之言卻令人震驚。

  “民女一家死得冤啊,求皇上作主,為民女一家二十幾口平冤昭雪,民女愿豁出此命,來世亦愿為牛馬,只求皇上為枉死之人昭雪!”

  楚墨風望著匍匐于地面的紅色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噬血的笑容,看來,這些個時日,的確讓那些個人忘了自己的手段,這是否要感謝南絮,畢竟有她在,自己的確溫和許多。

  “大膽,你是何方女子,竟敢驚擾圣駕,來人把她拖下去,打入大牢!”李德福,尖細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李德福如此,自是經(jīng)過楚靈帝首肯,原本喜慶的中秋宮宴,忽的冒出這一出,作為宮宴的主導者,自是無比惱火。

  李德福話落不久,辰陽殿門前進入兩名守衛(wèi),徑直朝女子走了過來,隨后一邊一人,架起那女子胳膊,欲往外拖去。

  那女子卻死命掙扎一番,硬是從兩名守衛(wèi)手中掙脫開。

  因著一番掙扎,她此時已是披頭散發(fā),凌亂不堪。

  她抓了一把凌亂的頭發(fā),隨后歇斯里底的喊著:“蒼天無眼啊,如此深冤該何處去伸,罷罷罷,天地不仁,君王無道,吾又奈何!”

  她言畢,一個箭步?jīng)_向大殿的圓柱,好在那守衛(wèi),卻在離那圓柱不及半尺處停了下來,無法動彈。

  接著,上首的慕皇后站了起來,對身旁的楚靈帝言道:“皇上,此刻宮宴已被擾亂,既然興致已被打斷,不如便聽聽她有何冤情!”

  “皇后言之有理,如此便依皇后之言,你二人把那女子帶至圣駕前,寡人給她一次申冤機會!”

  這是幾日前,棲梧宮二人鬧僵之后,慕思嫵首次開口與他言語,就沖此一點,楚靈帝亦愿給那女子一次機會。

  慕思嫵望著楚靈帝那明顯帶著討好的面容,心底嗤笑一聲,果真是失去了,才會珍惜,可是那顆一心撲在他身上的心,早已經(jīng)遺失掉,再也找不回了。

  帝后二人心思各異間,女子被帶至圣駕前,解開穴位之后,朝帝后二人深磕幾個響頭,方才開口將自己的冤情一一道來。

  “民女喚許琳兒,曦和城員外許遠賀之女,家父為人樂善好施,廣結善緣,卻不知善無善報。

  那日家父家母帶著許家上下二十余人,去曦和城郊廣緣寺禮佛還愿,卻不知,此次前去確是走向一條不歸之路。

  一家人行至半月山腳,被一群……一群山匪攔截……可憐民女一家二十多口,上至年邁的祖父,下至年幼的幼弟皆無一人幸免。

  好在蒼天有眼,使民女逃過一劫,得意茍延殘喘至今,在此訴出這天大的冤情!”

  許琳兒把冤情敘述完畢,早已泣不成聲,又因她此刻如一朵獨自立于寒風中的小花朵,如此柔弱無助、可憐兮兮的立于圣駕之前。

  那在座者之中,對她產(chǎn)生憐惜之情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如那些個心底柔軟的后宅女子,更是頻頻抹著眼淚。

  “半月山山匪?”楚靈帝雙眼微瞇,看向楚墨風與長孫衍,又加上一句,“長孫侍郎大人曾經(jīng)是曦和城主,不知對那股山匪了解幾何?”

  長孫衍一聽今上點到自個兒的名字,立即自席面起身,誠惶誠恐的來到圣駕之前,立于與那許琳兒身旁一尺開外。

  他躬身朝上首帝后二人再次行了一禮,才面帶難色的開口,“微臣長孫衍回稟皇上,微臣身為曦和城主,曾屢次派府兵去半月山,欲繳滅那股,由匪首方孝孺帶領的那股山匪,卻屢屢受挫而歸,微臣無能,求皇上降罪!”

  楚靈帝聞言,心底涌出一股怒火,他厲聲呵斥,“長孫衍,你身為曦和城主,便該護一方平安,既有此匪患,因何不上報!”

  楚靈帝的呵斥,使得長孫衍忽的跪了下去,而后匍匐地面,身子微微發(fā)抖,出聲之言亦帶有顫音:“微臣……微臣知罪,是微臣疏忽……疏忽,請皇上……皇上降罪?!?p>  楚靈帝望著匍匐于地面的長孫衍,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以致他一直未曾開口,接過長孫衍之言。

  便是這短短時間,在座諸人心中便涌現(xiàn)各種猜測,于是楚靈帝的身后席面上,一名身著鵝黃束腰煙沙宮裝的女子,娉娉裊裊行至楚靈帝身前停下。

  眾人定睛一看,此女不就是今上新封的曦嬪,長孫衍之女長孫子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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