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謀算
慕太傅與幾名大臣,一路火急火燎的,來到辰王府中,才發(fā)覺辰王殿下正與未來辰王妃,在花園之中種花,沒錯,就是種花!
匆匆趕來的幾名大臣“……”,雖然這光禿禿,只有一些樹木的花園的確該種些花草,可是,王爺,府中的那么些個下人,還需要你親自動手嗎?
楚墨風望了望,氣喘吁吁向自己行禮的幾名大臣,回了一句:“諸位臣工無須多禮”,又低下頭,若無其事的,把手中一株幼苗種好以后,才挑眉詢問,“各位臣工,想與本王一同種花否?”
慕鳴鶴望著這個被禁足了,還在此悠閑種花的外孫,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輕喝道:“如今正是立儲之爭關(guān)鍵時刻,你為著一名……”慕鳴鶴望了一眼南絮,“也就罷了?!?p> 他停頓片刻,又出聲言道:“你此刻,該是想方設(shè)法破了如今困局才是,可你在做甚?是要破罐子破摔,做起花農(nóng)來了!”
“本王倒是想過這種悠閑的日子,可惜,時機還未到,外祖父、幾位大人,一路辛苦了,”楚墨風頓了頓,吩咐在另一邊種花的楚意,“楚意,帶幾位大人先去歇息片刻,本王種完其余幾株花草,自會過去?!?p> 楚墨風吩咐完,又低下頭,繼續(xù)著先前種花的動作,不再理會那幾個焦急之人。
那幾人見狀,無奈的跟隨著楚意離開了,南絮眼見那幾人背影消失,才出聲詢問楚墨風,“如此把那些個臣子晾在一邊好么?”
“我本就是故意晾著他們,此刻不過巳時方過兩刻,瞧這幾人那副模樣,定是一散朝,便急急趕來,他們是愈發(fā)沉不住氣了,如此沉不住氣,怎能成事!”
“你就不怕他們對你失望?依我看,你還是先過去吧!”
“今日得知我禁足,還能急急趕來之人,他們的忠心,毋容置疑,又怎能為此等小事,生出二心。
何況如若有人,因此心生異心,亦未必會是壞事,可以早早清除,心性不堅之人?!?p> “你覺得無問題便好,”南絮嘴上如此這般,手中的動作可是加快許多,不到一刻鐘時間,那些花苗便種完了。
南絮與楚墨風回到含光殿,便先行離開,回落霞閣,雖說自從二人被賜婚以來,楚墨風議事并不避諱自己,不過諸如此類,與朝中大臣議事之時,南絮還是選擇避開。
慕鳴鶴望著一臉悠閑走近來的楚墨風,再次急急的開口,“王爺,你可知曉,今日得知王爺被禁足,那些個墻頭草,已經(jīng)往靖王那邊傾斜了!”
這也不能怪他急,如今后宮之中,柳妃得寵,已隱隱有越過皇后之勢,前朝,自那日辰王回京,今上竟未派一人迎接,慕鳴鶴便隱隱擔心今上對辰王會起了嫌隙。
自古一朝君主一朝臣,如果皇后與辰王……那么慕家的前景,亦會堪憂,他怎能不急!
楚墨風給了自家外祖父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后氣定神閑的坐于主位,端起楚意準備的茶水,品嘗一番,才拋下一句,“各位放心吧,天塌不下來,本王心中自有計較!”
“王爺,臣等不是不相信您的能力,只是為您焦急而已,”出聲的是刑部侍郎:何旻卿。
“幾位大人對本王一片忠心,本王自是知曉,今日既已到來,本王便把接下來幾位要做的,提前透露一部分于你等,也好使你等安心?!?p> 楚墨風言畢,從抽屜中拿出一疊文件,幾位大臣拿過文件,急急的看完以后,臉上的焦急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慎重與嚴肅。
“臣等請王爺放心,今日文件中的內(nèi)容絕不會泄露半分,臣等必全力配合王爺完成此計劃!”
“本王既然能把文件拿給你們砍,自是相信你們才會如此,你等無須如此如臨大敵!
幾位大人暫且無需有任何動作,所有一切,與平常,一般無二即可,時機到了,本王自會通知各位?!?p> “臣等謹遵王爺吩咐,多謝王爺信任!”幾人再次異口同聲回答。
楚墨風微微頜首,問道:“各位大人,可還有事稟報?”
“臣等已無事稟報,如此,便先行告退,今日是臣等莽撞了,如若被有心人得知,臣等幾人今日所為,怕是更為對王爺不利!”
幾人本就是混跡朝堂多年之人,先前不過是被那突來的消息砸懵了,如今回過味來,自是明白今日舉動有多魯莽。
“既如此,本王亦不留幾位大人了,待它日此事過后,本王再好好犒勞各位!”楚墨風忽的嘴角微勾,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王爺客氣了,臣等告退,”幾位大人望著辰王殿下那抹笑容,莫名的,覺得還是習慣,他那張無悲無喜的面容,這樣意味不明的笑容使人感到驚悚,于是皆逃跑一般的急急離開了辰王府。
楚墨風待議事廳清凈下來,連忙去清理一番,換了一身潔凈的衣袍,才急急往落霞閣走去。
他走進入落霞閣外室,沒有發(fā)現(xiàn)南絮,唯有柳馨、柳惠二人在用藥杵搗著藥材。
二人放下手中藥杵,欲向他行禮,被他阻止了,“你二人繼續(xù)忙即可,無須多禮,南絮呢?”
“回王爺,少主在藥室?!?p> 楚墨風聞言,眉間一皺,兀自言道,“怎的這么一會,又跑去藥室了?”
這亦不能怪他有此一說,南絮一入藥室,有時會長達半日,那里面有許多毒藥,因此,楚墨風被屏蔽在外。
好在此次南絮進入藥室時間不長,楚墨風回書房批了不足半個時辰奏折,南絮便來到了他的身旁。
楚墨風加快速度,批完了手中的奏折,抬眸,發(fā)覺身旁之人,緊蹙的眉間。
他把身旁之人拉到身旁坐下,詢問道:“怎的了,此次煉藥不順?”
南絮搖搖頭,忽而咬牙切齒的言道:“順安城時,我該折回去結(jié)果了她才是!”
“誰?”
“宇文情!”
“你怎的突然想起她來了?”
“這是幻月閣分部送來的,看看吧!”南絮自袖口中掏出信箋放入楚墨風手中。
接著似笑非笑的望著楚墨風,開口出聲:“我倒不知,原來我會受傷,緣由竟是你的桃花債!”
楚墨風“……”雖說宇文情曾經(jīng)是來過南楚聯(lián)姻,可是這與自己有何關(guān)系,自己連她長何樣貌都未曾留意。
“別惱了,聯(lián)姻之事與我無關(guān),那人長何模樣,我也沒留意?!?p> “誰言我惱此事,”南絮不自然的撇過頭,她承認方才自己心里因為沒影的事泛酸了,不過她還真是因為另一事,才如此惱怒。
“那便是為宇文情與西岳皇室聯(lián)姻之事?”
“不錯,如今北秦、大綏明顯站于一邊,如大綏再與西岳聯(lián)姻,那三國不是又形成同盟,加之這宇文情歹毒異常,又惱恨你我,這于南楚可是個隱患!”
“不,恰恰相反,你沒看聯(lián)姻對象么?”
“大皇子郝連炔!這有何問題?”
“那大皇子妃,乃司馬煌胞妹,尚妒,若論陰毒,與宇文情倒是有得一拼,二女湊到一起,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哪還有精力管其它?!?p> 想必是那次她私偷兵符,寒了他那大將軍舅舅之心,被拋棄了。
宇文情和親之事,定少不了那人操作,他之前一直不明,那人何以忽然迎娶兩名側(cè)妃。
如今看來,那大綏的鎮(zhèn)國將軍在宇文情與自己的女兒之間,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女兒。
而郝連炔,那人幫宇文情選的聯(lián)姻對象,豈能是良緣?
思及此,楚墨風勾唇一笑,此事有人要煩,便由他去忙,自己如今該是趁機,好好輕閑輕閑。
……
靖王府,楚墨非緊閉著門的書房之中,長孫衍、閔仲謀、楚墨非經(jīng)過一番討論之后,面上露出躊躇滿志的笑容。
“此事,便有勞長孫大人了,如若成功,它日……本王不會忘了大人的功勞?!?p> “王爺何須如此客氣,能為王爺做事,實乃下官榮幸,王爺放心,下官定會辦好此事。
只是,依下官看來,我們得再等上些時日,確定這不是一個陷阱才行。
畢竟以今上對辰王的寵信,如此輕易便把他禁足,總覺得太順利,太過順利的事情,往往會伴隨著陷阱!”
“長孫大人言之有理,如此便有勞閔相與長孫大人再甄別一番,如無問題,便趁楚墨風禁足之際,盡快進行?!?p> “下官定不負王爺重托,待甄別無異后,立即著手實施?!?p> “有長孫大人出馬,本王自是放心,不過,你等要記住,此事成敗與否,與本王毫無關(guān)聯(lián)?!?p> “王爺放心便是,此事王爺毫不知情,一切是老臣與長孫大人的主意。”
“有外祖父親自坐陣,自是再好不過,畢竟,此事如有本王參與其中,只會徒增父皇的懷疑,”對于自己的這位臣相外祖父,楚墨非自是愿解釋一番。
“王爺無須解釋,其中利弊老臣自是知曉,”閔仲謀接過話來,隨后又站起身,“事已商議完畢,老臣與長孫大人該告辭了,如今,大家都得小心行事,莫要被人察覺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