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醴相當(dāng)有耐心的等著。
靜謐的房間內(nèi),一時間只有細(xì)微的呼吸聲繚繞交纏。氣氛依舊曖昧而繾綣,裹挾著躁動的空氣纏繞籠罩住正貼的極近的兩人。
半晌,時醴像是等的失去了耐性,忽而挫敗的輕嘆一聲,語調(diào)無奈,“叔叔這是拒絕我了么?可真叫人難過……”
雖是這么說著,可那雙漆黑的瞳仁中又哪里有半分失落,分明只有濃稠到化不開的笑意。
聞言,何嘉瑜的手指猛然攥緊,頭埋得更低,輕聲道,“沒有,拒絕……”
聲音細(xì)軟,如同蚊嚀,極輕極微,若非時醴耳力足夠好,險些就要聽不見。
時醴再問,“沒有拒絕,那便是同意了,對么?”
明知道何嘉瑜害羞,卻偏偏要再挑逗挑逗,步步緊逼。
何嘉瑜眸光微閃,終是無奈的敗下陣來,帶著全然的羞澀和說不清道不明的竊喜與甜蜜,小幅度的頷首,干燥的喉間擠出一聲細(xì)弱的輕哼,“嗯……”
動作極輕,聲音也是細(xì)細(xì)柔柔的。
若非時醴時刻注意著他,怕是根本就聽不見那一聲嬌軟的應(yīng)答,也看不到何嘉瑜點頭。
“叔叔說什么?我沒聽清……”
時醴繼續(xù)裝傻,但話至尾音,其中蘊藏的深濃笑意因為沒憋住,已然泄露了幾分。
耳邊磁性的嗓音雖然悅耳,憋笑的行徑卻過于明晰。
何嘉瑜頓時黑了一張俊臉,惱的不行。一時竟是忘記了羞怯,猛然將手自時醴掌心抽出來,面無表情的抬手扶了下將要從鼻梁滑下的金絲眼鏡。
隨即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拋下時醴,自顧自的坐到餐桌旁吃早餐去了。
他趕著過來見時醴,根本沒顧得上吃飯。
再被時醴一番話撩的面紅心跳,神思不屬的,險些沒暈過去。
眼下是真的餓了。
桌上幾個餐盤里擺放的早餐相當(dāng)豐盛。
表皮薄如蟬翼,憨態(tài)可掬的小籠包,炸的金黃酥脆,品相上乘的煎餃,熱騰騰的面包,還有豆?jié){油條酥餅……
他面前的碗里,則盛著滿滿香糯可口的米粥,還向外冒著騰騰的熱氣,粥碗上橫著半根酥軟的油條。
桌上只擺著這一副碗筷,明顯是時醴自己要用的。而且看樣子根本沒怎么動過,顯然是他的到來暫時打斷了時醴的用餐。
懷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心思,何嘉瑜伸手拿起那半根油條,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酥脆香甜,恰到好處,明顯是時醴的手藝。
一口下去,何嘉瑜進(jìn)食的欲望頓時更加迫切,索性直接拿起筷子,動作優(yōu)雅而矜持的吃了起來。
時醴失笑,也跟著走到餐桌旁,伸手拉過一側(cè)的凳子,交疊著一雙長腿,隨意的坐到了何嘉瑜對面的位置。
神色慵懶而愉悅,單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看。
視線炙熱而專注,叫何嘉瑜如坐針氈,一時間心中竟是生出一種錯覺。
仿佛比起滿桌子的美味珍饈,時醴對他這個人更加感興趣。
也更想……吃他。
因為這突然冒出的念頭,何嘉瑜耳垂通紅一片。喉結(jié)不自在的幾番滾動,終是忍不住抬眸,看向時醴,語調(diào)無奈,“酉酉,你不餓么?總是看著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