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藻宮內(nèi),
“姑娘怎得一點都不急?如今邵貴人捷足先登,還晉位了。“左芫才剛剛起,還有些困意。旁邊樂菱在給她盤發(fā),因為邵初初承寵的事情急得不行。
“你這丫頭,這種事情怎么急得來。”本來還是很困,被樂菱一直在耳邊念叨倒是精神了:“何況這個當口承寵,是什么大福氣嗎?”
“娘娘的意思是?”
“我如今什么位份?四妃之一,陛下在意左家,可那些后妃不一定在意。如今邵初初還沒覲見就承寵晉位,陰差陽錯,倒是幫我分去了一些記恨。”左芫說完看向鏡中:“太花哨了。梳個簡單的發(fā)髻就可以,不需要太華貴,太打眼?!?p> 樂菱聽了左芫的分析才明白,趕忙給她換了個發(fā)髻。
左芫到鳳鸞殿時大多數(shù)都到了,她們幾人也是想早早走出鐘粹宮,抓緊時間把宮規(guī)全抄出來了,才沒誤了今日的覲見。
新進宮的還被拘在鳳鸞殿外,等著皇后的召見。
“皇后娘娘宣諸位主子覲見?!闭f話的是路由,郭綏身邊的大太監(jiān),說完就引著以左芫為首的一群人進了殿內(nèi)。
“諸位主子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禮?!?p> 等都行過禮了,郭綏才開口道:“都起吧。既入了宮,以后首要緊的就是為皇家延綿子嗣,而不是耍什么小手段。”
皇后說完這話眾人都不約而同看向邵初初。
郭綏笑了笑又說:“德妃先坐吧。你位份在那,不用再同她們見禮了。”
郭綏的右下還空了張座,北朝以左為尊,薛念瑤淑妃之位在她之上自然坐了左下的位置,郭綏都已經(jīng)那么說了,左芫順勢就坐上了郭綏右下的那張椅子。
“德妃倒是不客氣,說坐便坐了。”薛念瑤淑妃本來是在左芫之前的,按理來說左芫也是要像她見禮的??苫屎笞屪筌咀?,左芫便真坐了,薛念瑤的心里不舒服,就出言刺了一句。憑什么她一入宮就能是德妃之位,左家又如何?
郭綏朝路由使了個眼色。
“諸位主子向淑妃娘娘行禮?!?p> 其他人向薛念瑤行的是跪拜大禮,而左芫是起身行了個屈膝禮就又坐了回去。
薛念瑤若無其事的對左芫說:“早就聽說吳郡左家百年世族,當初更是舉族助高祖皇帝起事,眼光長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淑妃姐姐說笑了,左家再如何也比不得永寧侯,比不得蜀中世代尚主,如日中天呢。”左芫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
薛念瑤倒沒想到左芫能懟回來,想著前幾日派去吳郡傳回來的信,這是藏拙了?
薛念瑤這是明諷左家百年世家卻給方氏一族做奴,卻被左芫給噎回去了,郭綏是樂見薛念瑤吃癟,不過卻不得不開口:“淑妃若是同德妃聊得起來不如哪日去宮里聊,先讓她們起身吧?!?p> “瞧我,倒是忘了?!毖δ瞵庍@才做恍然大悟狀:“都起吧?!?p> “謝淑妃娘娘?!?p> “都坐吧?!惫椏粗筌九赃叺目瘴坏溃骸霸茓宓纳碜佑植缓昧耍俊?p> “回娘娘,云嬪娘娘方才派人來說是又惹了風寒,所以今日就沒來?!甭酚陕犚姽梿柶鸩耪f道。
“傳下去,云嬪既然身子不好,以后不是必要就不用來請安了?!?p> “云嬪那個身子骨在王府就多病多災(zāi)的,居然也能生下予挽那么活潑可愛的孩子?!毖δ瞵幉幌矚g云若攬是真的,不過方予挽卻也是真的討喜。說起來方予挽,嘴角都是抑止不住的笑意。
云若攬是蜀中知府的女兒,早些年方裔在蜀中時納的庶妃,身體一直不好,生了二公主后更是三天兩頭生病,方裔才把二公主放在薛念瑤這養(yǎng)了倆年。
“本宮倒是忘了一件事。陛下早上剛傳的口諭,邵容華倒是好福氣?!惫椪f完話看了一眼下首的邵初初,確實生的很美,尤其是那雙眼睛,生的很好看。
薛念瑤也是反應(yīng)過來了:“也不知道邵容華用的什么好法子?還未覲見就去了龍祁殿,如今陛下還特地傳來的口諭又晉了你的位份?!?p> 方裔對位份小氣,不過嬪位以下的晉升是無關(guān)大雅,邵初初連晉倆級也不算什么,只是多拉些仇恨罷了。
“奴謝陛下?!鄙鄢醭踝约阂矝]想到方裔會對她這么上心,殿選那日她差點點就落選了,太后說自己家世不算出眾,舉止也不夠大氣。是方裔說很滿意。她才能過了殿選??蓞s不知道方裔的滿意在何處。
左芫也只看著眼前的杯盞,邵初初得寵,邵初初平步青云,誰都可以不高興,她都應(yīng)該替她高興的。邵初初站得高,才顯得她的起點不是很高。
自那日合宮覲見之后,邵初初可謂是風頭無倆。
和清宮衍慶閣,
郁清是與云嬪住在一處,和清宮的偏殿。
“主子,奴婢聽說那位邵容華是大價錢買了陛下的行蹤,您看我們要不要?”出主意的是郁清從家中帶來的陪侍,叫南香。
“我可學不來她的小家子氣,守著陛下的必經(jīng)之地賣弄,也只有她那種身份干得出來,也不嫌臊得慌。高門大戶家養(yǎng)出來的是斷斷干不出的?!庇羟遢p嗤一聲也就否定了南香的提議,不過秀女中方裔只傳過邵初初一人,郁清也有點著急了:“我進宮許久還沒去拜見過太后姑母呢,怎么能放著現(xiàn)成的捷徑不用。”
郁清行動倒也是快,說著說著便帶著南香去拜見太后了。
不過也巧,郁清剛到了安壽宮前便遇上了剛準備離開的路安楠。
路安楠,是昭璽在王府時的庶妃,同時也是太后郁氏庶姐的女兒,算起來與郁清也算表親,昭璽繼位之后路安楠被封為了昭儀。
“昭儀娘娘安好?!庇羟逯晃⒏缴硇辛藗€禮便自顧自地起來了。
路安楠瞧見了倒也不惱,只笑了笑:“與你一同進宮的已經(jīng)有人被召,本宮瞧著你這規(guī)矩倒還沒學到位。雖說論起來你也算是本宮的表妹,但在這宮中,是只看位分的。也就看在你是本宮表妹的份上,本宮這才多嘴提點幾句。”
“娘娘如此提點,莫不是怕了?親疏有別,想來姑母總是會偏些。從前陛下還是王爺時,我脈沒有適齡的女子才挑了娘娘,娘娘侍奉多年也未有子嗣。如今倒是不一樣?!庇羟逶捳f得有些難聽,不過也不怕路安楠把這話說出去,畢竟如今二人是一榮俱榮。
饒是路安楠再好的脾氣也有些忍不住了:“是本宮多說了,郁貴人不愛聽就別放在心上?!闭f完就撇下了郁清離開了。
而郁清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自顧自地進了安壽宮去見郁氏。
路安楠在王府時就不愛爭搶,也不知為什么多年來一直沒有子嗣,她也想過家族會再送人進宮,也沒有想過會來得這么快,更沒有想過會送郁清這么個蠢貨。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太后庇護不成?深宮之中做事本應(yīng)該更處處小心,她倒好,張揚成這樣。
不知曉郁清在安壽宮說了什么,誰也不知道郁氏從中出了什么力,當夜方裔便召幸了郁清。與邵初初一般,郁清也被晉了位分。
再之后尚沒有等到其余人被宣召便傳出了曲棋柔有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