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一路坎坷,俞臻和何宿也堅持了過來,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學(xué)畢業(yè),兩人有了不同的工作。何宿當(dāng)了醫(yī)生,俞臻去了一家企業(yè)當(dāng)上了經(jīng)理。
兩人總是早出晚歸,時間線不一樣,能夠溫存的時間也不多,還頂著來自俞臻父母給的壓力,日積月累地,就產(chǎn)生了些矛盾。
前兩天,俞臻和何宿因為一些小事大吵了一架,俞臻一氣之下回了公司。
何宿今天突然打來了電話,聲音異常疲憊:“俞臻,我們分手吧。”
俞臻突然就懵了。
他聲音顫抖,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何宿剛做完兩個重要手術(shù),沒怎么休息,他閉了閉眼,有些酸澀:“俞臻,我累了?!?p> “我不想繼續(xù)下去了?!?p> 俞臻臉上失去了血色,差點把手機(jī)滑落下去,他心中鈍痛,好像有什么東西一直敲打著他的心,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宿宿……你……我錯了,我道歉好不好?不要提分手……”
何宿慘然一笑:“別說了……我真的累了。”
“你在醫(yī)院是嗎?我去找你,我現(xiàn)在就去找你??!”俞臻胡亂抓起自己的西裝外套,向外面快步走去,而何宿那邊已經(jīng)掛了電話。
何宿身心疲憊,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想著俞臻等下就要過來,何宿想,這樣也好,這件事情就當(dāng)面了斷吧。
俞臻從公司開車過去要一個小時,何宿這會兒已經(jīng)睡熟了,俞臻走進(jìn)來是忽然停頓了一下,才邁步進(jìn)去。
他好像很久都沒來過何宿的休息室了。
當(dāng)初剛開始工作的時候,俞臻每天不管多忙晚上都會開車過來送何宿回家,但是這個習(xí)慣不知道為什么就沒有了,俞臻想不通,到底是為什么,他們倆個人為什么就走不下去了。
看著何宿在椅子歪著頭睡著的側(cè)顏,俞臻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他的手剛伸過去,就停住了。他把何宿有些凌亂的桌面輕手輕腳地收拾了一番后,才輕輕把人抱起來,打算把人抱回車?yán)铩?p> 何宿感覺自己好像懸在半空,走廊上吹來一陣風(fēng)讓他感到有些涼意,一下子就驚醒了,睜眼一看自己居然在俞臻懷里。
何宿驚怒地掙扎了下,低聲道:“放我下來,醫(yī)院那么多人?!?p> 俞臻沒看他,依舊死死抱著何宿不放:“現(xiàn)在這么晚了,沒什么人,我送你回去?!?p> 何宿掙扎不開干脆就放棄了,嘆了口氣:“你現(xiàn)在這樣做有什么用呢?”
俞臻身形幾不可見地顫了顫,“何宿……我們在一起七年了吧?!?p> 七年了啊……那么久,那么多的苦都熬過來了,你怎么舍得?
何宿喉嚨有些發(fā)澀,不想吭聲。
俞臻把他抱進(jìn)自己車?yán)锏母瘪{駛后,幫他調(diào)了駕駛座的角度,想讓他睡得舒服些。
兩人都沒再吭聲,一路無言地回了家。
何宿這會兒真得困了,在車?yán)锼艘挥X。
兩個人剛進(jìn)門,俞臻就把門反鎖了。何宿還沒意識到他要干什么,嘴就被堵上了。
俞臻給了他一個激烈纏綿的吻,越想心里越委屈,等何宿腿都軟了后,把他撲在了沙發(fā)上。
俞臻趴在何宿肩頭,緊緊抱著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宿宿……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俞臻,我愛你,”何宿沒掙扎,他閉了閉眼,繼續(xù)說著,“可是我們走不到最后,我已經(jīng)看不到我們的未來了?!?p> 俞臻有些泣不成聲:“我們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我保證我不和你吵了,我爸媽那邊我會解決的,你別丟下我啊……”
何宿感覺到自己肩頭已經(jīng)濕潤了一片,都是俞臻的淚水,他也沒忍住,紅了眼眶:“你別這樣,俞臻……”
“除了分手,我什么答應(yīng)你,你不是還說要和我一起去旅游嗎?我明天就向公司請假,我?guī)阋黄鹑ヂ糜巍?p> 何宿搖了搖頭,苦笑:“俞臻,我們真的不合適了?!?p> 俞臻突然頓了下,抬起那雙勾人心魂的眼睛,眼眶依舊是紅的,直勾勾地盯著他:“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何宿很平靜地說:“我沒有,我們分手只是因為我們倆完了,過不下去了?!?p> 俞臻怔忪了一下,哀求他:“那你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好?我們都冷靜一下,大不了我重新追你。”
何宿心中酸酸漲漲的,閉著眼睛道:“俞臻,如果重來一次,我不一定還會喜歡上你……”
俞臻還沒等他說完就再次堵上了他的嘴,親得何宿沒了力氣,俞臻才松開自嘲地笑了笑:“我從一個浪蕩的花花公子到只對你一個人動心,我愛了你那么久,為了你我甘愿違背我爸媽的意愿,就只是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做了這么多,你還不一定會喜歡我?”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一直顫著,何宿動了動唇想說些什么,就聽俞臻自暴自棄地說出了下一句:“可是我喜歡你啊,我真的很愛你……”
何宿像打開了水閘一般,淚水不斷留下,他勾著俞臻的脖子,吻住了他。
俞臻和他親了一會兒,然后把他抱去了臥室的床上,壓著他做了一夜。
早上何宿醒來,俞臻已經(jīng)走了,在床頭留下了一張紙條,這是兩個人的習(xí)慣,只要有什么事情,都會在床頭寫張紙條留給對方。
何宿的身子已經(jīng)被俞臻清理過了,他看著自己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自嘲一笑,伸手拿了那張紙條。
“做了早飯在廚房,先吃完早飯再去洗澡,不然就涼了。你不要搬走,我明天就收拾東西出趟差,可能要去兩三個月。”
下面還特意空了一行,寫了句話:“你不要喜歡上別人?!?p> 何宿盯著紙條愣了半天,直到鬧鐘響了才回過神來。他猶豫了片刻,最終把這張紙條折了起來,收進(jìn)了自己的抽屜里。
何宿先去了廚房看了看,桌上擺著的一個煎蛋和一碗白粥,還有杯豆?jié){,豆?jié){應(yīng)該是去外面買的,還熱乎著。
何宿揭開電飯鍋,里面還有一點粥,不知道俞臻是什么時候起來熬的。
何宿去了洗手間洗漱,然后吃完把碗洗了才去洗澡,今天上午他不用去上班,干脆洗完澡后替俞臻收拾起東西。
收到一半他忽然頓住了。
以前積累起來的習(xí)慣,該改掉了。
俞臻回來后,何宿還沒有下班,門上貼了張紙條,寥寥幾行字:“東西都收拾好了,在這兒待一晚上再回公司吧?!?p> 俞臻拿下紙條,去了臥室,見衣柜旁已經(jīng)放著了一個行李箱,他苦笑了下,把紙條放進(jìn)了自己抽屜,然后出門去接何宿下班。
何宿到點下班了后,看俞臻在休息室里等著,不禁愣了愣。
晝夜溫差比較大,俞臻沒有多添衣服,有些冷,他悄悄縮了縮脖子,看到何宿進(jìn)來后眼睛亮了一下,起身道:“走吧。”
何宿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跟著他回去了。
俞臻出差后,何宿好一段時間都不太在狀態(tài),連上班也是勉強(qiáng)打起精神,兩人一直沒有聯(lián)系,何宿時不時就在想俞臻現(xiàn)在在那里怎么樣,有沒有好好吃飯之類的,又強(qiáng)行忍住了給他打電話。
兩個人其實都挺煎熬的。
這天下午,何宿抱著一疊資料路過走廊,突然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還好及時扶住了墻,不過資料卻撒了一地,旁邊經(jīng)過的同事小梅有些擔(dān)心地問:“何醫(yī)生,你沒事兒吧?”
何宿對她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沒關(guān)系,就是有點低血糖?!?p> 小梅幫他把地上的資料都撿了起來,還是有點不太放心,只得提醒一下他:“要多注意身體啊?!?p> 何宿接過資料,露出禮貌客氣的笑容:“謝謝關(guān)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