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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飯吃得真香啊,羅依依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著,一點淑女的樣子也沒有。
凌信誠坐在不遠(yuǎn)處的餐桌上,安靜地吃著飯,時不時偷偷往羅依依那兒瞟一眼。
老馬坐在凌信誠的對面,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老板的一舉一動,暗暗發(fā)笑。
凌信誠吃得很慢,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忽然就不吃了,端著餐盤起身往旁邊走去。
老馬看到,凌信誠走到了羅依依餐桌前,坐在了她旁邊。
羅依依彼時嘴里塞得鼓鼓的,吞咽不及,看到凌信誠坐過來,似乎想打招呼,嘴巴卻不允許,只是用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凌信誠。
凌信誠并不看她,慢條斯理地吃飯。
羅依依吃得很滿足很滿足,時不時照應(yīng)一下身旁的人,雖然他并不看她一眼。
吃完飯以后,羅依依打算起身,凌信誠卻用一只手按住了她,讓她坐著別動。
她狐疑地盯著他,有些不明所以的樣子。
凌信誠將自己的餐盤放在羅依依的上面,端著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說:“下午我對你有其他安排,你不用去采藥了,跟我來?!?p> 羅依依歡喜地點點頭。
凌信誠走過去,將餐盤放在長桌旁的收納箱里,很快有洗碗工走過來,將箱子端走。
羅依依雙手捂住臉,來來回回地凝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有些犯花癡的樣子。
午后休息時間,其他女工都找地方休息去了。
羅依依本以為她也可以小憩一會兒,沒成想?yún)s被凌信誠拉到了一處人煙罕至的地方。
車子穿過了大片大片的梯田,碾過了坑洼不平的土路,來到了一處雜草叢生的荒地。
頭頂驕陽似火,耳畔的風(fēng)都是悶熱的。
羅依依聳了聳肩,不明白地問:“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凌信誠不說話,轉(zhuǎn)身從車的后備箱里取出了一把鐮刀,遞給了她,吩咐道:“這就是你下午要干的,把這片地里的野草全部清理干凈,明天早上工人們要在地里種植白芍?!?p> 羅依依抬起手指指住自己,吃驚地問:“就,就我一個人嗎?”目光又呆呆地掃向看不到盡頭的荒地野草。
凌信誠目無表情地笑了笑,不置可否的樣子。
羅依依鼓了鼓腮幫子,有些氣餒的瞪著他:“你這是故意整我吧,就算給我三天的時間,我也未必能把這片野草地整理干凈?!?p> 凌信誠挑了挑眉,有些無所謂的樣子,慢聲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會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事嗎?”
“可你也不能強(qiáng)人所難吧——!”羅依依雙手叉腰,勢均力敵地瞪著他。
凌信誠撇過頭去,不再看她,語氣淡淡的:“你可以不做,你只要離開這里就行?!?p> “你——!”羅依依搖晃一下腦袋,有些艱難的咬住了嘴唇。
凌信誠不再逗留,轉(zhuǎn)身上了車,將車開走了。
羅依依抓起路旁的一個土塊,用力朝他的車砸了過去。
砰一聲,砸到了轎車的后方玻璃。
那車稍稍停了一下,又晃悠悠地繼續(xù)往前駛?cè)ァ?p> 羅依依站在原地,沒好氣地罵道:“沒人性的土地主?!?p> 望著眼前一眼望不到邊,野草蔓蔓的荒地,羅依依雙手捧著腦袋,有些頭大的蹲在路邊。
凌信誠擺明了還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可是,她羅依依也不是能隨便認(rèn)輸?shù)娜恕?p> 心里這樣想著,羅依依便拿起身旁的鐮刀,邁進(jìn)了荒蕪的野地里,開始認(rèn)真的割草。
可是,她這樣干下去就算干到明天天亮,也弄不完呀。
怎么辦呀?羅依依一邊俯下身割草,一邊不滿地抱怨著。
忽然間,腦袋里靈光一閃,羅依依挺直了身板,聰明地笑了起來。
凌信誠只是讓她把這些草清理干凈,并沒有說不讓她找別人幫忙呀!
羅依依掏出手機(jī)給林大媽打電話,電話彼端的林大媽正在午休,睡眼朦朧地接聽了電話,仔細(xì)地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
林大媽又推了推身旁的一個女工,問:“下午下工后,你們愿不愿意再去賺點外快呀,有人請咱們拔草,給咱們兩倍的工錢?!?p> 那女工一聽有錢賺,立馬精神百倍:“好呀好呀,反正我們四點多就下工了嗎?離天黑還早著,咱們一起去吧,拔草這活又不累,那時候天也涼了,正好干活?!?p> 一席話又驚醒了旁邊的幾個大媽。
不一會兒的功夫,林大媽就給羅依依召集了二十多位女工。
此時此刻,羅依依雙腿盤膝,端坐在荒地前面的一棵大樹下,百無聊奈地支著腦袋,昏昏欲睡。
到了下午四點多鐘,林大媽果然帶著很多女工,一溜煙的從一旁的梯田上繞了過來。
羅依依見到她們很激動,趕忙迎上去,仿佛見到了救命恩人。
大媽們手腳都很利索,一行人排成兩行,一邊聊天,一邊干活,齊刷刷的往前行進(jìn)。
不到兩個小時,整片荒地的野草就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看著路邊堆成一座小山的野草,羅依依有些驚喜,忍不住開始鼓掌。
大媽們卻仿佛還不盡興的樣子,其中一人很客氣的對羅依依說:“姑娘,以后有這種雜活還可以繼續(xù)找我們。”
羅依依忙不迭點頭,又是感激又是欽佩,雙手合手對大家道:“工錢我晚上回去了統(tǒng)一支付給林媽,你們到時候找她拿錢就可以了?!?p> 大媽們很高興地互相看了看,連連說著好,三兩成堆的往回走去。
林大媽也打算離開,轉(zhuǎn)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羅依依還滯留在原地,便問:“依依,你不回去嗎?”
羅依依張開雙臂,舒展了一下腰肢,笑著說:“林媽,你先回吧,我還要等人來驗收呢?”
林大媽哦一聲,若有所思著,轉(zhuǎn)身跟其他女工一道走遠(yuǎn)了。
羅依依迎著風(fēng),站在深綠色的草堆前,搖晃著身姿,臉上升起了很得意的笑容。
凌信誠一直沒有來。
暮野四合,天漸漸地黑了。
羅依依眼巴巴的望著那條灰暗的土路。
那上面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不會不來了吧?羅依依的心不確定著。
可是,他明明知道她在這里干活,不至于就真的不管她了吧!
雙腳無聊的踢了踢路邊的雜草,羅依依鼓起腮幫子,滿眼期待地注視著眼前的道路。
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伸手不見五指。
遠(yuǎn)處的山上有不知名的鳥叫聲嘎嘎傳來,有些陰森恐怖。
羅依依坐在地上,擺弄著自己的帽檐,開始感覺到無比失落。
許久之后,她想著凌信誠應(yīng)該不會來了,就打算自己走回去。
可是,剛剛起身走了兩步,身后就傳來急促散亂的腳步聲,羅依依回過頭,來不及看清楚是誰,嘴巴忽然被一只冷硬的大手用力捂住了,緊接著她柔弱的身體便被強(qiáng)行擄到了一旁的大樹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