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花節(jié)燈會,人潮如海。
土地廟前,兩女子匯合。
“對不起,墨芊,我沒能把哥哥給你約來,阿瑤食言了?!?p> “珣哥哥向來都比較忙,沒有空也是常有的事,阿瑤妹不必自責,他這樣,我都習慣了?!闭Z氣失落。
那日未能道歉,許瑤中間牽過線,許珣正式向劉墨芊道歉,兩人再次回到不冷不熱的局面。
“他雖人沒來,我可把他的錢拿來了。到時候墨芊看中什么,就拿他的錢付賬,相當于他買?!?p> “好,阿瑤真是個機靈鬼?!?p> 兩個小姑娘手挽手親密地逛。
“哎,我再機靈,也怕未來嫂嫂不買阿瑤的賬?!?p> “你可不許替他省錢?!痹S瑤對劉墨芊撒嬌道。
劉墨芊依言,順著許瑤的話,佯作無奈,“好?!?p> 而另一邊,扶春樓。
許珣和王蔚,約在了上次密談的雅間,陶竹居。
王何氏眼尖地王葇背后的東西,問:“阿葇,你出來逛個夜會,帶什么包袱?”
話音剛落,看了看對面的許世子。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看向王葇,向來是聽說了習俗。繡了東西,準備當定親信物,同人交換。
王葇憋紅了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默默無言。
王蔚像個老好人地拉住了妻子,阻止她繼續(xù)探尋的舉動,微微尷尬地看向王葇和許珣。
“你們再喝喝茶,我和嫂子先去看看均哥兒的成衣做好了沒有。”
走了幾步,回過頭來,補充道:”許珣,我把妹妹交給你了,記得子時前送她回家。”
現(xiàn)在才戌時,子時回去?或許王蔚可能今天是不想讓她回去了。
“你包裹里裝的是什么,我能看看嗎?”許珣好奇地詢問。
“我的訂情信物,你確定要看嗎?”王葇狡黠地打趣王珣。
“看,怎么能不看?萬一你要是之后羞澀不好意思給,或者是看到更優(yōu)秀的公子變了心,我不就失去機會?”順著她的話茬,許珣臉不紅心不跳地接下。
“許珣哥哥,你那么聰明。不如,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女人的繡品。”
王葇臉上的笑一下子頓住,給許珣比了個大拇指。
“王葇,你包袱里不是女人用的東西,難道還會有男人的東西?”
“你在都城無依無靠,除了你哥哥,實在不知道你還有什么相熟的男子??偛豢赡苣愀缱屇銕еf衣服來看燈會吧?”
“誤打誤撞,不足為奇,有什么值得佩服的。”
許珣喝了口茶水,王葇依舊好奇地看著許珣。
“你就不好奇?”
許珣對上她的視線,笑說,“好奇?肯定好奇。但我也不會自討苦吃,你說呢,阿葇?”
“許世子真聰明,一點都不按套路走。”王葇微惱。
“說吧,我喜歡自找麻煩,但勞煩你,叫我,珣哥哥。”
“先說句聽聽。”許珣揶揄。
秉著能屈能伸的原則,和那句“什么都能過不去,不能和錢過不去”的信念,王葇屈服了。
“許~?!?p> “珣哥哥,”
“幫幫我,好不好?”
“好?!?p> 她把包裹打開,從中取出一方繡帕遞給許珣。
“珣哥哥,覺得這帕子如何?”
帕子料子一般,花樣卻是極為新奇,花色和提詩,山水和人物。而繡工更是一流,比畫出來的圖樣還要生動。
“你繡的?”許珣詢問。
“珣哥哥,就問你好不好?”她一臉認真地問。
他摸了摸帕子,仔細端詳了起來,片刻認真地答,“極佳?!?p> “如果今天我要賣掉它們,你覺得結(jié)果如何?”她雙眼亮晶晶,像夜空的星星閃耀。
“要是運作得當,應該能買個好價錢?!彼肓讼腴_口。
“珣哥哥,你會幫我嗎?”王葇一臉可憐兮兮地撒嬌。
“走吧。”
他拿起包裹,向外走去,她緊隨其后。
“小二記賬。”
“是,許世子?!?p> 門外一條街上,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小商小販,熱鬧極了。
許珣走至買面具的攤子前,買了一個藍底淺色梨花面具,朝王葇遞過去。
“給,戴上?!?p> 她收下,當即就識時務地戴上了,如此便不會暴露身份。
“珣哥哥,現(xiàn)在我們?nèi)ツ膬海俊?p> “今夜華意閣還開著,我們?nèi)ツ莾?。那里,女子多。?p> “可華意閣的布料都是上好的料子,我這個恐怕不合適。”王葇忐忑不安。
被笑話事小,浪費時間事大。她也只有今日,才可以正大光明地出來,機會難得。而她繡帕出售,若是被人識明身份,那恐怕會帶累家中。所以,她才找許珣當幌子。
他們一進華意閣,就有幾雙姑娘家的眼睛緊盯著許珣,小二也熱情地迎了上來。
一看便知道,有錢人家的貴公子。
“公子,可要給這位姑娘買些什么?”
“帕子可有?”許珣開口。
“有,有,有。”小二激動地回復,領著他們進了內(nèi)室。
“公子,我們家的上等手帕都在這兒了。”管事用手掌指了指。
“就這些?”
“上等的就這些了,還有些普通和下等貨?!惫苁聦擂蔚卣f。
許珣看了看,大抵心中有數(shù)。
“勞煩管事,能帶我們看看下等貨?”
本想著是條大魚,原來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管事冷言冷語,“公子我還有事,就換個人帶你看了,還望見諒。”
對著掌柜的變臉,他還是一幅好臉色,“如此便有勞?!痹S珣不卑不亢地回答。
“小五領他們出去,下次別一有個人,就往里面帶。”語氣中帶著幾分驅(qū)逐和慢待之意。
那個叫“小五”的伙計依舊客客氣氣地把他們帶了回去,熱情介紹。
許珣之前不曾踏足過華意閣,他們不知道他的身份,很正常。
許珣和這個小二小五聊了許久,相熟了起來。
“小五,剛剛里面的上等手帕多少錢?這下等的手帕又是多少錢?”
小五不設心防地坦然告知。
“里面那批,一方帕子大概在五十到一百文左右。至于眼前的,不過二十到三十文錢上下。”
這下等的帕子,雖繡法款式不及她,但用料依舊比她好。
臨走許珣塞了十文錢給小五,他雖一直拒絕,但見許珣堅持,也就收下了。
而許珣正領著王葇出去,行至門口,與許瑤和劉墨芊迎面相撞。
“許世子?!眲⒛废乳_了口。
許珣淡淡地回復,沒有解釋介紹什么。許瑤見了,有些氣憤。
惱怒地看向許珣握著手的王葇,生氣地開口。
“哥哥,墨芊叫你呢?!?p> “許瑤你別再胡鬧了,這么快,就忘記我那日的話了?”
許瑤臉色一白,不再開口,一門心思打量王葇。
這時,內(nèi)里的管事親自出來迎接,看到許珣還沒走,臉一下子就臭了,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劉墨芊見管事這番模樣,也知他大抵是誤會許珣了。
“管事,這是忠親侯府的許世子,勞您說話客氣些?!?p> “原是許世子,是小人有眼不是泰山,得罪了貴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