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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色貌美

六十七、愛之殤〔1〕

姿色貌美 寶小草 3012 2020-05-08 05:28:11

  光陰荏苒,四季輪換,又一年過去了。

  經(jīng)過一年的磨歷,明鐸和紅鳳在業(yè)務(wù)上有了長足進(jìn)步,細(xì)于觀察,勤于動腦,琢磨出一些心得。第一點(diǎn),價格上,不能過高,要穩(wěn)住老客戶大客戶,扶持新客戶:也不能過低,賠本賺吆喝,做損人不利己的惡性競爭。第二點(diǎn),收發(fā)及時,態(tài)度和藹,能耐煩,能吃苦。第三點(diǎn),最重要,高效快捷,安全地將貨送到,風(fēng)雨無阻,讓客戶放心。為此,對大貨車輛、司機(jī),備有檔案,要求司機(jī),對貨物精心負(fù)責(zé),像愛護(hù)自家財產(chǎn)一樣,繃緊安全運(yùn)輸之弦。不違章,不懈怠,不飲酒,不賭錢。絕不姑息容忍問題車、隱患車上路。第四,買保險防患于未然。

  宋老板偏偏有兩點(diǎn)不以為然。第一,對買保險不以為然。第二,對從河南老家來投奔他的司機(jī)鄭山卻是關(guān)懷有加。鄭山有個半掛車,車輛老舊,但只要他的車在,別人的車再新再好也輪不上裝。因?yàn)樗墙鸫旱母纭?p>  春天走了,夏天來了。這個夏天對于宋老板的人生而言,注定是不尋常的。他要回趟河南老家,走之前,他要到西南地區(qū)那家公司將賬目捋順一下。

  這天有二十多噸貨,涂料、油漆和裝修用的板材,明鐸已經(jīng)和司機(jī)小王夫婦訂了車。他們以前的舊車賣了,新買的前四后八的最新一代“解放”,小王夫婦正信心百倍熱情高漲,對新車頭一趟貨很期待。

  可是,宋老板見鄭山閑著,馬上讓鄭山裝車。明鐸說等明天讓鄭山裝大理石,宋老板說不行,他屬“元老”級,為公司的成長立下汗馬功勞,小王也不錯,但總得分個孰近孰遠(yuǎn)。

  明鐸辯解:“這不是搞政治拉幫派,經(jīng)營看重的是效益,再說鄭山的車早就該淘汰換新的?!?p>  宋老板聽罷,略有感悟,但話既然說出了,再改面子不好看。

  “就這樣定了,小王明天裝大理石!”宋老板撂下話走了。

  “鄭山,下次別讓我看見你的破車上路,這次遷就,沒有第二次了!”明鐸警告道。

  “行,跑完這趟完事,把車賣了,興許干別的,歲數(shù)大了,要讓位給新人。這趟活又是我妹夫眷顧我,我知足了。”

  妹夫,這宋老板還沒娶鄭山的妹金春,他就親切的稱妹夫。明鐸也為這對棒打的初戀情人惋惜。沒辦法啊,誰叫愛的切陷的深,為了愛,還有什么辦不到的?”

  鄭山將車封好,坐在駕駛室中等候妹夫宋程。宋程辦事還沒回來,鄭山瞅準(zhǔn)這個空閑,拿出手機(jī)準(zhǔn)備給妹妹金春打電話,想提前告訴他,哥跑這趟活又承蒙宋程關(guān)照,宋程這趟也隨哥的車去那邊的公司,等到了那邊卸完貨,舅哥妹夫一塊回老家,歡歡喜喜地把婚事辦了,有情人終成眷屬。

  鄭山邊祝福,邊撥著號碼。奇怪的是,以前一撥就通的,今天卻關(guān)機(jī)。才晚上七點(diǎn)多鐘,怎么這么快就關(guān)機(jī)了。他有些納悶。又撥一遍,仍告關(guān)機(jī)。

  這時宋程提著水果、飲料、面包之類上車了。

  車子在夜色中穿行,溫適的風(fēng)吹到臉上,涼快在心中。宋程點(diǎn)兩支煙,遞給舅哥一支。

  鄭山心里別提有多展揚(yáng)了。幾年前他還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自從離家來到南方,他什么苦都吃過,什么罪都遭過。自從在異鄉(xiāng)見到宋程,二人倍感溫暖親切,兩家過去的恩怨在揪心的談吐中,在舉杯接盞的痛飲中,在充滿善意的吹捧中,在相互信任的鼓勵中煙消云散,兩人孤單的心靈碰撞出燦爛的火花,都有“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的樸實(shí)追求。在宋程的牽線下,鄭山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買了這輛舊車,在大運(yùn)物流公司跑起了長途運(yùn)輸。鄭山的積蓄越來越多,他想回家蓋樓,在村人眼中顯示一番,他希望看到驚羨的目光,聽到嘖嘖的稱贊。

  鄭山很早就將宋程在這里發(fā)展的情況通知了父母,告知了金春,金春聽到后只是哭,哭得很厲害,讓哥回她的話,是她對不住宋程,若是當(dāng)時以死相脅,可能就不會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對于宋程癡迷愛戀表示驚詫、感念。

  宋程心中充滿了對金春相見的期盼。這兩年,他與她只能在電話中傾訴相思之情,說不完的情話,道不盡的意境,千山萬隔總有時,相思相戀無絕期。電話中,宋程幾次邀金春來他這兒,但金春暈車,不愿離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村舍。

  由于宋程這邊的業(yè)務(wù)太忙,一直未能回故鄉(xiāng),對故鄉(xiāng)離別有六年之久了。爹娘的企而望歸,情人的望眼欲穿,哪有不回去的道理?這會兒好了,有了明鐸和紅鳳的加入,他可以放心地回去了,等到了家鄉(xiāng)與金春完婚之后,他就把她帶到這兒,共同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離了。

  車子跑了四、五個小時,適逢下了高速路,不遠(yuǎn)處就是一家大飯店,集餐飲、停車、住宿于一身,里面飯菜齊全,設(shè)施周到,態(tài)度令人滿意。車停下,車胎、駕駛室周圍熱的燙手,在夜幕中象一個氣喘力衰的老人。

  幾名花枝招展的女服務(wù)員像蜜蜂撲花一樣,又是倒水又是唏噓問候。在這里吃飯休息,人的心情格外暢快,繃緊的神經(jīng)弛緩下來。

  一盤蝦、一條魚、一道青菜,幾個饅頭讓人吃得飽。喝著茶,伴著音樂,飄來一位彩云般的美女,笑臉媚情,曲腰款步,鸝喉鶯聲。

  “大哥,上樓歇息吧!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面?這么熟悉呀!”

  “哦,是眼熟,”宋程笑著說道,“在一部電視劇中你和女主角長的一模一樣?!?p>  “大哥,”纖纖玉手在宋程的肩膀按揉著,“路上累不累?上去吧,就100元錢,很快就完事的,舒服極了!”

  “是的,有你這樣的靚妹,哥當(dāng)然舒服了?!?p>  “還是哥疼妹兒,走吧,上去吧!”

  “不行的,哥得開車,還有很長的路要跑,下次吧,??!”

  “討厭!總是下次下次,啥時見你馬上過!好嘛,就一會兒,照顧一下嗎!”她見他搖頭,花容都變了。

  宋程付了飯錢,順手要了一瓶可樂,遞給剛才那位女郎。

  女郎破顏一笑,嬌聲嗲氣道;“下次再來呀!”

  宋程和鄭山上了車,在駕駛室里休息,順便守著車上的貨。睡了約有三個鐘點(diǎn)又繼續(xù)趕路。

  鄭山開車,宋程精神萎靡,閉著眼錐心地回想剛才做的夢,心中無比失落敗餒,無比凄切哀傷

  夢中閑逛至一處張燈結(jié)彩的民俗園,面積不小,有些古顏古貌的宅子,陳設(shè)點(diǎn)綴一般般。正覺無聊,見院子西南角,異域風(fēng)情幾間小屋,漂浮出溫暖的炊煙,肚子頓覺餓了。走過去要了碗水餃,很好吃,吃完又要了碗餃子湯,默默地坐著。這里的人奇裝異服,眼睛深邃,頭發(fā)卷曲。屋內(nèi)有人對話:“外面這人老不走,似乎有心事。”宋程納悶?zāi)侨?,也納悶自己,便朝屋里看。他的目光正好與探出臉的女人相遇,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盼的金春。

  她散懶地側(cè)臥在炕上,沖宋程淡淡一笑,出于禮節(jié)性那種皮笑肉不笑。宋程的心痛得好像被咬去一塊,被冰鎮(zhèn)寒心!她的平淡與他的深情競天壤懸殊!再看她,腦袋伸出炕沿,頭發(fā)散開,似有似無地看他。宋程腦中一片空白,哀傷得無精打采,愁腸百結(jié)毫無力氣。金春啊,你難道真視我如同陌路人嗎?宋程哭了,心被哀痛吞噬著睜開眼……

  當(dāng)宋程雙眼哀哀欲絕投向車窗外時,恍然夢醒,啊,竟是夢呀,夢往神游呀!他慶幸地長吁一口氣,也多虧只是個夢!

  不多會兒,天亮了。冉冉升起的紅日,揭開了綠野田疇輕柔的面紗,呈現(xiàn)出鮮逸的清新,江河上殘存著一抹玉綃般的薄霧。

  啊,平疇沃野如此多嬌,激蕩著宋程年輕的心靈。拔地而起的高樓幢幢入目,又牽引著小時候悠遠(yuǎn)的夢。夢啊,你在靈魂中,又在現(xiàn)實(shí)里,既渺遠(yuǎn),又觸手可及。

  瑞氣正在胸中生成,彩環(huán)正向他微笑。幸福,渴望的幸福,正離他越來越近。

  家鄉(xiāng)那個傍晚,寧靜的小路,他和金春糊里糊涂相擁柔情,仿佛就在昨天。天意呀,要不是黃昏,興許沒那個靈感,也沒有以后的一切。

  命運(yùn),就是琢磨不透的迷!

  手機(jī)響了,宋程微笑著翻開蓋,一定是金春打來的。果不其然顯示河南鄭州,號碼卻不是金春的,而是老家爹媽的。

  “喂—”宋程應(yīng)著。

  里面沒聲,他又應(yīng)一聲,傳出了窸窣聲,繼而是低低的抽泣聲,“程兒,別掛系金春了,金春不中啊,臟臟臟啊……”

  宋程納悶了,更有一種不祥的預(yù)兆,他敢肯定,在遙遠(yuǎn)的河南老家一定發(fā)生了大事。可是電話被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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