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關(guān)于他說——非天
如果我是孤風，那是此刻在他眼中的模樣嗎？我扶住面具，目光還是受到牽制般的看向他的眼睛，那雙眸子如辰星般明亮。
鐘恩心說，她老板的眼睛一直是霧氣蒙蒙的，但是，為何從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那雙眼睛就是清澈透亮的，亮到足以看見我自己。
因為，我是孤風嗎？
“你要怎么做？”安看著我，神情有些不安，“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對我說嗎？”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啊。
我說：“所有的事情我都會和你說，絕不隱瞞?！?p>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這一幕好熟悉，也在夢中遇到過嗎？
我對他說：“就算是去赴死，我也會如實告訴你，不讓你等待?！?p> 他沒有說話，只是，竟然落下淚來。
不知為什么，我能看到他內(nèi)心最深的懼怕，所以決定全不隱瞞。
我是他口中心中那個最重要的人嗎？
所以，我是孤風嗎？
我的心被輕輕劃過了一下。
如果我不是呢？
安說：“是的，你的任何決定都可以告訴我，就算是最不好的決定，也請告訴我，因為我最怕等待。”
我點點頭。
我心里的那個聲音此時響了起來，難得我們想的一樣：“他和孤風為何會生死相隔？那么害怕等待的那個人卻被留下了？”
我回應(yīng)心里的‘我’：“或許他們在那個時候根本看不清楚彼此的內(nèi)心?！?p> 那個’我’又和往常一樣沒有了回話。
我對安說：“我要去見羅修，我知道他想要什么?！?p> “所以，你這是要準備去與他談判嗎？”安看著我。
“這些他想要的東西，其實對我來說一直是負擔……”我舉起食指，黑色的火焰驟然升起，身體里面有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黑暗能量，這些似乎并不屬于我的神力，在某一天突然復蘇，它的強大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
“可是，這些本來就是非天的神力，你為何要有負擔？”他問道。
“不全是?！贝嫖一卮鸬氖巧眢w里的另外一個非天，‘我’在說，“現(xiàn)在我們身上的一股力量是另一個人的，是在無祭先帝之后的另一位修羅大帝身上的全部修為和神力?！?p> “另外一位修羅大帝？”
“對，在無祭大帝之后的那位修羅大帝就是羅修的父親灰迦。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當時的非天在修羅界與神界最后一場戰(zhàn)役中元神俱滅，羅修的父親為了復活他，與暗黑之神做了交易，將自己的神力全部用作復活非天，也因此有了后來的典當行?！蹦莻€‘我’在我的身體里繼續(xù)說。
安猛然抬起頭道：“這是之前孔留白曾經(jīng)與我講過那個故事，原來，你就是那位戰(zhàn)神?！?p> “對，就是非天，就是我們?！薄摇^續(xù)說道。
“所以說，你們身上有一部分神力是屬于那位大帝的？”他恍然道。
我點點頭：“嗯，可以這么說。我的身上現(xiàn)在凝聚了至少三種神力，一種是非天本身的，一種是修羅先帝的，另一種是我歸來之后帶回來的，它此刻在不斷的覺醒，可是我對它并不熟悉，完全不知道它來自哪里？”
“是神界的靈力嗎？”
“不，是暗黑鬼魅之術(shù)，卻也不是修羅界的神力。”
他看著我，眼神又亮了一下，那個答案我突然間明白了。
但是最后，他并沒有說出來。
我看著他，輕輕說出：“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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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心獄”的最里面透著一絲亮光，我知道，孔留白就在那里。
上次來的時候，因為一直在外面，并沒有仔細觀察這里，獄內(nèi)昏暗無比。這里為何會被稱為‘誅心獄’？如果是沒有神力加身的凡人處于此地，可能并不會感覺到異樣，但倘若神力越強者，在這里的壓迫感就會越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另一股神力復蘇的緣故，我感覺這一次的壓迫感比之前要強烈的多，和上次相比，不舒服了許多。
還有另外一點，在這里不能擁有強烈的感情，不管是愛、恨、思念、憤怒……只要感情感受越強烈，所受到的傷害也就越大，幾乎不需要用刑之類的，就可以讓關(guān)在這里面的人生不如死，痛如誅心，故稱為誅心獄。
孔留白被關(guān)在這里已經(jīng)多日，就算他的神力不夠強大，肯定也已陪受折磨。當我看到他的時候，仍然吃了一驚，用破損不堪來形容會不會更確切一點。
他面色慘白，嘴角流著鮮血?？吹轿抑螅坪踉谂Ρ嬲J著什么，突然瞳孔渙散，倒了過去。
我從乾坤袋里找出臨行前他們帶給我的一堆東西，其中有一小白玉瓶是寒蘇木提煉的神界丹藥，據(jù)說能回斂神氣，隨將其中一顆丹藥塞進了他的嘴里。沒想到東西還挺管用，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他便轉(zhuǎn)醒了過來。
“非天戰(zhàn)神……”恢復神智后的孔留白，臉色仍舊蒼白的嚇人。
“我來帶你出去。”我看著他。
“出去？”他搖搖頭：“你莫非是跟羅修做了什么交易嗎？”
“你們?yōu)楹味紦倪@個？”我笑了笑。
他盯著我的面具，猜不透我的表情，索性不再言語。
我道：“你不必擔心，我跟他不做交易，想交易不是還得有你嘛。”
他點點頭：“對，必須有我或者阡老板簽名的協(xié)議才能生效?！?p> 但是在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與他同時沉默了下來。
“可，可是，阡老板她……”說著他的臉色更慘白起來，眼角已經(jīng)落下了淚。
看來是因為心中的憤慨和難過，才讓他在這里倍加遭受折磨。
“你此刻必須穩(wěn)住情緒，若是再昏厥過去，我可沒有更好的丹藥給你了?！?p> 他點點頭，盤起腿，斂住氣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我將適才抖出一地的妙藥神器一股腦兒的重新裝入乾坤袋，一面小的銅鏡突然從里面滑了出來，我執(zhí)于掌中細細端詳，這是從哪里來的銅鏡??？
孔留白睜開眼睛，半響道：“那可是星宿神殿的螢火鏡？”
“螢火鏡？”我抬頭看他，甚為不解，“做什么用的？”
“時空穿梭，往來于七界不受限制。”孔留白解釋道，“這好像是安老板的東西?！?p> “安？”
“據(jù)說，是安老板自往生門進入神界之時身上唯一帶著的一件神物?！?p> 我又端詳了一陣兒，將它揣入懷中。
孔留白想了一會兒，問道：“可是，非天戰(zhàn)神為何要救我出去?！?p> “你說為何？”
“你是……”他看著我，突然停住了話。
“我是他嗎？”我看著他，更想知道答案，“出去再說。”
“可是，羅修答應(yīng)了嗎？”
我笑了笑，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