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意外發(fā)現(xiàn)
眾人等成和帝動筷,夾了些墨魚絲到碗碟中,才紛紛拿起筷子用膳。
成和帝慢條斯理地將墨魚絲吃下肚,偏頭對老妻笑道:“今個,我倒是沾了他們幾個小輩們的光了!”
夏侯伊人聽得出丈夫是在稱贊自己,心下歡喜,面上卻也不顯,嗔了他一眼,“陛下,想吃了便跟我說一聲就是,我還能不做么?”
眾人聞言,都忙夾了墨魚絲來吃,長陵瑜更是贊道:“母后,改天教教我怎么做這墨魚絲,真香!”就是有點咸了,人老了,味覺都失靈了,這話,她也只是暗自腹議而已,可不敢說出來。
“行,你呀!越老越嘗嘴了。”
豐紳明珠只伸了伸筷子并沒有真的去嘗,她一向不怎么愛吃墨魚,長陵淵倒是很捧場,將三小碟的菜都吃了個精光。
用完晚膳,除了長陵瑕夫妻、長陵瑜夫妻留宿外,其他人都攜妻兒家去了,住的地方離皇居也都不遠(yuǎn)!
成和帝想乘勝追擊,再殺一殺二女婿的氣焰,省得他以為自己只是僥幸勝了他一回,當(dāng)下命人在花廳擺上棋盤,與二女婿又斗得難分難解!
女眷們自然都坐在花廳里閑聊,等分出勝負(fù)了再上去說幾句討喜的話來!
長陵溪的小伙伴們都走了,她也只得乖乖坐著假裝聽長輩們聊天,實則是跟她正在外地逍遙快活的二哥發(fā)飛信。
“弟妹,今兒,一整天怎么都不見小澤呢?”長陵瑕說,“該不會又去哪跟小姑娘約會了吧?”
夏侯皇后不著痕跡地從老花鏡邊緣向豐紳明珠望了一眼,沒有作聲。
豐紳明珠不知道大姑子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壞水,便說:“哦,今天,他班上有個去點蒼山采風(fēng)的活動,今晚在山上過夜……”
長陵溪正在列讓二哥長陵澤從點蒼山帶回來的禮物的清單,聞言,她抿嘴偷笑,隨手給她二哥發(fā)了條信息:哈哈,二哥,姑姑們又以為你去約會啦!
沒成想,她剛發(fā)過去,二哥那邊就發(fā)來了視頻通話,突兀的鈴聲打斷了她母親的話,嚇得她手一抖,手機差點飛了出去。
這下,連正在下棋的那波人都聞聲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長陵溪,她向來有些怕成和帝,見他眉頭緊鎖地轉(zhuǎn)過頭來,那銳利的目光向她一射來,她的身子就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手指也不聽自己使喚了,一下子接通了視頻通話,視頻里的長陵澤正自戀地捋著自己的頭發(fā),看地方應(yīng)該是酒店房間外面的大露臺,他身后是蒼綠的群山,夜空中,月如銀鉤,漫天星斗發(fā)出碎碎點點的光芒,美得如夢似幻。
“溪溪,你剛剛說……”長陵澤話還沒說完,
屏幕里就又出現(xiàn)了一張臉,正是二公主長陵瑜。
長陵瑜正好坐在長陵溪隔壁,便伸過頭來一探究竟,發(fā)現(xiàn)正是剛剛說到的二侄子,她從長陵溪的手里拿過手機,笑道:“小澤,聽你母親說你在點蒼山采風(fēng)?”
視頻里的長陵澤被迫欣賞了兩只大鼻孔,也不在意,聞言,嘴角一翹,還給長陵瑜露了個和風(fēng)細(xì)雨的笑容,“是啊!姑姑們要是有什么想要帶的東西,跟我說,我還是有力氣抗回去的!”
長陵瑜立刻眉開眼笑,“好孩子,咱們可不舍得累了你,”然而她話音還未落,就聽見屏幕外一個嬌柔的聲音在說:“殿下,您在外面做什么呀?山里的蚊蟲可多極了,別被咬了一身包!”說到最后還“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女孩的笑聲使花廳里的氣氛突然怪異了起來,
長陵瑕樂得看豐紳明珠的笑話,起身擠到妹妹身邊,拿過手機笑道:“哎喲,小澤,交了女朋友也不跟姑姑們介紹介紹?”
長陵澤面上一僵,這個時候關(guān)掉視頻不是,不關(guān)也不是,正自為難之際,偏偏說話之人也沒有個眼力見,還往視頻邊上湊。
這下,長陵瑕也瞧見了她,只見這女孩瓜子臉,柳葉眉,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好奇地看著她。
長陵澤木著一張臉,只得給她介紹,“這是我的大姑姑!”
女孩一驚,忙道:“長公主殿下安好,我是二殿下的同學(xué),打攪殿下您啦!”
長陵瑕意味深長地笑道:“不打攪,不打攪,你叫什么名字呀?”這時,長陵澤已經(jīng)把手機塞進她的手里,面沉似水地抱著雙臂,站在一旁。
“小女名叫左辭!”
“跟小澤交往多久啦?哎喲,別害羞!”
“不,不,長公主殿下,您誤會了,我只是二殿下的同學(xué),今晚,有篝火晚會,我是來請殿下去參加的!”
長陵澤聞言,不由得挑起了眉,面色微緩,又見她三言兩語就哄得一向眼高于頂?shù)拇蠊霉醚埶ジ『炔瑁e適地靠在欄桿上,心想:也許找個乖巧聽話的人,才適合我!
“那下個星期就去叨擾長公主殿下啦!”
“沒那回事兒,盡管過來好了!”
她等長陵瑕說完,“好,哦,那您和二殿下說?”見長陵瑕點頭,她便雙手托著手機遞給了長陵澤,調(diào)皮地向長陵澤眨了眨眼睛。
“您看,我得忙去了,您要是有什么想讓我?guī)У奶禺a(chǎn),您跟溪溪說,讓她一并列個單子給我!”
“行,你啊,比你皇兄還忙!”這話長陵澤可不好接口,只笑了笑。
“母后,您要跟小澤說兩句嗎?”
夏侯皇后擺了擺手,示意大女兒不必給她手機了,只說,“讓他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聽見了嗎?小澤?”
長陵澤笑道:“遵命,皇祖母!”
左辭見他收了手機,立馬依偎過去,身子像是沒了骨頭一樣掛在長陵澤身上,“殿下,我沒穿幫吧?”
長陵澤親了親她的臉蛋,笑道:“表現(xiàn)不錯,走吧!”說著摟著左辭的腰,回了房間,至于篝火晚會,誰還去受那個罪呢!
長陵瑕把手機還給了長陵溪,似笑非笑地看著豐紳明珠,“弟妹,我看這個叫左辭的姑娘,倒是挺懂事的,不過,還是得找人好好查查她的家世如何,畢竟總有些人做著攀龍附鳳的美夢!”
“這個倒不必了,這姑娘我認(rèn)識的!”
“二妹,你認(rèn)識?”長陵瑕狐疑地問道,她可是記得手機一直在她手里的。
“叫左辭,又和小澤是同學(xué),那就是她了!她父親是左莛,是皇家學(xué)習(xí)院的老師?!?p> “喲,還是個書香門第吶!那倒還不錯!”說著,她朝正在圍棋旁“打醬油”的長陵淵望了一眼,又轉(zhuǎn)頭對夏侯皇后說,“母后,您也得幫阿淵參謀參謀了,可別讓小澤趕在他前頭結(jié)婚了,到時也是個麻煩!”長陵瑕瞥了一眼豐紳明珠,心想:你油鹽不進,又推三阻四地拒絕我給介紹的人,怎樣?瞧這勢頭,我倒要睜大了雙眼看看你小兒子可是能等到大哥結(jié)婚的日子,皇室里頭,可沒有弟弟在哥哥前頭結(jié)婚的先例。
長陵瑕不提還好,她一提起這茬兒,夏侯皇后的臉色立刻就難看起來,自然全因她所選之人無一例外都折戟沉沙了,她當(dāng)然不會怪到長孫頭上,只一味歸咎于長孫是聽了別人的教唆,這個別人理所應(yīng)當(dāng)歸太子妃豐紳明珠所屬了!
夏侯皇后冷冷地說道:“都說兒大不由娘,更何況是我這個祖母了!”這似乎聽著是一句抱怨的話,可卻含著一股濃濃的諷刺意味,當(dāng)然不是諷刺長陵淵這個當(dāng)事人,那說得是誰自然就不言而喻了。這個時候,豐紳明珠更不會去觸眉頭,只低著頭,看著面前的百合花,似乎比百合更適合當(dāng)裝飾!
長陵瑕望了一望豐紳明珠,更聽得出這話不是針對她的,也就肆無忌憚起來,“話雖如此,可您是長輩,您的話總歸還是會聽進去一點的,您問問他,想要什么樣的,他還能不說?對不對?阿淵?”她眼尖,看見長陵淵朝這邊看過來,就知她們的談話,他該是聽見了。
這花廳是夏侯皇后平常接待親友用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四周都錯落有致地擺放著牡丹、芍藥、玫瑰等盆景,定期還有專人用時令花卉布置,夏侯皇后也時常帶著宮人閑來無事插些花用來裝飾這個花廳。
長陵淵不耐煩聽女人們之間的閑談,便靠在花窗下,瞅瞅幾株玫瑰,又看看兩個老的在棋盤上你來我往地相互廝殺,也能打發(fā)混跡在老男人當(dāng)中令人乏味的時間,可從二弟長陵澤撥來視頻后,他的左眼就一直跳個不停,因此,恨不得再長兩只耳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收聽那邊的談話,沒一會兒,那邊的幾個敏感的字眼就飄進耳朵里,他不過是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方便偷聽,就被人逮了個正著,暗道,倒霉!
他這位長公主姑姑仗著是長輩,三天兩頭地請他去家里做客,大道理一籮筐一籮筐地往他腦子里灌,當(dāng)然每一次,無一例外都有妙齡女郎作陪,弄得他煩不勝煩,只得暗地里讓人把大表哥在外面的“小彩旗”吐露幾面給大表嫂知道,才消停了幾天,只要沒想到他這個姑姑是堅守在媒婆第一崗位的“戰(zhàn)斗機”,只要生命不息,戰(zhàn)斗就不止,還是不死心地想要塞女人給他,他心里已經(jīng)火冒三丈,面上卻也不顯,甚至還露著溫潤的笑容,走了過去,說道:“大姑姑,又在編排我的壞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