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洛洛穿著精致的服裝,披上了滾著白毛邊的紅色斗篷,斗篷上還繡著幾只活靈活現(xiàn)的小貓咪。
洛洛每一件衣服都是幽澤遣專人為她量身定制的,就連小貓咪也是因?yàn)槁迓迨窒矚g,才繡上去的。洛洛歡喜的穿行在人流中,一會兒看看這個攤位,一會兒跳起來摘摘那個燈籠,像極了一個初出閨房的小姑娘。
不過洛洛模樣生的也確實(shí)顯小,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般。臉上還有點(diǎn)嬰兒肥,洛洛常常責(zé)怪幽澤,都怪他把自己投喂的這般胖了,要知道以前洛洛的輪廓可是很精致的。現(xiàn)在雖然線條有些圓潤,但恰好為她平添了幾分可愛和機(jī)靈的感覺。
其實(shí)洛洛并不清楚自己多大,只是幽澤告訴自己,自己也才是就十幾歲,可是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看起來又比真正的十幾歲的女孩成熟的多。不過她也沒心思多想,畢竟幽澤說,不管自己多大,他都會陪著自己寵著自己的。
凜戴著面具,冷冷酷酷的跟隨在洛洛身后,緊盯著她的身影,看她像花蝴蝶般四處亂竄,跟在她的后面付錢。
“這個糖葫蘆好好吃哦,你也嘗嘗吧?!甭迓逭乱淮呛J咬了一口,驚喜的喊了起來,又摘了一串遞到凜的面前。
凜不為所動,只是付了一串糖葫蘆的錢。
拿著糖葫蘆靶子的人,伸手向洛洛要回了她手上另一串糖葫蘆。洛洛有些生氣的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凜望著她離開的身影,又從糖葫蘆靶子上扯下了那一串糖葫蘆,把錢塞給商家,沖洛洛追去。追到洛洛面前后,把糖葫蘆遞到她眼前,當(dāng)著她的面,咬了一口。
洛洛原本有些生氣的小臉,瞬間樂開了花?!霸趺礃?,是不是很好吃!”
凜望著她笑的彎彎的月牙般的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頓了一會兒,又說了一個字,“甜。”
洛洛更開心了,不過轉(zhuǎn)眼又被另一個攤位的吆喝吸引走了。
見她走遠(yuǎn),凜吐出含在嘴里的那口糖葫蘆,跟手上的糖葫蘆串一起丟到一旁雪地里,鮮紅的糖葫蘆砸在雪里,有一絲凄涼。
凜發(fā)過誓,再也不嘗試世間任何一種甜蜜,只有痛苦和克制能夠讓他死死記住曾經(jīng)的屈辱和背負(fù)的慘淡記憶。他有自己的使命,為了這個使命,他可以用自己的一生,乃至生命完成。
但洛洛是個意外,也是讓他矛盾的根源。
洛洛看到前方圍了一圈人,很是好奇,擠進(jìn)了人群。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幾個買一人,玩弄火的藝術(shù)。
洛洛從未看過如此精彩的表演。她簡直無法想象,鐵汁竟然能夠迸發(fā)出煙火般的絢爛,甚至呈現(xiàn)出煙火都無法詮釋出的力量感。洛洛簡直看呆了。
鐵汁在她眸中盛開、綻放,光亮閃爍在她的臉上,白皙的臉上烘的有些紅撲撲,顯得粉嫩許多。
表演的人上前來,告訴圍觀的眾人要離的遠(yuǎn)一些,洛洛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離的這么近了,也突然發(fā)現(xiàn)找不見凜了。幾乎沒有單獨(dú)出過門,還是在異國他鄉(xiāng)的洛洛有些慌張了,忙鉆出人群。但圍觀的眾人看起熱鬧來,誰還在乎周圍發(fā)生了什么,尤其是這么精彩的項(xiàng)目,恨不得都能夠擠到前排。
洛洛擠了老半天,還是被夾裹在人群中,突然,人群一陣涌動,都往后退。原來這次的鐵汁澆灌的量比較大,開出花火更大,即便真的不會危害到眾人,但視覺上的壓迫,還是讓大家嚇的紛紛后退。而洛洛一直背對著表演圈往外擠,這波人流涌動,讓她有些腳步不穩(wěn),摔倒在了地上。
洛洛有些害怕,但身旁伸過來一只白皙如玉的手。
洛洛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般,趕緊搭了上去,拉扯著起身。
抬頭一看,洛洛竟然呆住了。
眼前的人眉目清朗,玉樹臨風(fēng),雖然自己也看慣了幽澤那張妖異絕世般的容顏,但當(dāng)看到眼前的男人,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與幽澤是不同的,如果說,幽澤代表夜里的王者,那眼前的男人,更像是白日里的主宰。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詞,氣宇軒昂,大概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男人也愣住了,他身旁的人也愣住了。
而遠(yuǎn)處,牽著一個小女孩,謫仙般的男人也愣住了。
雪紛紛而下,世界卻仿佛定格一般。驚訝聲、歡呼聲、歡笑聲,這世間一切喧囂嘈雜,反復(fù)都已經(jīng)置身于幾人所在的空間外。
是她嗎?!
幾個人心頭不約而同的涌上同樣的驚訝、激動和驚喜。
唐焱緊緊的握住了洛洛的手,洛洛感覺到了異樣,回過神來趕緊扯出自己的手。道了聲謝,便匆匆跑了。幾人回過神來,不約而同向著洛洛的方向追去。
洛洛害怕極了,在人群里躲避著身后的幾人。
她不明白這些人為什么要追自己,她忽然又想起了一個詞,衣冠禽獸,感覺很適合身后的幾人。因?yàn)?,他們看著都好好看,可是就這么平白無故追著自己一個女孩子,太可怕了。
這個時候她想起了幽澤,后悔出了著趟門。跑著跑著,忽然她被人拽到了一旁,洛洛抬頭一看,是凜。
洛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定下心來,緊緊的抱住凜的手臂,隨著凜融入人群。
唐焱、辰辭找了一圈,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洛洛的身影。兩人落寞的對視一眼,似乎有同樣的表情和情緒。辰辭并不知道這就是唐焱,當(dāng)今的皇上,但唐焱卻知道辰辭,在洛溪出嫁的那一日,他還是偷偷的離開了宮中,在遠(yuǎn)處遠(yuǎn)遠(yuǎn)的送別著自己的心上人。
那個時候,他看見了辰辭,確實(shí)是個氣質(zhì)出塵的仙人。但他卻依舊不知道,洛溪為什么要選擇這個人。
可唐焱清楚的知道,即便不是眼前的人,也會是別人,終究不可能是自己。
他還記得那天,園中的花都收攏了葉瓣,也隨著入夜進(jìn)入了休憩,洛溪淡淡的對自己說,“一如宮闈深似海,我斷不會進(jìn)入這么個勾心斗角爭風(fēng)吃醋卻又無聊的權(quán)謀之地?!?p> 從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永遠(yuǎn)失去了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