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可惜了”外面的雨聲有些嘈雜,廖珊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過不知為何,這事后來又有了新的版本,有人在網上爆料說,這其實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兇殺案。”任高遠說的不急不慢。
“哦,怎樣的兇殺案?!绷紊核菩Ψ切Φ膯?。
“記者拔出一些秘聞,那江醫(yī)生妻子去世的早,自己又忙于工作,女兒因常年寄養(yǎng)在親戚家,跟他沒什么感情,這女兒成年后不知為何與父親反目,竟離家出走五年?!?p> “傳的可真夠神的。”廖珊搖了搖頭。
任高遠不理她接著說道:“這五年江醫(yī)生潛心做醫(yī)療研究,有了非常大的突破,聽說得了國家的表彰分得巨額獎金,那女兒卻過的非常潦倒,聽到這個消息后,便趕了回去想跟父親和好,希望能分得一筆錢,江醫(yī)生不同意那女兒也不甘心,那時間正好趕上江醫(yī)生出門考察,她便借著照料之名跟著去了,然后將醫(yī)生一行騙去古城·······”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而是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想象力可真夠豐富的,一女對三男,這女人力氣不小?!绷紊豪渎曊f著。
“也是,可兩位助手的家屬們卻當真了,他們哭天搶地,到處尋找江醫(yī)生的女兒,說要討個說法,找不到便去大鬧醫(yī)院,可他女兒卻始終沒有出現,好在沒多久,家屬們收到一筆巨額安家費,這事才算落下了帷幕?!?p> “任先生跟我說這些,不知什么用意?”廖珊冷眼看他半響才問。
“閑著也是閑著,瞎聊唄。”任高遠說的輕松,此時雨勢也漸漸小了下來。
“任先生有時間閑聊,我可沒那么時間奉陪,我還有事·····”廖珊話里的意思很明顯。
只見任高遠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手伸向兜里,從里掏出一個紅絲絨盒子:“這個給你,慢慢看?!?p> 正要走又轉過身來:“忘了告訴你,我要找的便是醫(yī)生的女兒—江欣桐。”
廖珊聽了像是被定住一般,看著任高遠的背影漸行漸遠。良久,她才回過神,將那絲絨盒子打開,里面的東西赫然就在眼前,如同做夢一般。廖珊抓起那東西沖了出去。
雨后輕風吹過帶著陣陣涼意,街道又活了過來,人聲,吆喝聲,音樂聲似乎比以往更嘈雜,但這些聲音絲毫入不了耳,她腦中全是呼嘯的風聲,風聲里的尖叫聲和呼喊聲,她撥開人群尋找剛才那抹身影,可那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中,她只得垂頭喪氣的回了家。
任高遠離開飯館后并沒有走遠,而是進了一間酒吧,這幾天心里有事,也沒來得及逛逛,這會倒是輕松了許多,雖說廖珊沒有立刻承認自己的身份,可從她剛才的神情分析自己算是找對人了,酒吧的裝修陳設與外面的仿古建筑顯得格格不入,可并沒有影響大伙的心情,里頭熱鬧得很,任高遠打算喝一杯,回去睡個好覺,也許明天廖珊便會找到自己。
飯館,廖珊又一次將那東西拿了出來,一條琥珀墜子,透亮的黃色琥珀里嵌著只振翅欲飛的蝴蝶,這是罕見的蟲墜,價格高昂自不必說,店家說世上僅此一條,帶著能辟邪保平安,廖珊是不信這些的,可看著就是喜歡,當下便買了來,就是那鏈子俗氣了些,不過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她買了棕色的繩子,照著教程現編了一個,跟那墜子佩著正合適。她將墜子送給了父親。自此父親便一直帶著,
五年前因為工作的問題,她跟父親大吵一架,兩個執(zhí)拗的人誰都不啃妥協,這期間雖有聯系,但卻沒有見過面,直到一個月前才得知,父親竟患了癌癥,對他的怨恨和不滿瞬間被心疼和難過取代了,她馬不停蹄趕了回去,勸父親接受手術,可父親竟說再等等,等古城的考察完結束了再說,無論如何勸說都沒用她只得妥協。
她提出條件由她來帶路,這并不是任性妄為的提議,作為曾經的資深驢友,幾年前曾去過古城幾次,哪里的路況她熟得很,父親考慮再三終究是同意了。
行程并不順利,剛去頭一天父親就生了病,好在只是水土不服,休息了兩天,第三天又遇上了大風天,計劃又被耽擱了,好在第四天是天氣預報顯示是大晴天,路上雖然顛簸,好在平安無事的抵達了,這古城不知起源于那個年代,占地面積不小,可如今只剩下破敗的墻垣孤零零的站立著,整個城內死氣沉沉,在古城的幾天搜尋,并沒有什么發(fā)現,幾人只得決定反回。
回去的路上,湛藍的天空突然變了顏色,黑云翻滾,電閃雷鳴,沒一會便起了風,風將沙塵卷起,打在車身噼里啪啦直響,四周徹底被沙塵籠罩,天地一色分不清東南西北,一行人只得躲在車里,車身在抖動,漸漸地變成晃動,且晃得越來越猛烈,忽然間天旋地轉,車身被狂風掀翻了,她整個人被甩了出去,她拼命的掙扎和喊叫,她以為自己會死可是并沒有。
沙暴過后,四周恢復了平靜,她失魂落魄的站在一片沙漠中,拼命的呼喊著父親,可惜并沒有聽到回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去的??傊褋頃r已躺在醫(yī)院里。
那會才得知其他人遇難了,在不久就聽說,那兩位助手的家屬找了來,還說他們去醫(yī)院里大鬧,她是看了新聞才知道了網上的謠言,她想跟他們解釋,可院長說解釋不清,那人的目的是想要錢,她只得放棄,兩周后她康復了。出院后她發(fā)現自己成為眾矢之的,路上認出她的人總是對她指指點點,網上各種評論也讓她不堪其擾,出于對評論的困擾也罷,對無辜助手的愧疚也罷,她賣掉了房子將錢分給了家屬,從此離開家鄉(xiāng)來到平康,換了個名字開始重新生活。
這幾年她一直有個愿望,那就是替死去的人收尸,那男人是誰,他怎么會有父親的墜子,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知道父親的尸體在哪?好多問題需要她去找答案,這些問題也攪的她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