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美女到
自從賈六走了之后,張雪一直坐立不安,一直想找個機(jī)會跟我解釋。然而我回家的時候,第一件事卻是去沖涼洗澡。張雪無奈,只得等我洗完了澡再說。卻沒想到我洗完澡后急匆匆回房,壓根沒理會等候多時的自己,這才怒沖沖地追到房間里找他。然而,張雪還是不明白我如何知道是賈六告的密,脫口便問:“為什么會猜賈六?”
我道:“送師父出去的計(jì)劃就這個院子里的人知道,一個個排除唄,就那五和賈六的嫌疑最大,那五平常憨厚老實(shí),所以他的嫌疑最大……他人呢?”
張雪道:“走了?!?p> 我一愣:“走了?”
張雪點(diǎn)了點(diǎn),忽然問:“你會記恨他嗎?”
我想了想,說道:“不會吧,好在有驚無險,我和師父都沒事。我覺得每個人做一個決定都有他的理由吧,不知為什么賈六對我有隔閡,但我覺得他不是壞人,所以我希望有一天可以當(dāng)面問問他為什么?”張雪對我的回答似乎很滿意,點(diǎn)頭道:“那好吧……他應(yīng)該會回來的。”
我低頭,看著自己紙褲上的照片,腦海中又回想起同林巖接吻時那種種驚心動魄的畫面。不禁陶醉地閉眼回味,自言自語道:“不過話說回來,我還要感謝賈六呢,沒有他的舉報,還沒有這石破天驚的一吻呢哈哈……”
張雪看著我一副找抽的樣子,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好好打醒這個做夢的家伙。然而他一瞥之間瞧到了桌子上的蠟燭,便改了主意。忽然用手指向窗口,喊道:“咦?誰在偷看?”
我不假思索地看向窗口:“誰?。俊睆堁┏脵C(jī)拿起蠟燭,放在我“紙褲”下方,那張印有我、林巖激吻場面的報紙頃刻著起火來。我沒找到人,只嗅到下身傳來一股燒紙味……
張雪拍拍手,得意洋洋地走出房間,只聽身后不斷傳來我的慘叫聲……
隨著“吱嘎”一聲門響,大雜院紅漆斑駁的大門被人從里面拉開。開門的那五站在大門中央,正百無聊賴的伸著懶腰。然而他只伸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一雙死魚眼睛瞪得跟燈籠似的,目不斜視地望著自家門前出現(xiàn)的怪事……
原來,有一輛嶄新锃亮的敞篷轎車“噌”的一聲停在大院門前。這個破敗潦倒的弄子里可從來沒來過這么豪華的車,更遑論車?yán)镒娜恕T谀俏迥康煽诖舻刈⒁曄?,兩名穿著時髦的靚麗美女先后下車。
走在前面的女子梳著一頭清新素雅的短發(fā),一件精致的月白色連衣裙將她玲瓏有致的嬌軀襯得大方得體。她舉手投足間有一種歐式淑女的優(yōu)雅淡定,只是微微一笑,便顯出一種小家碧玉所沒有的家風(fēng)傲骨。然而,不知如何,這女子的臉上竟似有一層淡淡的憂傷。她的美貌中似有一種強(qiáng)顏歡笑的質(zhì)地。隨著眉頭微微一皺,細(xì)長的柳葉彎眉上不知又憑添了多少迷惘。
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一點(diǎn)新愁賦眉梢。
不論如何,她精致的五官就好像是被人用白玉精心雕刻出來的。其完美的黃金比例和細(xì)節(jié)上的形狀質(zhì)感哪怕錯了一星半點(diǎn)都會讓人覺得有失偏頗。那細(xì)長到幾乎可以打節(jié)的睫毛下掩映著一雙顧盼生輝的晶瞳,只是清淺一眨,便能訴說千言萬語。
那五早就從報紙上知道:這美女的名字叫林巖,是上海首富“赤腳財(cái)神”林哲瀚的千金。昔年曾留學(xué)法國,歸來之后便即名動上海,成為讓諸多闊公子趨之若鶩的“名媛”。
走在林巖左側(cè)的女子穿了一件水藍(lán)色的長裙,長裙繡著精致的金邊花紋。她臉上帶著一種活潑熱情的笑意,似乎想讓每個見到她的人都能感覺到春天似的溫暖。在外貌上看起來她似乎絲毫不遜色林巖的天生麗質(zhì),但在表情上卻依稀給人一種小心翼翼的應(yīng)付感。這旗袍美女名叫王瑩,向來是林巖最好的朋友之一。那日林巖經(jīng)歷綁票事件時,正是因?yàn)椴杉{了王瑩出的那個“貍貓換太子”的餿主意。
飛揚(yáng)的發(fā)絲拂動出微風(fēng)的韻律,飄揚(yáng)的裙擺舞動出波浪的漣漪。隨著銀鈴般的笑聲飄然而至,兩個上海灘最炙手可熱的名媛就這樣并肩走進(jìn)了我所住的破落雜院。院內(nèi),原本正忙著各色雜活的人全都驚呆了。
與之匆忙擦身而過的徐牧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原本就大而顯愣的眼睛只瞪著更大更愣了。隨后,院子里傳來“砰”的一聲悶響,竟是韓江南手中的木盆沒拿住,陡然跌落在地。
林巖、王瑩早就見慣了旁人異樣的眼光。所以她們走得很是坦然。高跟鞋踢踏作響,連衣裙曼妙舞動。款款邁步間,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人從茅房里提著褲子了走了出來,是張雪。
張雪舊穿著邋里邋遢的男裝,臉上不施脂粉,額頭上還粘著幾根稻草,仿佛在馬廄里睡了一晚。她雙手系這褲帶,強(qiáng)行睜開睡意惺忪的雙眼,立刻瞧見迎面走近的兩命不速之客。那兩個女子也停下腳步,用一種怪異的眼光打量著張雪。
張雪一眼就認(rèn)出林巖,另外一個女人卻不知道是誰,正納悶間,林巖已輕啟丹唇,嫣然笑道:“請問這位——……大姐,金少在嗎?”林巖故意將這位的“位”字拉長了足有兩三秒鐘,同時,雙眼上下打量著張雪。
張雪先是一愣,隨后暴跳如雷,惱羞成怒地嚷道:“大姐?你眼瞎了嗎?”
一聽到張雪的聲音,王瑩立時領(lǐng)會到,禮貌地笑道:“哦……這位大嫂啊……”
“滾!——”張雪徹底瘋狂了,雙手抓頭,氣沖沖地走進(jìn)了屋子。
這時,師傅、師娘、張立成還有小薇四人剛好來看我們。我看到林巖的背影立刻認(rèn)了出來,脫口而出道:“林小姐?”
我連忙上前請兩女坐下,其他人也各自找了位置坐在周圍。
師娘拉著林巖的手不停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笑得合不攏嘴:“好……真好……哪兒都好……長得真是標(biāo)志……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一看就好生養(yǎng)!”林巖紅著臉強(qiáng)忍尷尬,不住干笑。周圍一圈人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各自面面相覷,一言不發(fā),氣氛就顯得格外詭異。我干咳一聲,介紹道:“這位是我?guī)熌?,秦素秋。?p> 林巖禮貌地點(diǎn)頭:“師娘好!”
師娘笑道:“呀!這聲音也甜!”
師娘道:“懂事兒,沒架子,怎么看怎么喜歡。”聽著秦素秋的贊嘆,林巖身邊的王瑩不禁偷笑,時不時觀察坐在對面的張雪。見張雪正盯著秦素秋和林巖運(yùn)著氣……
我也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忙圓場道:“嗯……今日林巖林大小姐大駕光臨我們院子,那是蓬蓽生輝??!”
林巖道:“所以,你不打算帶我參觀參觀嗎?”
我道:“陋室,陋室,不參觀也罷!”
張雪冷哼道:“現(xiàn)在說是陋室了,當(dāng)初也不知是誰厚著臉皮非要睡這里!”
林巖把目光轉(zhuǎn)向張雪:“我沒猜錯你就是師姐?”
張雪一愣:“你怎么知道我?”
林巖:“金少說的?!?p> 張雪瞪眼看著我:“他說我什么?”
“他說你……”林巖遲疑了下,我連忙搶過話頭:“我說你好??!是我好師姐??!”張雪咬牙切齒道:“好師姐……”似還想說什么,卻又生生忍住。
我走到一旁,向林巖一一介紹:“這是師傅、徐先生,榜爺,韓江南,那五,師兄,小薇!”林巖一一和大家問好,微笑道:“你們的名字真有趣,這是我的好朋友,王瑩……”
師娘道:“說得我都餓了……林小姐,你想吃點(diǎn)什么?我做給你吃???”
林巖一愣:“我……隨便吃什么都行……”想起上回我吃西餐時出盡了洋相,她可不敢說自己喜歡吃西餐。
我連忙起身道:“第一次登門怎么能隨便呢?走,現(xiàn)在就走!香滿樓,我請!”
小個兒連忙叫了起來:“香滿好啊!我要吃生煎饅頭!”
那五道:“當(dāng)然大排面,加兩塊大排!”
徐牧道:“要說,都沒榜爺?shù)酿Q飩好吃哈哈……”大家一邊說一邊熱熱鬧鬧地向門口走去,落在最后的張雪似乎覺得自己被冷落了,忽然跳腳道:“你們?nèi)グ?,我才不去呢?!比欢]有人理會她,只是片刻的功夫,院子里只剩下她和師傅兩個人。
小薇道:“去!咱們輸人不輸陣!”說著,拉起張雪就走。留下師傅一人看院子!
我又回來拉起師傅,師傅說太吵了,和年輕人也不知道說什么,于是我們便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