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還是個好爸爸

　　君正感覺小時的爸爸，是充滿煩惱的。經(jīng)常一個人抽著悶煙。煙抽完了。就會打發(fā)我和妹妹去街上買。

　　“君正，小芳，你們誰給爸爸去街上買包煙抽，爸爸給兩毛錢給你們買吃的?！本兔妹靡宦犛绣X買吃的都爭著要去。

　　“那一起去吧?！卑职职l(fā)話了

　　這樣君正和妹妹一起去了鎮(zhèn)上的小賣部。

　　“你好，我要買煙?！钡昙沂莻€小老頭，他也認(rèn)識君正是誰家的孩子。

　　“你們哪來的錢，小孩子不能抽煙，我不能賣給你們?！?p>　　君正忙解釋道：“不是我買煙抽，是我爸爸叫我給他買煙?！?p>　　“那你爸爸抽什么牌子的煙?！?p>　　君正毫不猶豫地說：“白沙的煙，兩塊一包的那個，外殼上面有白沙洲，有丹頂鶴那種?！本枋龅?，并把錢遞給他。

　　店家這才相信我們沒有騙他“那好，我拿給你。會替大人跑腿了?！?p>　　君正拉著妹妹說，你看那個紅色軟殼的煙才八毛錢一包。買兩包才一塊六。

　　“哥，我看到了，你想怎么樣。”

　　“妹妹，你想啊，爸爸沒煙抽的時候還抽卷煙。我們兩塊錢買白沙的煙才買一包，爸每次抽半支，也很快抽完了。我們買那紅殼的雜牌的?？梢再I兩包了。這樣還能剩下四毛錢，爸爸只給了我們兩毛錢跑腿費(fèi)。如果買了那煙，我們可以每人可以有兩毛錢了，最后還有兩毛錢剩給爸爸?！?p>　　妹妹聽了：“爸爸到時不會罵人吧，讓我們買這種煙，我們卻買了那種?！?p>　　“沒事，有事哥頂著，要挨揍，屁股開花的我是我，不會輪到你?！钡昙覜]有拒絕的理由。把煙換給了我們還找回了零錢。君正和妹妹一人買了根棒棒糖，只花了兩毛錢，還有兩毛錢，一人一半留給下次買零食吃。

　　揣著煙，嚼著糖，君正和妹妹高高興興往家回。

　　回到家，君正把煙遞給爸爸，還退了兩毛錢給爸爸。還沒等爸爸開口

　　“爸爸，你讓我們買一包煙，我給你買了兩包，厲害吧，還退你兩毛錢，是不是把這兩毛錢也獎勵我們買糖吃??？”

　　“爸爸并沒有責(zé)怪君正，還是笑著問，那這煙多少錢一包啊”君正一五一十和爸爸說了。

　　從此之后，爸爸每次叫君正兄妹跑腿，會準(zhǔn)備兩份跑腿費(fèi)。而兒時君正的零花錢除了壓歲錢那一兩塊錢來源，其次就是跑腿所得了。

　　爸爸和媽媽不僅忙地里的活，還自己做磚，和自己燒磚。一年之計(jì)在于春，一天之計(jì)在于晨。爸媽每天很早起來準(zhǔn)備好飯菜給君正帶著去上學(xué)，并做好早餐，就和爸爸一起去兩里外的小山，做磚。磚是用黃泥土做的。先挖好泥，然后用鋤頭搗碎，和上水，不能太稀也不能水太少，水太少不能泥土不能結(jié)合在一起，水太多就不能成型，做的磚也很難干。要像和面粉一樣，不干不稀才能捏出像樣餅和饃。

　　做磚也一樣。因?yàn)榫宜膫€人住在土磚那十來米的小房子很多年了。爸媽肯定是住了十幾年。所以爸媽每天很努力做磚。爸爸做，媽媽端去太陽里下曬，曬干了才好去燒。每天看天邊的云，那時家里還沒有電視。只有爸媽和爺爺根據(jù)經(jīng)驗(yàn)，看云彩的變化來預(yù)測明天的天氣。一旦天氣不好，做的磚就會被雨水沖垮，一切的努力又要重頭再來。所以除了看電氣，爸媽還經(jīng)常半夜拿著手電筒去查看。

　　待到有上萬個磚的時候，爸爸就會買煤炭，砍好柴。準(zhǔn)備燒燒窯磚。君正那管那磚叫“火磚”比土磚更結(jié)實(shí)，也更耐雨水侵蝕。用來蓋的房子也更牢固。住的也就更踏實(shí)和心安。

　　一到周末，君正和妹妹也會去場地上玩。爸媽在忙著做磚，君正和妹妹就會拿泥土，捏小泥人，捏各種玩偶。泥巴也成了我們童年的樂趣。

　　或許壓力大，爸爸不知從何時起迷上了打牌。經(jīng)常晚歸，也就是那時起，爸媽經(jīng)常吵架，我們的家也開始變得不安寧起來。

　　“開門，開門，我回來了。”

　　外面是爸爸叫門的聲音。媽媽，看爸爸那么晚還在外面打牌沒回，賭氣，把門反鎖了，把爸爸關(guān)在外面。任爸爸怎么叫。媽媽就是不開門。爸爸只好叫君正和小芳開門。

　　“君正，兒子你給爸爸開門，小芳，你給爸爸門?！?p>　　“你們誰都不要開門，你爸爸打牌就讓他不要回來。”君正和妹妹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

　　大人吵架的時候，是小孩子最害怕的時候。

　　嘭……嘭……爸爸幾腳把門踹開了。

　　“你個臭婆娘，你膽肥了，敢不給我開門?！?p>　　媽媽自認(rèn)為理直氣壯，沒有什么不對“你打牌經(jīng)常半夜才回來，答應(yīng)多少次說要改，你改了嗎？你自己好好看看，我們一家四口這么多年還是住這種土房子。夏天悶熱，一到雨天房子里和外面沒什么大的區(qū)別，外面下大雨，里面下下雨，如踩在水地里，嫁你這么多年，我怨恨了嗎？說什么沒有，還不是和你一起努力，起早貪黑。你倒是好，去打牌?！?p>　　“我不打牌，你們吃什么，還不是要早點(diǎn)蓋新房，去贏點(diǎn)錢。”爸爸強(qiáng)詞奪理道。

　　“靠打牌能發(fā)家致富，那都打牌去了，地里事不要做了，磚也不要燒了，你贏了別人錢，別人不開心，要家庭吵鬧不得安寧甚至分離?！?p>　　爸爸火了，要和媽媽鬧離婚。大半夜的，只聽見鍋碗瓢盆，椅子響。床頭的鏡子被爸爸一拳頭打碎了，只看見，爸爸的手在滴血。這是君正見過爸爸最兇的時候。爸爸是高中畢業(yè)，媽媽只讀了小學(xué)，嫌棄媽媽文化不高。

　　可爸人脾氣倔，又老實(shí)。家里窮，也只能相親結(jié)婚，既然相親，窮，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再一個媽媽娘家境稍微比爸爸家要好點(diǎn)。時常還接濟(jì)這邊。家里的椅子被爸爸拳打腳踢，打壞幾條。

　　到了第二天，媽媽就要回娘家。君正和妹妹都非常不想媽媽離開他們。

　　“媽媽，你不要離開我們?！本兔妹靡粋€勁的哭。這時候，爺爺奶奶，小叔小嬸也過來勸合。俗話說得好，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爺爺奶奶，也一旁說爸爸的不是。

　　“你媳婦在家做家務(wù)和你一起下地干活，做磚，還帶孩子。家里窮點(diǎn)沒關(guān)系，只要和睦，大家一起加油勤快點(diǎn)，很快會有好日子的。”爺爺教訓(xùn)爸爸說道。一旁的嬸嬸也拉住媽媽。

　　“嫂子，一家人，床頭吵架，床尾和的，我和兆湘也是的，經(jīng)常吵架，但一樣好好的。你不看老人面。也看在自己孩子面。不要走了，來，去我家里坐。”嬸嬸把媽媽拉走。暫時分開兩個正在氣頭上的人，等緩過來，再勸勸也就好了。

　　為了這個家，沒過多久，媽媽提出了外出打工想法?，F(xiàn)在家還不成個樣子，人家孩子都住上了新房子，而我們還是一間土磚房，孩子一天天大了，孩子小的時候還可以擠一擠，但孩子大了，難道打地鋪嗎？還是一人一間房好啊。。

　　是個人的心聽到這番話，都沒了脾氣，再心硬的人也要融化了。

　　爸爸是個要強(qiáng)的人。嘴上不說，心里還是很感激的。過了幾天，爸爸幫媽媽拿著行李，送去車站。媽媽和姨媽還有幾個老鄉(xiāng)一起踏上了打工之旅。

　　那時君正和妹妹還在睡夢里。媽媽是怕孩子離不開自己。君正和妹妹那些天總是吵著要找媽媽。君正是小小男子漢，稍微好點(diǎn)。媽媽離開家，離開君正和妹妹的時候，也是留著眼淚的。

　　有一手歌，我們都會唱《世上只有媽媽》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jìn)媽媽得懷抱，幸福享不了。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離開媽媽得懷抱，幸福哪里找。

　　自從媽媽離開后，君正和妹妹，總會被同村的人笑話是沒媽的孩子。君正和妹妹總是和他們反駁，“我們有媽媽，只是媽媽去賺錢了。會買很多好吃的東西，和新衣服給我們。你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