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黑塔時,已是日落西山。
遣散了隨行衛(wèi)隊,與老柴一起回到執(zhí)事寢舍,換上了那套嶄新的執(zhí)事服。黑印烙花,銀絲走線。若是細細品觀便能看出,細細的銀絲走成的紋路,正與黑塔正門之上鐫刻的神秘紋路契合。
胸口處,那朵泛著銀芒的塔圖,象征著對應等級的權利。
從老柴口中得知,每一層執(zhí)事胸口繪制的塔圖顏色都不一樣,三層的低級執(zhí)事,在權利上也是高于二層高級執(zhí)事許多。
因為嬴澈權限不足,無法踏上通往更高塔層的階梯之門,所以只能在寢舍里等著副掌令派人接引。無聊時,便隨意的躺在床上與老柴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嬴兄弟,都說你是走了佘公子的后門,沒想到你深藏不露,連副掌令大人都認識啊?!笨纯淳o閉的房門,柴烈火笑吟吟的看著嬴澈,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說實話,我不認識副掌令大人...”
“嘿嘿,我懂,我懂...低調(diào)嘛,三層這么多執(zhí)事,就數(shù)我老柴的口風最嚴,你放心,這事不會傳出去的?!边种笞旄尚Γ€不忘拍著胸口以作保證。
“不過,你的修為還真是奇怪,前天深夜我可是親眼看著你晉升四品武徒,這才短短一天多的功夫,你又成五品武徒了?!?p> “五品了么?”
嬴澈心里喃喃自語?!氨緛硎菓撋廖迤?,不過好像被苦烏那突如其來的變身給打斷了...”
“五品,就是五品!老柴我這點眼力還是有的?!?p> 嘎嘎一笑,突然壓低了嗓音。“按照你這種修煉速度,想必用不了幾天你就能進階武師,到時候就能修煉心訣了。再過二十天就要前往霧隱仙宮送貨,你要是能把修為提升到三品武師左右,那幫家伙也就不敢再找你的晦氣了?!?p> 嬴澈心中一顫,心說我倒是把這茬給忘了,那幫執(zhí)事還憋著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呢。不過,他更關心的是老柴口中說的心訣。
有了話題,也就來了興趣。
從床上坐起,看向老柴露出一個請教的眼神?!安翊蟾纾脑E必須要進階武師境界才能修煉么?說實話,我對修行之事,了解的并不多...”
“沒錯,我修行的是黑塔標配的蟒藏大力心訣,堪堪能入法品之列,不算低,也不算高?!?p> “心訣也有品級之分么?”關于心訣,嬴澈的確是不了解。
“跟修行一樣,分為凡品、法品、圣品、仙品四大品階,我的蟒藏大力心訣算是法品之中最低等的心訣,不過對于我來說,也夠用了。”大大咧咧的笑聲,感染著一旁的嬴澈。
突然想起昨夜夢醒之前,苦烏說的最后一句話,好像就是什么心訣之類的...
“怎么就是想不起來了呢...看來抽時間還得再睡一覺??!“嬴澈心里想著,卻聽見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便見老柴直接從自己的床上彈起來,順勢將門打開。
“你們倆誰是嬴澈?”
一聲宛如悠悠山谷之中傳來的清脆之聲,空靈且悠長...目光上移,門口站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
“遭了!是心動的感覺!”
老柴木在原地,心中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少女那精致的臉蛋,像是用這世間一切美好堆砌,又似渾然天成。她的臉,似是溫軟的乳玉,只看一眼便會有一種如沐春風,好似初戀般的感覺。
精致的耳垂,掛著黑白相間的長條鎖狀飾物。雙目傳神,似有星空般深邃,又似靜謐清潭里的一汪清水。
睫毛彎彎,梨渦淺淺。粉面朱唇,鼻梁高挺。
青絲盤發(fā),插著一朵銀色的蝶花步搖簪,墨綠色的修身長裙下,是兩條修長的玉腿,腳下蹬著一雙鑲嵌了素胎貓眼石的墨綠長靴。心口的衣物,掩不住胸前兩座挺拔的險峰。
性感中帶著青澀,魅惑中夾著絲絲清純,雅致中帶著少許俏皮,溫婉中帶著一絲的冷漠...
“有容…呃啊…姑娘!”
看見來人,嬴澈脫口而出!
“呸!我叫鶯寧!你再胡說我扯了你的舌頭!”慍怒的少女卻是更加的動人。只見那少女將目光落在老柴臉上,銀牙緊咬,像一只發(fā)怒的小野貓?!吧荡髠€,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二人同時吞咽口水,打著手勢邀請少女進屋。老柴特別的殷勤,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斑?..寢舍簡陋,沒有坐的地方,要不姑娘上床...”
“啪!”
老柴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右臉火辣辣的疼。
“你們倆,誰是嬴澈?”少女羞紅著臉,也終于想起她來此是有任務的,便掃了二人一眼,咬著牙根問道。
“我是!”
應了一聲,走到少女身前。“是副掌令讓你來接我的?”
少女沒有回應,淡淡的說了一句?!案襾恚 北銖阶猿庾呷?。
...
黑塔權限制度控制的非常嚴格,嬴澈以三層執(zhí)事的銘牌,想要進入四層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權限不夠,根本就打不開階梯之門。
跟在這個叫鶯寧的少女身后,進入了黑塔第七層。
黑塔七層,與嬴澈想象中差距甚大。它不再是統(tǒng)一的商業(yè)布局,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宅院,比之朱老七家的宅院都要宏偉無數(shù)倍。
“沒見熒光石啊,這七層怎么還跟白天似的!”心里想著,對那位在夢中有過一面之緣的陳行知生出強烈的好奇。
空氣中夾雜著一種無法品酌的香味,吸入體內(nèi),卻有一種通明之感,連帶丹海之中的靈氣都變得越發(fā)活泛。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象在近千米的高空之上,竟然會有一處如此宏偉的庭院府?。 币宦暩袊@,道出了他淺薄的見識,同時也引來了少女鶯寧的白眼。
“井底之蛙...”
穿過九曲回廊,終于在一處雅致的別苑處駐足。
年逾八旬的老人,傲然立于閣樓之頂,仰面負手頗有高人風范。似是感應到了來人,只見身在閣樓之上的老人輕輕一躍,來到二人面前。
“師父...”
少女鶯寧撒嬌似的叫了一聲,卻見自己的師父并沒有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撅起朱唇,一臉的不開心。
“晚輩嬴澈,見過副掌令大人!”
躬身行禮,卻不聞陳行知有所動作,當下再行揖禮。“晚輩嬴澈,見過副掌令大人!”
陳行知依舊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一雙略顯渾濁的眸子閃過一絲晶瑩,稍縱即逝。一旁的少女鶯寧怔了怔,心說師父他老人家怎么了?怎么不理人?。?p> 伸出修長的玉指輕輕推了推陳行知,伏在其耳邊小聲說道?!皫煾?,你怎么了...”
驀然抬頭望天,兩滴渾濁的淚水從陳行知的眼角滑落。嗅了嗅鼻尖,早已古井無波的情緒,卻在見到眼前這青年之后,再也無法平靜。
“嬴澈...嬴澈...我早該想到的,這世間有幾人姓嬴?我早該想到的??!”
一陣莫名奇妙的嘆息,便見陳行知的臉瞬間冷了下來,眼中寒芒畢露。“我且問你,你可認得嬴不悔?”
“咯噔...”
嬴澈心中猛顫,眼看陳行知兇芒畢露,心說聽這這老頭的口氣,是不是跟我那位從未蒙面的老爹有仇?。烤退阌谐鹨膊荒苷椅野。∷^冤有頭債有主,我長這么大連他長什么樣都沒見過...只是知道他叫嬴不悔而已啊。
想到此處,嬴澈瞬間就萎了。
“前輩,雖然他的確是我爹...但是我從沒見過他?!辟褐愿页姓J,最大的儀仗還是他苦烏,畢竟昨晚陳行知受了苦烏天大的恩惠,即便這老頭真和嬴不悔有仇,也一定會忌憚苦烏。
所以,他應該是安全的。
“前輩,您認識他?”
“殺女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