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陳行知,昨晚在得到苦烏賜下的那一滴界之力后,便行色匆匆回到黑塔索要了嬴澈的資料??赐炅攘葦?shù)語的資料,陳行知心里卻是生出了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三品武徒?前日才進入黑塔!”
因為徐智幫他鐫刻身份牌之前,佘公子在一層拍賣場幫其穩(wěn)住了暴躁的靈氣,那時還沒有晉升四品武徒,所以記載的是三品武徒。
“介紹人竟然是佘穌!難道佘穌也認識前輩?”
為了見到嬴澈,堂堂副掌令,黑塔的二號人物,七品宗師境界超級強者,夜半三更時親臨黑塔三層執(zhí)事寢舍。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沒見到這個只經(jīng)耳聞,未曾得見的小子。
一整夜坐立不安,直至天明時才命與他同寢舍的柴烈火,帶領(lǐng)三百銀甲衛(wèi)隊前往清河巷尋找嬴澈。等柴烈火帶著一行三百衛(wèi)隊浩浩蕩蕩趕到清河巷后,卻依舊沒見嬴澈的蹤跡。
多方打探之下,才從清河巷街坊口中得知昨日的滔天大火。還有嬴澈此刻,應(yīng)該在DC區(qū)朱家宅邸做客的消息。
朱家花廳。
左首位上,那位與沈青云眉來眼去的那位紫袍男人,在聽聞眼前這青年竟然是神秘的黑塔執(zhí)事時,在心里早已將沈青云的祖宗十八代罵了通透。
黑塔,在世俗人眼中的地位雖不如霧隱仙宮,但黑塔勝在神秘。人類從潛意識里,便會對神秘的東西產(chǎn)生好奇,同時更容易滋生懼意。
而黑塔的神秘,讓得許多凡俗之人對他的畏懼大于好奇。那位紫袍男人便是其中一類人。
在場的,除了嬴澈和跑來報信的管家朱福,全部都是商人。商人的共同之處,便是在任何事面前都要先懂得權(quán)衡利弊。
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才是商人永久的信條。
花廳之中,因為朱福的一句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十余商人,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似乎都在考慮著,有沒有必要與他結(jié)交。若是結(jié)交,自己能夠得到什么,怎樣才能將這一場結(jié)交,轉(zhuǎn)化成自己和黑塔之間的友好。
最關(guān)鍵的一個問題,眼前這個青年值不值得結(jié)交,他配不配?
便在這是,一個粗狂的笑聲傳入花廳,讓得花廳之中正做權(quán)衡的商人們陡然間打了個激靈,從沉默中清醒過來。
“嬴兄弟...”
嬴澈嘴角微彎,露出燦爛的笑容。
與這聲音的主人雖然認識的時間尚短,可老柴的聲音辨識度實在太高。所以,聞聲不見人的時候,嬴澈便已經(jīng)知道是同舍老柴來了。
說話的功夫便出門迎了上去。
“柴大哥,你這是...”
嬴澈也算是明知故問,他想要借老柴的口說出一個“請”字。也是為了給眼下這幾位拿捏不定的狐貍商人增加點壓力。
“嬴兄弟,你可是讓我好找啊?!?p> 爽朗的笑聲,停在花廳里坐著的幾位心里,卻是好似重錘一般,敲擊著他們無法權(quán)衡的內(nèi)心。
“柴大哥,可是黑塔有事喚我回去?”
“嗯,副掌令大人昨晚親自到寢舍尋你,天一亮又命我?guī)е巽y甲衛(wèi)隊,將你請回去?!崩喜裥愿窕鸨?,但不代表他傻。
眼下的情形,至少他也能猜出一些端倪。
“柴大哥,你稍等我片刻,待我處理完俗世,便與大哥一起回黑塔,面見掌令大人!”這句話,也算是嬴澈故意賣了個巧,故意將掌令大人前面那個副字去掉。
“好,凡間俗事黑塔不便插手,我就在此等你了。”說著,朝著嬴澈擺擺手,示意他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房間里,諸位來自溫涼城的老板掌柜,也在心里做出了決定...
“老七叔,掌令大人喚我,時間緊迫便也不再糾結(jié),您派賬房清算,將這幾位老板的貨款清訖!”話是對著朱老七說的,但嬴澈說話時眼睛并沒有看朱老七,而是一直在掃視房間里的眾人,包括沈青云。
此時的沈青云,臉色慘白,神情萎靡,如喪考妣?!斑@年月,現(xiàn)世報啊,昨日瞭望臺觀火,我沈青云倚靠大師,是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可如今大師蹤跡消弭,我卻落得這般被動局面...”
不過,事情已經(jīng)做了,再后悔便會落得下乘,索性不再言語,靜觀其變是為上策。
“阿福,按少爺說的,與諸位老板核對賬目,賬房支票訖款!”
此刻的朱老七,在欣賞了嬴澈這番戲碼之后,完全可以用意氣風(fēng)發(fā)來形容他此刻的狀態(tài),當(dāng)即站起身,對著站在下方的管家朱福吩咐道。
“若是不夠,便將我們朱家商街全部兌出!”
“是,老爺,少爺!”
看見意氣風(fēng)發(fā)的老爺,作為管家的朱福自然也受了朱老七的影響,跑出花廳時動作矯健,腳下生風(fēng),完全沒有一個老頭子該有的樣子。
朱福走后,花廳里又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少時,一位著青色繡紋長袍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對著站在花廳里的嬴澈微微彎腰拱手,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朱老七,放低了姿態(tài),輕聲嘆道。
“唉!朱老板吶,所謂一家有難百家?guī)?,我阮祥春受不住煽惑,此番前來府上落井下石,實在是給朱老板傷口撒鹽。冒失之舉,還望朱老板莫怪!”
青袍中年人表情嚴肅,一臉的正色?!拔胰钍仙烫栐跍貨龀且菜闶切∮忻麣猓殖兄炖习逭疹櫠嗄?,老阮心中有愧,那貨款,便先結(jié)給旁人,老阮便先告辭!”
叫做阮祥春的中年年人行事利索,話一出口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老阮!”
朱老七連忙叫住正欲離開的阮祥春,嘴里咂著滋味?!袄闲诌@般通明,倒是老朱我落得下乘...”
話還沒說完,又見一人站起身,朝著嬴澈拱手,將目光落在朱老七身上。
“老朱,祥春老兄說的不錯,一家有難百家?guī)?,我老劉這番鬧了笑話,還望老朱你海量。在此我代表劉氏商號露個態(tài)度,與朱氏的貨款,最少延期三年...”
說到此,自稱老劉的中年男人卻是將目光放在了嬴澈身上,頗有些愧色?!罢f實話,老劉我存了與小兄弟結(jié)交之心,便在此恬臉開口...”
“哦?”
嬴澈心中冷笑,表面上卻是裝出一臉真誠的樣子。
“劉老板抬愛,若是哪日到黑塔,還望能知會一聲。不過,每月月底三天,我要前往霧隱仙宮,若是到黑塔尋我,希望能避開每月月底那三日?!?p>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如此,花廳之中除了沈青云一臉的豬肝色之外,就連一直和他眉來眼去的那位紫袍胖子,也都對嬴澈提出了結(jié)交之心...
“老七叔,既然諸位老板能夠設(shè)身處地的為朱氏商號著想,咱們也不必再糾結(jié)此間事..”說著,朝著朱老七遞了個眼神,自顧朝外走去。
朱老七知曉了嬴澈得暗示,道了聲歉便隨嬴澈走出花廳。
院中一處假山下面。
嬴澈看著朱老七,沉吟片刻后,開口道?!袄掀呤?,加入黑塔前,我曾說過要同時兼顧賺錢與修煉。正好借這次機會,您可以考慮將世俗的生意放下,我們嘗試著做一些...和修行有關(guān)的生意?!?p> “和修行有關(guān)的生意?”
“沒錯,就像黑塔一樣,專做修士的生意!”
頓了頓,環(huán)顧四周,繼續(xù)說道。“說實話,第一次進入黑塔的時候,那里的一切都震撼著我,那時候我心里就生了這種想法。不過此事關(guān)乎重大,還需要認真推敲制定計劃?!?p> 朱老七心下一熱,對他的建議生出極強的興趣?!澳阌惺裁从媱潱俊?p> “計劃么?沒有!不過,我們可以先從倒賣黑塔貨物開始?!?p> 朱老七沉吟片刻,問道。“可是,那種生意,世俗間的錢財可沒有用。據(jù)我所知,修行世界流通的是一種叫做養(yǎng)靈丹的丹藥,那東西太過珍貴...可不好弄啊...”
朱老七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本錢談什么做生意?
不過,嬴澈卻是想到了昨晚被黑塔副掌令陳行知封印的妖道,若是將那妖道討來,封印到自己的小塔獄之中...一品宗師級的強者做苦力煉制丹藥,做倒賣生意的本錢完全不必發(fā)愁。
“此事押后,待我從黑塔回來再說!眼下之事也算是解決了,我就直接去黑塔面見副掌令了。另外,你替我給沈青云傳句話?!?p> “好,你說...”
“若不悔改,就想想他主人的下場!若他已有悔悟之心,便讓他在東陵尋一處空地,修建一座不低于千畝的學(xué)院,便饒了他!”
莫名奇妙的話,聽的朱老七也是一頭霧水。
“建學(xué)院?這是什么野路子?”
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壓著嗓子說道。“凡人不能修煉,這本就不公平。所以,等我與黑塔副掌令混熟了,就在這東陵城修一座學(xué)院,讓普通凡人也能有修行的機會。至于開設(shè)學(xué)院需要的心訣法決,還有所需的大師傅,也等我跟黑塔副掌令混熟之后再說?!?p> “嗯,既如此就等你回來再說,至于修建學(xué)院的地方,朱家被焚毀的那六條商街,不正合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