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輝沒想到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孫毅涵竟然就是以茶為題,作出了一首詩來。
秦璐表情倒是還好,畢竟她都已經(jīng)是習以為常。
了然禪師微微一笑,隨即說道:“不想孫公子也是愛茶之人,貧僧平日除去這丹青之外,便是最喜茶道啊?!?p> “呵呵,大師實乃高雅,這茶禪一味源遠流長,小子我在大師面前說茶,品茶,卻是有些班門弄斧之意了,還望大師莫要取笑。”
“好,好,好,孫公子莫要謙虛了,即是說起這茶禪一味,貧僧倒是想要請教,孫公子所理解的茶禪一味,又該是如何?”
這是要跟自己論禪啊,可能是這和尚太閑了吧,不過孫毅涵也是沒在怕的。
“茶禪一味,茶即禪,品茶如參禪,茶,品人生浮沉,禪,悟涅槃境界,一茶,一禪,一品一悟,此乃茶中悟道,道中悟禪,茶禪一味也。”
“如此,人生如茶,茶如人生,品悟人生,卻又不知如何參禪?”
“茶在山水間,人在草木間,低眉,云霧繚繞,抬頭,碧水藍天,側(cè)耳,鳥語花香,閉目,風輕云淡,既無絲竹之亂耳,更無案牘之勞行?!?p> “茶也,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如相愛,第三道卻是淡如微風,生生如茶,苦一生或與一陣,必是歷經(jīng)艱難坎坷,才能圓滿人生,后又苦樂參半待到苦盡甘來,便是人生這第二道茶,同時人生也是走進了繁華落盡致歲月,最后歷盡生命之滄桑,唱盡人生的酸甜苦辣,驀然回首,端起的卻是這第三道茶,在拿得起,放得下之間,細細品味,頓覺一切皆無,正所謂,‘歷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烏云不是云’,此時便是人生最后的感悟—淡,此也是人生之常態(tài)也?!?p> 了然禪師聽完孫毅涵的話,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后撫掌說道:“好一句,歷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烏云不是云,孫公子禪悟卻是不錯,人生如茶,最后終歸于淡,人世紛擾,卻也要苦中作樂,孫公子也是有大胸懷啊?!?p> “人活在世幾十載,不可說是無欲無求,但也要活的自在?!?p> 秦璐,宋輝倆人全程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孫毅涵跟了然禪師,相談禪事,而且所說道理竟是這般深奧,這可是把倆人給驚呆了。
“呵呵,今日能與孫公子相談,卻是不錯啊?!?p> “大師說的哪里話,今日能有幸見到大師,實乃三生有幸?!?p> 了然禪師現(xiàn)在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頗有贊賞,不僅僅是因為他對茶禪的理解,更是因為他對人生的感悟,以及現(xiàn)在為人處世的方法。
了然禪師擺了擺手,隨后猶豫了一下,便是開口說道:“這幾日閑來無事,貧僧也是作了一幅畫,今日與孫公子有緣,貧僧便是把這副畫送于你了?!?p> 此話一出,旁邊的秦璐和宋輝卻是大驚失色。
要知道這了然禪師的畫作那可是有價無市的,不是因為畫作太少,而是因為這了然的畫作簡直就是讓人不舍賣去,能有一副了然禪師的畫,那也是多少達官貴人夢寐以求的事兒。
可是現(xiàn)在,了然禪師竟是要給孫毅涵一副,這讓他們二人可是快要驚掉下巴了。
“大師如此抬愛,晚輩也是受之不恭了?!?p> “呵呵,無妨,不過一畫而已,我想這副畫送予你,也是再好不過的了?!?p> 說著話,就見這了然叫來了一個沙彌,交代了一句,這沙彌便是前去取畫了。
“品茶?!?p> “大師請?!?p> 幾個人又坐在一起喝起了茶來,沒用多久這小沙彌便是重新回來了,手里還捧著一副卷軸。
“此話是貧僧前幾日閑來無事所作,畫雖完成不過這上面卻是還沒想好旁提,今日孫公子那一句歷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烏云不是云,貧僧倒是覺得甚好,不若這提詞便由孫公子親自執(zhí)筆吧?!?p> 宋輝聽完,卻是酸了,要知道,就他們家,捐了這么多錢,才換來了一幅畫,而這孫毅涵不過是聊了兩句天,就換了一幅畫,而且還可以在畫上題詞,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榮譽啊,這可是讓宋輝嫉妒的不行了。
孫毅涵也沒想到,這了然禪師竟然會讓自己在他的畫中題詞,這也是一種認可。
“大師如此,倒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了然禪師笑了笑了,隨即拿過筆墨來,說道:“畫贈有緣人,施主又何須這般呢。”
孫毅涵點了點頭,隨即便是不再做作,直接的拿起來筆來。
秦璐一看孫毅涵要提筆,于是便坐過來,幫孫毅涵研起磨來。
了然禪師將畫鋪在一旁的矮幾上,孫毅涵這才看到了畫的內(nèi)容。
這副畫卻是一副飲茶圖,上面有三五知己,置身于山水之中,邊是飲茶,邊是談笑,甚是愜意。
孫毅涵填飽了筆,便是在這畫上寫了起來。
待詞寫完,這邊上的了然禪師還有宋輝卻是驚呆了。
“好字,好字啊,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大字尤可見風姿綽約,實乃妙不可言?!?p> 了然禪師一見到這字便是贊不絕口起來。
而旁邊的宋輝卻是也忍不住的贊嘆,越發(fā)的覺得這孫毅涵簡直就是文曲星下凡啊,詩詞作對無一不通,書法還寫的如此好,真是讓他羨慕不已。
“呵呵,大師過譽了?!睂O毅涵謙虛的回了一句。
“如此好字,貧僧倒是有個不情之請了?!?p> “大師請說便是?!?p> “貧僧這里還有一副畫,卻是也沒有題詞,今日倒是想再有勞施主給這畫中再題一詞?!?p> 孫毅涵聽完點了點頭,有沒拒絕,人家讓自己題詞,也是看得起自己,更何況,說話的還是一位得道高僧呢。
不大一會兒,這剛才的小沙彌又是拿來了一副畫。
展開畫作看了一眼,孫毅涵就已經(jīng)是有了詞了。
這畫上畫的乃是青竹,群山之中的一片青竹,挺拔于山澗之中。
了然禪師笑了笑說道:“此畫乃是貧僧前不久所見之景色,倒是就隨手畫出了,今日便是有勞施主了?!?p> 孫毅涵擺了擺手,客氣的回道:“大師真是客氣了,為此畫題詞,也是我這三生有幸啊?!?p> 孫毅涵略一猶豫,便是執(zhí)筆開寫。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p> 此詩一出,包括了然禪師在內(nèi)皆是贊不絕口。
“此詩配此畫,卻是妙哉啊。”宋輝看著這首詩不住的點頭。
了然禪師也是如此認為。
“呵呵,沒想到,施主的詩,倒是讓貧僧這副畫,增添了不少意境,實在是妙啊?!?p> 孫毅涵聽完只是一個勁的擺手謙虛,倒是沒覺得什么,畢竟這詩都是抄過來的,厲害的也都是前世的那些古人。
“不知施主可是帶印章了?”了然禪師問道。
孫毅涵一愣,隨即便明白這是要干嘛了,不過自己出門的時候好像是什么都沒帶啊。
一旁的秦璐這時候卻是從身上拿出來了一樣東西。
孫毅涵一瞧,還真是她給自己克制的那枚印章。
按下了章,這畫這就算是徹底完成了,秦璐將那副飲茶圖卷好收了起來。
隨后孫毅涵他們便是起身告辭,這眼瞅著都快要午時了,出來半天的時間了,再不回去,怕是家里該等急了。
宋輝也是跟著出來了,他本來是要上香的,沒想到在這里碰上了孫毅涵,然后又在這方丈院里呆了這么久,回去晚了怕是也不好交代。
幾人辭別了了然禪師,隨后這宋輝便是老老實實的去上香,臨別之前這宋輝也是問道:“子謙兄初六可是回去巡撫府赴宴?”
孫毅涵聽完點了點頭回道:“去,既然人家陳公子相邀了,豈有不去之禮?!?p> 宋輝聽完皺了皺眉卻是說道:“那我在這里還得提醒一下子謙兄了,到時候怕是這宴席上怕是有人會為難于你啊?!?p> 孫毅涵聽完哈哈一笑,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你看我是怕麻煩的人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見機行事即可,沒什么好怕的?!?p> 宋輝就是對他這種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性格佩服不已,聞聽此言后,便是也不在意了,跟孫毅涵相互告別,并且約定初六再見,隨后這孫毅涵和秦璐便是下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