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涵一邊的往上爬,一邊的心里叫苦不迭,這簡直太痛苦了,現在他就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已經快要不屬于自己了,手腳都已經凍的發(fā)木了,而身體也是越來越覺得涼了。
“相公很冷嗎?”一旁的秦璐可是要比孫毅涵強多了,最起碼她現在走起路來不會一直哆嗦著。
孫毅涵看了一眼她,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呵呵,還可以,咱們趕緊上去吧?!?p> 秦璐點了點頭,也并沒有注意到孫毅涵的不適,她可是習慣了這樣的天氣了,而且每年她都得跟著秦勉他們來爬一趟,也已經習慣了這條山路。
終于是到了寺廟,孫毅涵也是凍的不行了。
秦璐瞟了一眼他,見他渾身都在哆嗦,也是有些心疼。
“爹,你們先去上香,我?guī)喙谶@四周轉一轉?!?p> 秦勉聽完點了點頭,囑咐道:“快一些,不要誤了上香?!?p> 秦璐點了點頭,隨即便是拉著孫毅涵直奔一旁的偏殿走去。
繞過偏殿,秦璐竟然是直接的帶著孫毅涵來到了寺院的客房那里。
“怎么樣相公,暖和點了沒?”二人隨便的找了一個空屋鉆了進去。
雖說沒有生火,不過好歹的是沒風吹了,孫毅涵也是可以緩一緩了。
“娘子看上去對這里很熟啊?!?p> 孫毅涵跺著腳問道。
秦璐點點頭,頗為自豪的說道:“那是,往年我來這里進香,冷了的話便是會跑到這里來,等暖和一點了再出去?!?p> “原來娘子也怕冷啊,我還以為你這已經鍛煉出來了呢,不覺得冷?!?p> 秦璐一撇嘴說道:“能不冷嗎,在外面待的時間長了,不止我冷,就連大哥都挺不住的?!?p> 孫毅涵搓了搓手,有些郁悶的說道:“唉,真是太受罪了,每年都來一趟,這都是怎么做到的?!?p> “你沒看好些老百姓穿的比咱們還少照樣的上來嗎,這點苦都受不了,又如何能求的佛祖保佑呢。”
孫毅涵點了點頭,他雖然不信佛,但是這也不妨礙他參拜進香。
“行了,咱們出去吧,別誤了進香?!睂O毅涵此時比剛才強多了,最起碼的經過這么一會的緩和,自己的這臉,耳朵什么都已經是發(fā)燙了,沒有剛才那么涼了。
二人重新出來,又回到了前面正殿那里,而此時秦勉他們也是快要排到了。
幾人進香也是各有不同,張氏,劉氏最信這些,所以進香的時候非常的虔誠。
秦勉也就那么回事,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進香,而秦奮和秦璐則是有樣學樣的做,根本就沒個想法。
孫毅涵就是跪下拜三拜,念叨幾句,便是把香插進了香爐里。
上完了香眾人便是打算下山了,剛走到下山出口那里,迎面的卻是就碰到了熟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酒樓里跟孫毅涵比詩的那個宋公子。
這宋工一抬頭看到孫毅涵,卻是滿臉熱情的打起了招呼來。
“啊呀,子謙兄?真是有緣啊,竟是能在這里遇到?!?p> 孫毅涵一看這宋公子笑呵呵的,便是也露出笑容打了個招呼:“宋公子幸會了。”
秦勉等人見孫毅涵與人相識便是打了個招呼先行離開了。
孫毅涵跟這個宋公子簡單的聊了兩句,便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這人名叫宋輝,字丙辰,今年才十七歲,老爹是保定府有名的商人,做的買賣也是比較多,不能說是保定府首富吧,那也算是能進前五的了。
“那日聽了子謙兄的最后一首《沁園春·雪》后,小弟我也是倍感羞愧啊,今日能再見子謙兄,也是小弟我的榮幸啊?!?p> 孫毅涵瞧了一眼宋輝,只覺得這個挺有意思,那天扔下一錠金子就跑路了,連名號都沒留下,今天再見面竟然對自己這么的殷勤,而且還貶低了自己,這是什么套路,孫毅涵可是沒有看明白。
“哪里話,宋公子如此年輕,就有這么好的詩詞功底,想必其他也是精通啊,前途不可限量,又豈能說自己是螻蟻,宋公子太過自謙了?!?p> 都是客套話,反正是說好話也不用掏錢,既然人家都這么捧自己了,那自己也不能老是端著了。
“那個,別在外面聊,這天寒地凍的,卻不是說話的地方,若是子謙兄不嫌棄,便是隨我去那方丈院,飲一杯熱茶可好?”
“方丈院?莫不是宋公子還與這了然禪師相識?”孫毅涵好奇的問道。
“哦,我爹跟他熟,畢竟這些年寺院里的一切花銷都是我爹出的錢,我每次來這里,都會去看望一下禪師,這也是我爹特意交代的?!?p> 孫毅涵聽完點了點頭,有錢就是好,什么人都能夠搭得上關系,人家是商人都這能夠認識了然和尚,再看自己的岳丈好歹也是個千戶,卻是都沒見過了然禪師的面,這還真是有些的說不過去啊。
孫毅涵回頭看了一眼秦璐,見她也沒什么反應,身子卻是有些的發(fā)抖了。
“那好,我便借著宋公子的光,也來見見這了然禪師。”
孫毅涵二人在宋輝的帶領下直接的就來到了寺院后面,一路上竟是還有不少的和尚跟宋輝打招呼,看來這宋輝的老爹也是沒少往這寺里砸錢啊。
三人很快的就來到了一個獨立的小院當中,院子倒是很別致,兩旁邊竟是種的細竹,中間鋪了一條十字路,頗有一種曲徑通幽的感覺。
穿過這片竹林,前面也是豁然開朗起來。
“大師,大師?”一進門,宋輝便是喊了兩聲。
過了好一會兒,屋里卻是傳來一道聲音:“宋施主,佛門清凈之地,你若是每次前來都這般喧嘩,老衲可就要轟你走了?!?p> 隨著聲音看去,只見一位年歲五十左右,慈眉善目的和尚出了屋門卻是緩緩的走了過來。
這便是廣濟寺方丈,也是直隸地區(qū)最有名的得道高僧,了然禪師。
“呵呵,大師,一向可好?”
“有勞宋施主記掛?!?p> 了然說完話,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孫毅涵和秦璐,隨即笑道:“這位可是還看今朝的孫毅涵,孫施主?”
孫毅涵聽完暗自吃驚,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現在能有這么出名?竟然連大和尚都知道自己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時候。
“正是,這里也是見過大師。”
了然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了秦璐,“這位便是懷仁家的千金小姐吧,果然出得落落大方。”
秦璐聞言也是上前與他見禮。
隨后了然禪師便是把三人帶進了屋里,而一進到這屋里,卻是讓三人瞬間就暖和了許多。
孫毅涵進來以后四處的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應該就是了然平時沒事接待來訪客人的地方。
地上鋪的是榻榻米,進門就是脫鞋子上來,中間擺放著一張矮幾,這矮幾上竟是還擺放著一套茶具。
矮幾邊上放著幾個墊子,看樣子這里是要跪坐的。
幾人入座后,了然禪師也是開始給孫毅涵等人沏茶。
沒一會兒,茶便沏得了,屋里也是散發(fā)出了陣陣茶香。
“多謝大師?!?p> 三人道謝,接過茶盞。
孫毅涵先是看了一眼茶,隨后端起來又聞了聞,隨后才是抿了一口。
了然禪師一臉笑意的看了看孫毅涵,隨即說道:“孫施主也是懂茶之人那。”
孫毅涵聽完,微微一笑,隨即開口吟吟誦道:
“茶,
香葉,嫩芽,
慕詩客,愛僧家。
碾雕白玉,羅織紅紗。
銚煎黃蕊色,碗轉曲塵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
洗盡古今人不倦,將至醉后豈堪夸。”
了然禪師聞之,眼中的神色卻是變了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