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指尖夾著煙,懶懶的聽著身邊人的對那朵“白玉蘭”贊不絕口。緩慢吐出個煙圈,煙霧裊裊,很快融入包廂里的彌漫氣氛中。房間內(nèi)流出的經(jīng)典音樂,女聲輕柔。林遠聽了一句忍不住嗤笑,唱的什么鬼東西?
食指敲了敲煙體,林遠扯笑:“白玉蘭?我看是為了釣男人故意裝出來的?!睊吡松砼缘娜艘谎?,調(diào)侃:“瞧,這不就勾上一個?!?p> 曹文宸“嘿”一聲,“陰陽怪氣,你要是不信,我?guī)闳デ魄??!?p> 曹文宸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拇指后指,“走著?”
林遠屈肘的手驀地垂下,把煙豎直按在煙灰缸里,碾壓熄滅,睨了他一眼,搖頭失笑。
那一年,酒吧還是俗氣的裝飾,紅光閃爍的燈牌,文字用綠燈。紅綠搭配,土氣又庸俗。
林遠站在燈牌光輝散落的暗角里,一半臉印著紅光,眼睛直直地望向?qū)γ妗?p> 她像是在等人。
上身穿著淺綠T恤外面套個白色防曬衫,下身是沒什么特色的天藍色牛仔闊腿褲,臉踩著純色運動鞋。
平淡無奇的裝扮,卻意外的吸引人。
那時是炎熱的盛夏,夜里清風徐徐,她穿著雖不太符合時季,看著卻很舒爽。曹文宸說她散著長發(fā),他們出來時,她的長發(fā)被皮筋松散地圈住,綁成一束貼在后背上,乖乖巧巧。
林遠不知不覺就被她吸引,周圍超市紅燈,行色人群全化為了虛影,好像世界里只剩下她和他。
過了會兒,發(fā)尾在視線中甩了兩下,林遠回神,視線往回收了收。
“喂喂,眼睛都直了,剛剛那股子嘲諷勁兒呢。”
林遠笑了笑,在她轉身的瞬間,相隔一條街遠,仿佛真的聞到白玉蘭淡淡的幽香,本來因為枯燥引發(fā)的煩悶,那一瞬間躁動不安地心情都被她輕柔的安撫了。
背影綽約,轉過來的正臉也沒讓人失望。明眸皓齒,眉眼攜純。
林遠愉悅:“白玉蘭?形容的不錯?!?p> 曹文宸聽身邊人的贊同,心情激動?!澳阈∽硬粫瓷先思伊税??我可警告你,那么純的姑娘可不會喜歡你這大染缸?!?p> 曹文宸不許他去禍害人姑娘,林遠偏想和他對著干,懟幾句回去,曹文宸經(jīng)不住激,張口就提出了一個賭約,說他要是能追到手就送他那輛一直想要的跑車。
林遠眉峰一揚,頗訝異,不過還是應下了。
迎新生那天,他本來不想去??梢恢本S持的謙遜溫和的形象,在學妹的軟聲求助里皺眉答應了。
那一天他們再次相遇,她緩緩走來的身影氤氳在陽光里,白色裙子反射出來的光暈籠罩在她周圍,似夢似幻。如果不是手里拎著灰色密碼箱,林遠差點以為這是剛從天上飄下來的仙女。
他主動要求送她去宿舍,被拒絕在意料之中,那時他看著她的背影,眼底藏著勢在必得。
林遠在打探她消息,制造偶遇中度過了一年,在這一年里他潛移默化地影響,讓她不知不覺對他形成記憶。偶然得知她相交的好友是趙檸七,林遠對趙檸七有點印象,當即約她出來,向她打聽有關南希的消息。
直到后來他們在一起了,林遠美人跑車雙豐收,收獲了一波羨慕嫉妒,那時在那群朋友中風頭正盛,哪個見了他不是恭喜就是調(diào)侃。
前兩年里林遠疼惜她可憐的身世,加上她被奪去初夜的悲慘經(jīng)歷,他只能哄她寵她,對她小心體貼。說實話,對于她失身的那件事林遠做不到毫無芥蒂,甚至心里長了個疙瘩,除不掉還時時刻刻提醒著他。
那個小仙女已經(jīng)被糟蹋了,幻想破滅了。
林遠有許多男人通有的毛病,得到了卻不珍惜。更何況是個只能看不能碰的冷美人。
高漲的欲望不能由她發(fā)泄出來,自然得找個能去火的人。與趙檸七誤打誤撞發(fā)生過一次,再之后便愈發(fā)不可收拾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從沒料想過他和趙檸七的事會這么快暴露,而且鬧得人盡皆知。
“嘟嘟……”
耳邊是電話未接通的提示音,林遠放下手機?;貞浱愀猓湍舷W蠲篮玫臅r光竟然是他們沒在一起相互試探的那兩年。
南希嘗試著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他不斷的散發(fā)溫柔手段,編織天羅地網(wǎng),只為了抓住她。
在一起之后,他便不想偽裝了,對她也越來越差勁。
——
“唔——”
南希皺著眉,伸手擋住刺眼的陽光。抬手的瞬間察覺出不對勁兒,她猛地轉頭。
!
近在咫尺的俊朗面龐,南希瞪大了眼睛,憋住要叫出來的那聲驚呼。難道是她太困了,自己爬上來的?
和病人搶位置,南希你還能不能再無恥點兒!
南希麻溜且小心翼翼地起身,掀開被子,赤腳踩地。悄悄走到床的另一側,發(fā)現(xiàn)穆總的右手橫擺著,動作未變。身體小半邊身子懸空在床邊,稍微動一下就能摔下來。
南希想把他往旁邊推推,手剛放到他手臂,發(fā)現(xiàn)他睫毛輕顫,隱有醒來的痕跡。
南希不敢再動,靜悄悄等他蘇醒。
穆易鳴同樣是被耀眼的陽光刺醒的,因為小姑娘睡覺不老實,喜歡頭往被窩里栽,然后用屁股拱人,他給她調(diào)整睡姿花費了不少功夫。
一晚上睡的不太踏實,醒來還有點昏睡的意識,頭昏腦漲。身旁被子掀開一角,床鋪上空的。
手臂一處溫熱,穆易鳴側頭撞進小姑娘黑白分明,雙眼皮很深的眸子里。
瞧著她的動作,穆易鳴輕笑:“雖然腿上有傷,你不用緊張,已經(jīng)好了差不多了,不需要你賣力抱我?!?p> 緊張?抱?
南希有點沒反應過來,茫然低頭發(fā)覺自己一只手搭在男人手臂,另一手放在后腰處。一上一下,就等男人“投懷”,她便可以“抱”了。
“……”南希尷尬地收回手,沒話找話?!澳驴?,您醒了???”
穆易鳴瞧著她皮膚白皙的臉頰暈著淺粉,咳兩聲潤潤嗓子,“嗯,不然和你說話的是……鬼魂?”
南希視線開始亂飄,總覺得剛醒來的穆總和以往不太一樣,愛笑還平易近人了許多。
不過,這樣的他眉眼溫和,南希輕咬上唇,莫名緊張。
“穆總,您餓不餓?”
南希拿出無論何時都能破冰化尷尬的開場白,承接剛剛溫馨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