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的解釋蒼白無力,反而更引起了南希的懷疑。他年輕有才華,領導看好器重他,去年就提拔他為經(jīng)理,還有了自己的部門。
幾天前,他一個小組成員發(fā)了朋友圈,標題是感謝經(jīng)理請客,今晚玩的很開心呦,還@了林遠。
南希直接翻出手機,把那條朋友圈亮在他面前。
“林遠,這和你說的話不覺得很矛盾嗎?和客戶聊到深夜,還能公司聚餐?林遠,撒謊前忘了把證據(jù)收起來了?!?p> 林遠看著屏幕上趙檸七發(fā)的那條朋友圈。眼前一暗,差點昏過去。急忙抓著南希的手求饒。
“南希,對不起。我……是,我們在外面是聚過一次餐,那時候剛過了初案,大家那一段時間都不容易,我就想著犒勞犒勞他們,那晚喝的有點多,沒注意手機上的信息。”
南希無動于衷,輕輕掙脫他的手,看著林遠,突然覺得他的面前煙霧繚繞,無論她怎么努力地揮手都撥不開那層朦朧。
她從來沒覺得如此無力。自從回國后,林遠性情突變,與一開始交往的模樣相差甚遠。
南希慣用周身帶尖刺保護自己,擅自闖上來的人都被她冷淡的態(tài)度扎的傷痕累累,偏偏林遠,一次一次向她靠近,即使被刺穿也要擁抱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她。
她看著被扎的渾身是洞快支撐不下去的林遠,惶恐不安想靠近他卻不敢邁出步子。
林遠說:“沒關系,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愛你?!?p> 南希想給他機會,也給自己機會。她封閉太久,想汲取人間溫暖。
可他變了。
現(xiàn)在渾身帶刺的是林遠,她越來越看不懂他。當初說愛她的是他,向她求婚的是他,現(xiàn)在撒謊的是他,眼里無愛意的也是他,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呢?
“林遠,你撒謊的時候話很多,還漏洞百出。我很想相信你,但我的心里總有一個聲音不斷重復說你在撒謊?!?p> 室內(nèi)空氣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南希迫切想呼吸新鮮空氣,冷淡說了一句:“我出去透口氣,過一會再回來?!?p> “南希?!?p> 南希剛邁出兩步,本來不想理他,卻還是回了頭。
“南希,我……”林遠突然跨一大步,握住南希的手腕把她往懷里拽,右手撫著她的后腦勺,溫柔道:“你說過我的懷抱讓你覺得很溫暖,現(xiàn)在呢?和當初一樣嗎?”
南希被他這突然動作搞的腦袋有點蒙,在他懷里過了一分多鐘才反應過來,雙手抵在他胸膛使勁把他推開。
林遠沒反抗,看了眼門外,心里破了道口子,那些負面情緒也慢慢散出去。
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背樽咭伪成系耐馓?,快速地離開病房。
南希看他走得干脆利落,不帶一絲留戀,先前被他突然襲擊的懷抱,本來心里還有點動容,現(xiàn)下不僅被潑了冷水還像被針扎了一樣密密麻麻的痛。
夏彤在外面轉(zhuǎn)悠了一圈,回來時正巧碰見往外出來的南希未婚夫,相互點了下頭,夏彤等他離開進入病房。
一推門就問:“南希,你未婚夫怎么走了?”
半晌沒聽見回答,見南希坐在床邊垂著頭,她走近剛想和她說話,看見一滴淚滴下,落在南希膝蓋上。
——
穆易鳴推開保鏢的手,堅持自己一步一步吃力的往回走。腦海里回憶起剛剛見到的一幕,他覺得腳上的痛都不及心上的痛萬分之一,每想一次都有鞭子在抽打心臟,百般折磨,難以忍受。
明明心里已經(jīng)有所準備,卻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吹叫纳先艘蕾嗽谄渌腥说膽牙铮约阂簧韨?,落魄狼狽,心里苦不堪言。
親眼所見才知道他心胸一點也不開闊,也做不到放手成全。想把南希搶奪過來的想法壓制不住,只能利用腳上的痛轉(zhuǎn)移注意力。
季子逸下午時接到電話匆匆趕來,門被猛的推開撞到墻上,穆易鳴和季子逸四目相對。
“不是說傷口裂開了,怎么回事?”
他見穆易鳴心平氣和,手下還擺著文件夾,完全沒有想象中疼的滿頭大汗,鬼嚎狼叫的樣子。
穆易鳴睨了他一眼,指著床前的凳子,“坐?!?p> 嗓子恢復了不少,聲音又像以前那般醇厚。季子逸看了他一眼,他低著頭翻著文件,眉眼清俊,嘴唇有些蒼白。但他脊背筆直,肩好像也寬闊了幾分。和昨日那個失魂落魄地他天差地別,就好像之前那個冷若冰霜的穆易鳴回來了。
季子逸心頭一跳,又欣喜若狂。急忙坐下問:“想通了?”
穆易鳴抬起頭,腦海里快速閃過南希和林遠擁抱的畫面,更加堅定。
“嗯。”他要把南希搶過來。
季子逸身子后仰,舒了一口氣。終于是想通了,天大喜事,天大喜事。
泄了一口氣他又開始抱怨,“你不知道我最近多擔心你,就怕你死磕在南希那棵歪脖子樹上。幸好,你終于被我拳拳之心給感動?!?p> 他又拖著凳子往前挪,貼著床沿。握著穆易鳴的手,真誠承諾:“木頭,我一定帶你開闊眼界,見識見識這世界更漂亮的女人,翻云覆雨,吃飽饜足,溫柔鄉(xiāng)里保你想不起來南希是誰?!?p> 穆易鳴勾了一下嘴角,抽出自己的手,拿過桌子上的手機,直接丟給季子逸。
季子逸不明所以,把手機翻過來,看到屏幕驚愕到差點把手機丟出去?;琶φ酒饋恚疤K蘇覓,我是瞎說的啊你別信,我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剛剛那些都是我胡編亂造用來哄騙穆易鳴的,你千萬別多想。喂,喂?!”
看著掛斷的電話,季子逸想掐死床上一臉無辜的奸詐小人。
“穆易鳴!你個沒良心的,我好心幫你,你竟然害我。”
“我是想提醒你,但你嘴巴不停一直講,我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穆易鳴難得心情不錯,見季子逸心情不順他就愉快許多。笑了笑,他說:“平時在外豪橫的很,進我辦公室都用腳踹的。怎么,還懼內(nèi)?”
季子逸心里正慌著,穆易鳴嘲諷他,他也反擊。“我懼內(nèi)好歹還有個內(nèi),你一個孤家寡人還好意思打腫臉嘲笑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