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事的人就算無人喊你起床,你也是睡不著的。昨天和藍月那好一陣謀劃,自然是不能枉負了。李清初躡手穿了外衫就去了藍月的屋子,連頭發(fā)都沒挽。藍月見她這個樣子真是嫌棄極了,她公主這么好的皮囊真是糟踐了
。
“你好歹挽個髻再出門呀,這要是讓下人們看到成何體統(tǒng)。”
“我這不是怕你睡懶覺,誤了事么?!?p> “我何時睡過懶覺?”
藍月真是氣死了,她一直勤勤懇懇,整個祁奚宮誰有她勤快。剛到公主府幾天啊,就被人說懶,真是污了一世英名。
“好了好了,你能不能別總是為了小事計較啊,我們還有正事要做的?!?p> 李清初根本不知道藍月怎么就生氣了,還覺得她小氣,一點也不好相處。哎~這個北趙就每一個好相與的。
“我先幫你梳頭洗漱,這會還早,駙馬應該不會出門?!?p> 李清初怪怪的坐下,任由藍月給自己鼓搗。因著今日她們要跟著楚昭,所以藍月特意給她梳了男子暨,一根玉簪插在發(fā)間,干凈利索。真別說,江蕪這張臉生的沒,所以扮了男相,顯得俊俏的狠,不比楚昭差。這要是走出去定是要迷倒一片的啊。
就在李清初沾沾自喜的對著鏡子欣賞時,藍月拍了拍她?!皠e看了,駙馬已經(jīng)出門了?!?p> 藍月是公主的貼身侍女,自然是和李清初住一個院子的。她的偏房斜對著李清初與楚昭的臥室,從窗子中一眼就能看得清對面的人和物。
“這么早?。拷稚箱佔舆€沒開門呢,他能去哪呀?”
藍月從桌上抓了幾塊糕點給李清初,自己也拿了兩個。
“隨便吃點墊吧墊吧,跟著人要緊?!?p> 二人鬼鬼祟祟的出了門,一路遮遮掩掩跟著楚昭,引起了無數(shù)人的注意。府上的下人原是以為招了賊,但是仔細看是九公主和藍月姑姑穿著男裝,雖然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他們也不敢問呀。
到了街上,她倆就開始犯難了。楚昭出門的世間太早了,街上攤子沒有來,人自然更是稀疏,都無處藏身了。好幾次都險些被發(fā)現(xiàn)了,好在街道上的小巷子還算多,可以遮掩一二。
楚昭出了臨安主街道,拐向了樊籬街,又行了一二里遠,進了一家叫“文苑”的鋪子。李清初二人奇怪的是,什么鋪子這么早就開門的?
她們未敢貿(mào)然的進去,只在鋪子周邊晃蕩了幾圈,確認店中的生意還算可以后,才拿折扇半遮著臉進去了。
只是這家叫做“文苑”的店鋪,居然是個早點鋪。看著名字,還以為是個賣紙墨筆硯的地方,這么不搭邊的取名字,豈不是要白白錯過好些生意嗎?不過看他們家的生意倒也還算火熱,好像也沒受名字的牽連。
她們二人四顧后便找了一個離楚昭很遠的位置坐了下來,立刻就有伙計上前詢問她們要吃什么。
“你們這有什么好吃的嗎?”
“二位公子是新客呀?!?p> 伙計去柜臺取來了一份菜單遞給李清初。
“二位先看,等想好要點什么再喊我。”
二人點頭會意,便認真看起菜單來。
只是這菜單和這家店一樣,寫的都是些讓人看不明白的文字。
什么“名硯”“紫毫”“宣紙”“歙墨”……這讓人怎么點,誰知道都是些什么,好不好吃的。李清初在心里大罵,沽名釣譽之輩,吃飯都不讓人痛快。幸虧自己不是特意來吃飯的,不然定要掀了這家店。
她叫來小二,指著菜單隨便點了兩份。
不一會吃食送上來了,是兩份黑芝麻糊和兩份晶瑩剔透的薄餅。原來宣紙是薄餅,而歙墨是芝麻糊。她帶著怨氣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餅,差點沒給自己好吃死。
天吶,這是什么神仙博餅,怎么會有如此特別的味道。她繼續(xù)咬一口,再一口,最后一口。
一張半桌大的餅被她四口吃完了,一旁的藍月傻眼了。雖說這家店的食物出奇的好吃,但是好歹也要注意點形象吧,要是被人知道一國之公主如此德行,怕是要被恥笑的。
“公……子,你慢些吃?!?p> 李清初才不管藍月的嘰嘰歪歪,有是兩口就將芝麻糊喝完了,一口的牙都黑了。只是她吃的太快了,還有些意猶未盡,便巴巴的盯著藍月還沒開動的芝麻糊。藍月一臉的嫌棄:“你要喝就喝吧,別這樣死盯著了?!?p> “我愛死你了?!?p> 也不管自己現(xiàn)在還是男兒裝,一把保住了藍月,嚇得一旁的食客草草吃了兩口便走了。李清初本想這次慢點喝,好仔細的品嘗味道,但是剛喝了一口,楚昭就吃好了要走了。她被藍月抓走的時候,手里還抓著那碗芝麻糊,好在伙計眼尖從她手里搶了回來。
“就差一點點?!?p> “什么就差一點點?”
“就差一點點我就能把那碗歙墨喝干凈了?!?p> “你可不可以有點正形?我看你根本不想回家,也根本不想幫我去公主身邊?!?p> 李清初立刻清醒過來,藍月是真的生氣了。
“對不起對不起,從此刻開始我一定加倍用心盯著楚昭?!?p> 哎,楚昭呢?
兩句話的功夫,活生生的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