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凍12. 萊茵計劃(下)
紅塵滾滾，斜陽西下，黃昏的泰拉世界在這傍晚時段呈現(xiàn)出了別樣的天地風景，地平線與天際線之間交錯渲染著的荒原和火燒云渾然組成了一幅橫跨半邊天的清澈橙紅，就像是一卷清明上河圖從世界的最左邊展開到世界的最右邊，壯觀且幽美。
代號“無限”的中形陸地艦，隸屬于哥倫比亞的科學公司萊茵生命，在結束完醫(yī)療討論任務后離開龍門已經(jīng)有一天的時間，其正在向著大陸另一邊的移動城市哥倫比亞開始返程，因為天災席卷泰拉世界，源石重度污染等的緣故，至今為止回程的路上只有連綿不斷，一望無際的赤色荒原和遍地可大可小的源石結晶體，其他的除了日月星辰，再無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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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涼，嘖嘖嘖，想想如今的切城啊，估計也就這副德行！”四層甲板靠邊緣位置的露天陽臺上。馮帝月穿著不太合身的白大褂趴在鐵欄桿上感慨，他用略顯頹廢的眼神從一望無際的荒原左邊掃到荒原右邊，然后吐出一縷承重的嘆息。
“把你的防毒面具帶好了，你臉上的石頭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完蛋?！狈块g內(nèi)，冬木幽紀說著扔給馮帝月一個黑色合金制作的物件，馮帝月接過看了看也沒多說什么帶上了它，只見馮帝月臉上的是個用金屬制作的防毒面具，并且面具的覆蓋面積就好像是量身定做一般的剛好蓋住馮帝月臉頰下方所有的源石結晶，只留下上半張臉和一雙眼睛。
“吃飯么？到點了好像？”馮帝月用沉悶的聲音問道，他轉過身來背靠欄桿，任憑晚風將他的黑色秀發(fā)胡亂托起。
“沒什么胃口，從上來開始，這地方無處不在的消毒水味，包括這房間也是！不愧是他媽的醫(yī)療公司，我人都傻了?！倍居募o靠在一張搖椅上一臉嫌棄的說，邊說還邊扯了扯一旁潔白的床單。
“你倒還嫌棄起來了？行了，別悶悶不樂的了，我去他們食堂打飯，你就當大爺坐著休息?！瘪T帝月起身走進房間關上了陽臺的門，順手的連著窗簾也一塊帶上了，瞬間房間一下子因為窗簾的拉攏黑暗起來。
“把工作證帶上，現(xiàn)在是冒名頂替，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別露餡?！倍居募o從桌子上抓起一個吊牌塞進馮帝月兜里。
“忘不了，J-工作代號ID4973，萊茵生命醫(yī)療數(shù)據(jù)部?！瘪T帝月念叨著將吊牌往脖子上一掛，然后打了個招呼就匆匆出了門，而冬木幽紀并沒有再回應他，只是默默將帽子扔在臉上雙手抱攏開始打盹
開門的一瞬間，回眸看一眼搖椅上的冬木幽紀，其實馮帝月完全知道冬木幽紀至今為止都在想些什么，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也可以清楚地聽到冬木幽紀那一聲深呼吸以后的長嘆，充滿了憂郁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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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明亮，空無一人的走廊里，馮帝月摸索著拉開自己褲腿的口袋，而那個黑色的發(fā)箍也還是原模原樣的呆在里面。
“她很了解你，即使你沒見到她也會心神不寧，我得奉命轉交這個東西，但又怕這玩意會影響你接下來對每一件事的判斷?！弊呃让髁恋拈L形LED燈下馮帝月糾結了好一會，不過最終他還是拉上了拉鏈的口袋，朝著走廊盡頭的旋轉樓梯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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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老王倒一杯卡布奇諾！開始你的炸彈秀！”
“你炸就完事了！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nice！”
“嗯？你今天要是能在萊茵生命，用十七張牌把我弗雷德秒了，我他媽當場就把這個桌子吃掉！”
“兄弟，這波你可能要撐死了，賊jb恐怖，我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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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樓梯，食堂對面娛樂室的打牌聲不絕于耳，人群的起哄，酒杯的碰撞，撲克牌砸在桌子上的噼啪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如同打碎的五味瓶般一下子刺破走廊原本的死寂穿入馮帝月的耳朵，
馮帝月將兩只帶了黑手套的手插入衣兜，為了讓永凍的特性得到完美的掩護，他只能將所有的肌膚用各種方法隱藏起來，除了幾個無法遮掩的器官，例如，眼睛，鼻子，耳朵。
陸地艦飯?zhí)玫娘堻c此時已經(jīng)過了，大部分員工都已經(jīng)完事開始了晚間娛樂，所以偌大的食堂里只有零星碎碎的幾個人影，要么就是趴在后臺看電視的食堂伙計，要么就是角落里還在嗑瓜子閑聊的上年紀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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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啥玩意？”馮帝月納悶的指了指櫥窗里一堆黃不拉幾的條狀物問道。
“這，這你都不知道？哥倫比亞特色炸香蕉啊，怎么，要來么？”一個伙計見狀抄起夾子對馮帝月熱情的介紹道。
“哈玩意，說實話，吃不太貫?！瘪T帝月回答。
“哥倫比亞烤肉，鱒魚飯，豬皮玉米餅？現(xiàn)在無非就吃那幾套，再帶個哥倫比亞咖啡。”伙計補充道。
“嗯？那個啥魚，蹲魚？”馮帝月結巴的說。
“鱒魚，鱒魚，z-un，鱒，文化不高啊，怎么進萊茵生命的？嗯，還有呢？”伙計夸張的比劃著繼續(xù)問道。
“烤肉，兩杯咖啡，完事！”馮帝月表面上強裝老司機，其實心里慌的一批，自己哪知道是蹲還是鱒，我馮帝月就是個烏薩斯游騎兵，至于上學學文化那會除了給老師粉筆盒里塞手雷，公開課來兩段烏薩斯粗口rap，課間杠杠槍，跳跳蘇卡布列，其他可以說啥也沒學，感情自己上了個藝校。
別問我手雷哪來的，問了就是烏薩斯學生自治團100一個，而且還是軍工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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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帝月尋思著，突然從食堂門口走進來兩個人，待到兩人一進來，食堂角落里原本嗑瓜子的那幾個老干部全部神經(jīng)反射的彈了起來，他們用光速將瓜子殼和啤酒瓶收拾干凈，其中一個老伙計由于實在收拾不干凈的瓜子殼就一把塞進自己嘴里，居然，吃掉了，至于啤酒瓶，塞褲子里，衣服里，外套里都行，總之就是要騰出手來擺標準的的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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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老師來啦，唉，您一般不都半夜吃飯嗎？今天飯點就來了？”老干部A畢恭畢敬的問道。
“額，不知道，現(xiàn)在不是應該半夜三四點么？嗯？天還亮著，好吧，我表可能又不太對，那還沒到我吃飯時間，白面鸮你又忽悠我，我還有好多事沒干完呢，那我先回實驗室了，到點了再來?！币姞?，赫墨推了推眼鏡不耐煩說完又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可以看到在她頭頂上一架小型無人機從剛開始她進來就一直跟著，這一點不禁引起了馮帝月的好奇。
“信息交流頁面啟動，白面鸮，回應赫墨飯點問題答案搜索中，搜索完畢，赫墨長期不按時吃飯會導致自身大腦功能降低，影響大腦發(fā)育。饑餓時血糖降低，會使大腦出現(xiàn)障礙，產(chǎn)生頭暈、注意力不集中，記憶力減退，易疲勞，甚至影響大腦功能，導致智力下降，最后，就會，RUA！的一下，變成老年癡呆！”白面鸮面無表情的張開嘴啪嗒啪嗒回答道，聲音無起伏無感情，像個標準的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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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呵呵呵呵呵，白老師，您先吃？我們先溜了？”老干部B看著眼前又一次被赫墨拋棄的白面鸮問道。
“信息交流頁面啟動，白面鸮，回應部員問題答案搜索中，搜索完畢，嗯，好的！”隨即白面鸮繼續(xù)保持著面無表情，她用著一種極其機械的說話方式回答道，說實話，不知道的真就把白面鸮當機器人了。聽罷那幾個老干部就一股腦起哄著全散了，只留下柜臺前的馮帝月和食堂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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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伙計，我問一下，那個白面鸮，她是機器人還是人造人？”
“你個混賬！你怎么問這種問題，大不敬！我敲！”見狀馮帝月壓低了聲音問道，不料回應馮帝月的不是標準的回答，而是一記鍋碗瓢盆的狂轟濫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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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石病么？”頂著一頭紅腫的包，馮帝月提著飯菜離開了柜臺，他一邊看著坐在窗旁吃飯的白面鸮一邊往門口走，何曾想到這樣一個強大的醫(yī)療公司居然部員也有源石病患者，唉，思來想去，哪里都比整合運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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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突然“咣”的一聲，食堂里傳來一記巨響，馮帝月隨即下意識的回頭，只見眼前的一幕著實讓他嚇了一跳，就在窗邊那個位置，白面鸮正在吃飯，吃到一半的白面鸮突然毫無預兆的倒下了，那一聲“咣”是頭栽進飯盆里發(fā)出來的聲音，菜湯四濺，不省人事。
“什么玩意，不是怎么了？吃個飯砸還吃死人呢？飯里有毒？你們謀殺領導？”馮帝月見狀立刻殺回食堂，對著食堂伙計一頓怒吼質問道。而食堂伙計卻滿臉不在乎的等著馮帝月質問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白面鸮吃飯突然昏厥就跟太陽每天照常升起一樣正常。
“你懂個屁！別瞎吵吵，她睡著了，白面鸮小姐十頓飯，九頓吃一半就睡，秒睡，正常，沒必要大驚小怪！”食堂伙計若無其事的搖搖手里的湯勺坐回板凳上調(diào)侃道。
“睡著了？你確定？這特么光速秒睡也不帶那么快的！”馮帝月對這個回答顯然不太相信，隨即一手拍到柜臺上大聲反問道。
“哼，你是新人吧，什么都不了解，我騙你我這幾年萊茵生命白混，你要有這虎膽，你大可以過去看看，檢查檢查到底是不是睡著了，別給人家吵醒就完事了?！被镉嫴荒蜔┑臄[擺手說完打開了電視機繼續(xù)專注于自己的宮斗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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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打包好的飯放在柜臺上，馮帝月卷起袖子躡手躡腳的開始向著白面鸮所在的位置移動。
“你他媽還真去啊，吃了熊心豹子膽？”食堂伙計見狀驚恐的趴在柜臺上壓低了聲音吼道。
“我看看沒事。”馮帝月頭也不回的回答。
“媽的，是個狠人！”伙計無語的說道看著馮帝月逐漸繞過了一張張桌子來到白面鴿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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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看給這娃累的，吃個飯都能睡成這樣，真睡著了喂！”馮帝月小心翼翼的跨過掉落在地上的權杖湊近白面鸮的臉頰嗅了嗅，隨即他一把戳爆了白面鸮還在一股一股的鼻涕泡，然后滿臉震驚的抬起頭對著遠處柜臺上的伙計笑說。
“啊啊啊啊啊，我騙你還是怎么滴?。〗o老子回來！”伙計抄起湯勺開始有點抓狂的對著馮帝月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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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退压展鲹炱饋戆?，擱地上容易絆倒人?！瘪T帝月說。
“不用你撿！給我回來！你打擾人家睡覺了！”食堂伙計繼續(xù)低吼，看樣子嗓子都快叫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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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下腰，不聽勸阻的馮帝月慢慢的將手伸向那根黑色的權杖，此時的馮帝月眼里，那根權杖從上到下都在流動著一股冥冥的暗流，而根據(jù)自己身體內(nèi)的指示，永凍特性產(chǎn)生的霜氣現(xiàn)在正全部聚集在自己的指尖，就好像是在指引著自己夠向那根權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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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那根權杖！別撿那玩意！我不保證那玩意會不會炸！”
“沒事！這種東西，我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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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悲劇只是在一瞬間，就在馮帝月的指尖觸碰到那根黑色權杖的時候，永凍特性就像是一個插頭與什么聯(lián)點器接通了一樣，馮帝月感覺到自己指尖凝聚的寒霜正在迅速流失，藍白色的刺眼光芒在權杖的圓月形缺口處迅速凝聚，塌縮，最終永凍在權杖的不知名效果下凝聚成一顆高密度的寒霜能量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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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下一秒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能量體四散炸裂，寒冰風暴瞬間擴散，強勁的雪風在幾秒內(nèi)籠罩了整個食堂，并且還在不斷的向外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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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報！警報！警報！萊茵生命陸地艦“無限”三層伽馬區(qū)溫度失衡！啟動應急恒溫系統(tǒng)！工作人員請立即前往貝塔通道撤離！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警報！警報！警報！萊茵生命陸地艦“無限”三層伽馬區(qū)溫度失衡！啟動應急恒溫系統(tǒng)！工作人員請立即前往貝塔通道撤離！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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