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檀香扇
冥界某小院處,女子一身紫衫,正靜坐在秋千之上,時不時地看著小院外,神情焦慮。
突然院外出現(xiàn)一白衫人影,院內(nèi)女子松了一口氣,急急迎上前,撲向他,抬頭看著他歡喜道,“仙上!你去哪了?昨天不是采完藥了么,這么今天還去?”
男子看著那一團紫色的東西撲向自身,穩(wěn)穩(wěn)環(huán)抱著,看著那般歡喜且擔憂的女子,愣了一下,卻不語。茯苓疑惑地看著他,二人就這般四目相對。而南燭眼里直勾勾地盯著那紫衫,心里卻回憶起了往事...?
他自綰綰死后,便常聽人議論他:面無表情、冷漠、孤傲、不近人情...?似是世事皆不入他眼那般,待人待物亦一樣。他雖為仙族之尊,但但卻不知該如何做好。他遵從綰綰的囑咐,始終護佑仙族,凡是對仙族有害者皆滅,毫不留情面。但卻依舊不像綰綰那般與他們相處得來。
他此等身份,本應不用理會此等議論。直到聽見了那段話語:“為何與綰綰不像?”。他亦很疑惑,是啊,為何不像呢...?
自此以后,他便回想著與她的一點一滴,對著鏡子模仿她之神情,像她那般平易近人,像她那般心善,像她那般...,對她。因為他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人,他不知該用什么神情對他人,他亦不知該懷著何等心思去對他人??赡苤挥挟斔7戮U綰的時候才有那么一絲他們曾一起于滄海殿的感覺。
萬年時間了...,都快磨滅...她的存在了...
她愛紫衣,他卻愛青衫;她心善,他卻無心;她愚忠,他卻愚蠢...
在女子聲聲呼喚下,南燭回神,看著那嘴里叭叭的女子,伸手放于其臉上,輕輕撫摸著,眼神中卻始終無關(guān),淡然一笑,卻不語。
“仙上...?”茯苓臉上微燙,往后退了一步,自他手中抽離出紅燙的臉。
南燭之手卻僵直于半空中,笑意慢慢消失,看著她那后退的一步,依舊不語。但心中卻一直在疑惑:為何躲?
茯苓依舊直直地盯著他,看著他那慢慢放下的雙手,卻看不穿他的神情,心中小鹿拼命地跳動著。
“...,明天便回去吧...”南燭淡淡地說著,而后自她身旁擦肩而去。
茯苓欲言又止,呆呆地看著他離去之背影,垂下了眼瞼。仙上...,你最近為何如此之反常?
半夜,南燭輕輕推開房門,深深地看了一眼與之相對的禁閉房門,而后跟隨著那早已立于院內(nèi)的灰瞳老者緩緩離去。而茯苓則睜開雙眼,細細地聽著房外聲響,而后自門縫瞄了一眼,便急急跟蹤二人。茯苓覺著仙上定是瞞了她些許事,自上次與那老者出去回來后,這幾天的他著實反常,莫不是與那老者相關(guān)?還是說二人有什么密謀之事?
茯苓躡手躡腳地跟著二人,剛出了小院卻被人與背后打昏了,悶哼了一聲,便往后倒,覺著自己落入了一冷清地懷抱,不等其細細思慮時便昏死過去。
冥界某暗處,二人正激烈地爭論著。
“你要我把檀香扇給南燭?瘋了嗎?先不說該如何給他,但凡被他察覺一絲,那我們這段時間以來的都白費了!”一白衫男子惱怒地低聲吼著身旁的紅衣男子。
“檀香扇你不能用!...吾已忽悠了冥界之王,他會助我們將此扇交于南燭手中......”紅衣男子無奈般勸說道。
“??,為何?”
“...,此扇不能為魔所用...”紅衣男子嘆了一口氣,惋惜道。“你雖為魔但血依舊是仙血,這是不能改的。但你以自身仙血再融入那仙之菩提丹,雖說藏了它之氣息,但,卻給了它致命的弊端!
“......”糊里糊涂的。
“它如今只能仙族之人用。你雖為仙,但卻是墮仙。血統(tǒng)是無法改變的,但你所用的靈法中夾雜了魔氣。”紅衣男子細細地訴說著緣由。而那白衫男子聽罷,臉色蒼白,而后眼中似是冒火那般,一個閃身上前抓住他的衣領(lǐng),渾身冒著戾氣,緊皺眉頭,直直地盯著他,似是要判斷他之真?zhèn)巍?p> “你為何不早說?!”
“吾也不知它會有這般變化。若知,吾早就阻止你了?!奔t衣男子淡淡地迎接著他之眼神,不畏懼般盯著他。
二人就這般各執(zhí)己見,絲毫不退步。最后,那白衫之人看著一眼那昏厥的女子,終是讓步了,于腰間扯下那黑色玉佩,沉重地交于其手中。
“等她醒后,照我說的做,南燭定會利用檀香扇的...”紅衣男子留下此等話語,便拿著黑色玉佩緩緩離去。
隨著紅衣男子的離去,他緩緩行至女子身旁,將她半扶起來,靠于自己肩上,伸手輕輕撫摸著其光潔的額頭。而后自自己心口處抽出一團稀疏的白霧,自女子額間緩緩融入...
“噢?!真真是好奇,此感覺如此之熟悉,似是本屬于我的這般...”女子靈元中,那絲紅煙勉強凝聚成了一虛幻人影,正滿意地吸食著那團稀疏之白霧,而后閉眼打坐,大有一種為沖破封印而努力著那般...
“醒了?”男子感覺到了靠于肩上之人的僵直,便輕聲問道。
茯苓直起身,摸了摸后脖頸,看著那一臉悲傷之男子,滿腦的疑惑,“你怎的在這?還有我怎的在這?還有還有,仙上呢?是你打昏我了?為何我脖頸如此之痛?還有...”
“停停停,你這般多個為何,我該回那樣?!蹦凶由陨詿o語道。而后便隨后扯出一個理由,忽悠女子“我見著你昏倒于此,過于擔憂,便進來看看罷了??蔁o事了?無事便回去吧。”男子為自己現(xiàn)于此處打著馬虎眼,便斷了她質(zhì)問的念頭,催她離去。
茯苓看著眼前著滿臉笑意的男子,卻讓人覺得很悲傷。想著那子虛夢境中看到的二人的一切,話語哽咽在喉嚨中,欲說出安慰之話語,但卻始終發(fā)不出聲,只能在心底里替他們二人惋惜。
“我說了,你不必如此。你此等模樣到時看著惡心。”白衫男子逗弄般翻了個白眼,而后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安慰道,“你再這般倒像是我負了你那般。”
“說什么呢”
“走吧...,,噗——...咳...咳咳”突然剛走幾步,男子便被金光打落在地。捂著心口吐著鮮血。
茯苓大驚,急急地跑向他,疑惑的看著他又看著那無形之結(jié)界。“結(jié)界?”茯苓伸手輕輕觸碰那無形之結(jié)界,頓時,入被電般縮回手,詫異地說著,“這是什么?”而后看著男子那蒼白之模樣,心中稍稍定了一下,便靈活地擺弄著雙手,施展著靈法,欲破此結(jié)界。僵持了片刻,卻不敵,被結(jié)界打落在地,悶哼了一聲,便再次昏厥。
“你倒是演技拙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紅衣男子緩緩現(xiàn)身于女子身旁,嘲笑般看著他。此為蜚零。
那白衫之人不語。緩緩起立,抹去嘴角之血跡,倒是不像是重傷那般。此為棲南。
他自女子手腕處取下那血玉鐲,而后于女子上方施法。那一枚淡青地‘菩提丹’自女子身上緩緩飄浮與空中。被南燭弄碎,一部分融入女子額間,另一部分融入血玉鐲中,最后替她戴上血玉鐲,便隨手一揚,破除那‘強大的結(jié)界’,抱起她緩緩離去。不回一字,獨留那紅衣男子于此。
“...脾氣倒是挺大的?!彬懔愠镀鹱旖牵I笑道。便也隨著男子離去...
小院中,棲南放下茯苓于床上,消除了她今晚的記憶,施了個昏睡訣便離去。
第二天,被敲門聲驚醒,茯苓揉著雙眼,疑惑地看著房內(nèi)陳設(shè),似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被她遺忘了。
“如此呆傻之模樣?”房門被推開了,南燭緩緩踏入此處,笑著看著那剛起床,亂糟糟之女子,溫和地笑道,“睡傻了?快些梳洗,打擾了數(shù)日,我們該走了。”
茯苓呆呆地看著南燭,他恢復了以往之神情,找不出一絲不妥之處。但為何總覺著自己遺忘之事與他有關(guān)?
南燭無奈地上前,輕輕掐了掐她的小臉,而后裝作嚴肅道,“快些,還傻坐著?”而后便在女子急速地眨眼下緩緩離去。
仙上怎的感覺變了許多?天吶,我究竟失了哪般記憶?仙上身上發(fā)生什么了嗎,竟變得如此...,如此之主動...?茯苓心不在焉地梳洗著。片刻后,行至房外,看著那溫和笑意的男子,心稍稍安定了些許...
在二人離去之時,冥王將南燭喚走悄悄聊了片刻,便拿出一黑色玉佩,贈予他。只見他神色詫異,而后點點頭接過,系于腰間,與那玲瓏骰子相靠,行了半禮便緩緩行至茯苓身旁。而在南燭離開的數(shù)刻里,灰瞳老者悄悄將一物囑托于茯苓,而后扯出一抹慈祥之笑摸了摸她的頭,便緩緩退后。
南燭以琉璃劍劈開一道小縫隙,二人就此拜別了冥界。茯苓看著那漸漸合上的縫隙,突然眼眶濕潤了,心里傷感至極:曾經(jīng)如此強盛的一族,如今卻只能茍延殘喘般棲身于一小小之縫隙中,如若綰綰得知這萬年來家族的苦楚,是不是當初就不會接任代理仙尊之職?是不是就會存活于此,于父母相伴于三大領(lǐng)域中?...她不知,他亦不知,但她之命運如此,便由不得她悔...,倒是可惜了,那可人兒,如此之美好年華......
‘......’
‘你悔了嗎?...我該悔嗎...?’
胖沐木
...... 借此章介紹一下吼,雙開新書?——《殃禍》 (殃禍連接了萬年前后的兩個時空,究竟不同時空的他們最后會怎樣呢?是美滿還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