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子,接旨吧?!?p> 茯苓看著身旁緊皺眉頭的男子,嘆了口氣,欲接旨。
“公公,煩請告知圣上,我已年老色衰,不想耽誤公主。”文竹開口阻止著茯苓,對著那宣旨之人堅(jiān)定地說道,“我對亡妻從一而終,請圣上理解?!?p> 打發(fā)了那宣旨之人后,茯苓看著那書房中忙碌之人,幻化出幾封信遞給旁邊之人,對著他說道,“幫我走一趟吧,時(shí)機(jī)到了...”
......
皇宮內(nèi),聽著公公的稟報(bào),圣上皺起眉頭,怒道,“第三次了,還是拒絕了朕!朕的公主哪里配不上他了?”
“的確是他不識好歹?!蓖蝗?,一冷漠之聲響起,隨后幾封信便出現(xiàn)于桌上,聲音再次響起,“功高蓋主。既然棋子欲跳出棋局,那便棄了。”
圣上看著侍衛(wèi)去追著那窗外黑影,拆開桌上之信,大喜。棋局已然結(jié)束,災(zāi)難正式開始。
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
文竹看著眼前的圣旨,及其所謂的通敵賣國之證據(jù),心血不順,吐血昏倒在地。
元宵之夜,茯苓看著床上臉色發(fā)白,緊閉雙眼,毫無血?dú)獾哪凶?,伸手撫了撫他那緊皺的眉頭。那男子突然睜開雙眼,打掉茯苓的手,無助地看著她,一雙桃花眼中充滿了疑惑和質(zhì)問。
“...”茯苓沉默了一會(huì),便淡淡地回答,“拒婚三次,圣上對你已然失去耐性。呼聲過高,圣上對你亦有所顧忌。這便是你不得官位的緣由?!?p> “...為...何...?”男子拒絕茯苓的幫忙,支撐著自己半躺起來,看著她,眼里竟是失落之情,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看著眼前之人不語,男子心生憤恨,卻軟弱無力的問道,“...為...何是,通敵賣國?你莫不是...有苦衷?”男子懇求般地看著她,像是在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茯苓冷漠地看著她,用淡淡的語氣與他對話,“沒有苦衷,是我一手策劃的。啊竹,...人都是貪財(cái)?shù)?..”茯苓緩緩而起,轉(zhuǎn)身不去看那男子,怕自己微紅的眼圈暴露自己,“而我實(shí)為貪財(cái)之人!你當(dāng)初用此等方法對付我的大財(cái)主,那我也可以用此等方法對你!只怪你兩袖清風(fēng),無法滿足我對錢財(cái)?shù)挠?!”茯苓?zhèn)定著說著,微微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不讓文竹看出蹊蹺。
“啊付??!咳...咳咳...”男子激動(dòng)地咳著,咽下那口處于喉嚨的鮮血。看著那背對著自己的人,輕輕地問道,“所以...這五年來...你在我身旁相伴,陪我度過一個(gè)個(gè)崩潰的時(shí)日。在我失意時(shí)安慰我,在我落魄時(shí)幫我找出路,在我身處險(xiǎn)境時(shí)不顧一切救我,這些...都是假的嗎!”
茯苓不敢轉(zhuǎn)身,嘴唇微微顫抖,不語。眼圈愈來愈紅,眼睛內(nèi)竟有些許淚花在打轉(zhuǎn),雙手藏在袖子中緊緊握住,任由那指甲刺破手心,保持著清醒。
“回答我!”男子大吼著,身體微微向前,一手扶著床沿一手捂著胸口,吐出的鮮血,染紅了被單。
茯苓整個(gè)人縮了一下,眼淚不受控制了,忍住轉(zhuǎn)身的念頭,抬起素手施法穩(wěn)定自己的語氣,保持冷漠地說,“是!都是我!就連啊衍的死也與我有關(guān)!你還想問什么!”
“?。?!你...你說...說什么?”男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你父親為錢、權(quán),與太后一道設(shè)計(jì)你入獄,啊衍為救你來找我商討,我提議‘入虎穴,得虎子’。不曾想他真的這般做?!毖蹨I一直滴落在茯苓施法的手上,冷漠且?guī)е锵Ю^續(xù)說道,“當(dāng)時(shí)那是最好的方法,所以我沒有阻止他。但是,我低估了你父親對于權(quán)力的欲望,所以......”
“行了...不要說了...”男子靠著床沿,看著那青衫之人落荒而逃,抬手伸向空中,似是要抓住什么。微微笑著,絕望地問,“那你當(dāng)初...為何...救我?我...好悔...啊...”
......
隨后五年間,文竹依舊不放棄為官。以自己的獨(dú)特方式拿到圣上行蹤,冒死進(jìn)言,為自己洗清冤屈。但圣上卻半信半疑,讓文竹尋找證據(jù)還自身清白。但,此‘通敵賣國’之證著實(shí)蹊蹺。茯苓看著他到處奔波,便向太后現(xiàn)計(jì),再次粉碎他的為官之夢。
在第十年間,文府被貶出長安,終身不得入京。文竹亦備受打擊,臥床不起。
又一年的正月初一,新春佳節(jié)。茯苓手執(zhí)湯藥,踏入那破舊的院子,看著那男子身披白衫,一根竹簪隨意束發(fā),一臉病態(tài),正安靜地看著那飄落著的雪白的玩意,微微笑著。
男子伸手接著那搖搖墜墜的雪花,輕輕說著,“在長安還未曾看過雪,在此竟有辛瞧見?!毕袷亲匝宰哉Z,又像是對著那青衫之人訴說。
男子看向那放下湯藥之人,依舊是一身青衫,只是卻感到了極大的陌生感。男子推倒湯藥盯著他,冷漠地說道,“我不會(huì)喝的。你就這么喜歡和我相看兩相厭?!”隨后捂著胸口激動(dòng)地咳著,“咳...咳,你就...咳...這么喜歡...咳咳...看著我孤獨(dú)終老?!”
茯苓雙手于袖中緊握,臉色發(fā)白,“你并非孤獨(dú)終老,我會(huì)陪著你的?!?p> “...呵呵...,你碎我為官之夢,害我如此落魄,到了現(xiàn)在我只剩一條命了,你還想怎樣?”男子打掉那撫著自己后背之手,犀利地看著她。
“...我不需要你陪,啊付...求你了...”男子終是不忍怒目相對,收斂表情,卑微的懇求著。
看著他慢慢步入房中,看著他緩緩關(guān)上房門。他的臉終是消失于眼前。
古稀之年,塵埃落定。
看著床上那衰老之人,茯苓坐在地上,靠向床邊,不語。
男子看向那眉目傷感,眼眶通紅之人,緩緩開口,“我這一生,碌碌無為...過得甚苦...終是撐不到耄耋之年?!蹦凶由斐瞿前櫚桶偷氖?,顫抖地拿起床頭的玲瓏骰子,笑著說,“弱冠之時(shí),我娶了心愛之人,結(jié)識了最好的朋友??墒且彩チ俗類鄣娜?,最親的兄弟...”
茯苓看著他拽著玲瓏骰子,緊閉雙眼,淚水順著臉頰砸落在枕頭處,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
“而立之年,卻被貶至此處,落魄偷生;不惑之年,依舊身攜藥罐,重病在床;年逾半百,未得一官半職,一無是處;花甲之年,竟是以藥吊命,茍且偷生;如今,古稀之年,終于是解脫了啊...啊付...”
男子睜開眼睛,看著那床邊哭泣之人,伸出手撫摸著她那夾著白發(fā)的青絲,有氣無力地說著,“我用了大半輩子的時(shí)間,終是想不通你為何如此對我...是不是我上輩子辜負(fù)了你,這輩子你要來算賬?”
茯苓搖著頭,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拼命地擦著,努力看清那男子的臉。
“仙上?仙上仙上,仙上——!”感覺那手慢慢垂下,眼前模糊之人不再吭聲,茯苓顫抖地喊著,手足無措,無助感隨之而來,身上氣息愈來愈混亂。
突然有人出現(xiàn)在茯苓身后,施法使她昏倒,隨后便抱起茯苓消失原地。獨(dú)留那床上之人了無生息地躺著。
仙族,菩提池。南燭緩緩而現(xiàn),看著天命仙君正恭候地等著,便微微皺眉,“茯苓呢?”
魔族,密室中。一青衫女子正安靜地躺著,臉上皺紋與白絲盡散。額間正隱隱地出現(xiàn)印記,卻又快速消散。
“噗——,咳...咳咳?!睏媳粡棾鰯?shù)里,正捂著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怎么回事?”一身紅衣的蜚零,看著正向茯苓施法的棲南突然被彈出數(shù)里且吐血,著急的問道。
“有封?。?!”棲南看著女子那光潔的額間,慎重地對著蜚零說著,“有變數(shù)了...”
“想不到啊,竟然是...”話語戛然而止,蜚零看向棲南,微微笑道,“來了,看來是來要人了。給還是不給?”
“......”
魔族地盤,二人相對而望。紫衣男子,頭束紫金冠,手執(zhí)琉璃劍;而那玄衣男子,頭束暗黑金紋冠,腰系一花紋玉佩。大戰(zhàn)似乎一觸即發(fā)...
‘...求你了...’
胖沐木
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huì)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 生:十月胎獄之苦。通過狹窄的生門,這痛苦已非言語所可形容。嬰兒出生后呱呱大哭,實(shí)是肉體上的痛苦所引起的。 老:老,是任何人無可避免的。 ?。喝俗赃蛇蓧櫟刂掌?,就與病結(jié)下不解之緣。 死:有生就有死,有好就有壞,法爾如是,安有例外? 愛別離:生死離別,人間慘事,青春喪偶,中年喪子,固然悲痛萬分。 怨憎會(huì):與愛別離相對。那些面目可憎,語言乏味;或利害沖突,兩不相容的人,偏又聚會(huì)在一起。無奈社會(huì)上人事問題,繁雜萬端,“不是怨家不聚頭”,在某些形勢下,愈是互相怨憎的人,愈被安排在一起,如影隨形,好像再也沒有分散的時(shí)間,這豈不是令人苦惱萬分? 求不得:想謀求某一個(gè)位置,僧多粥少謀不到。 五陰熾盛:五陰即是五蘊(yùn),五陰集聚成身,如火熾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色陰熾盛,四大不調(diào),而有疾病之苦。受陰熾盛,領(lǐng)納分別,使諸苦轉(zhuǎn)本加極:想陰熾盛,想相追求,而有愛別離,怨憎會(huì),求不得諸苦。行陰熾盛,起造諸業(yè),又為后來得報(bào)之因,且因行而遷流不停,而有老衰之苦。識陰熾盛,起惑造業(yè),三世流轉(zhuǎn),而有生死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