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族,天命鏡前。
女子身著金紋白衣,白玉冠束發(fā),看著天命鏡所呈現(xiàn)的畫面,唉聲嘆氣。
“你再這般嘆氣,天命鏡該被你嘆碎了”一黑發(fā)白衣男子顯現(xiàn)于女子身旁。
“這對她來說太難完成了?!迸右琅f看著天命鏡,輕柔地說道。
男子看著她,伸手撫了撫她的青絲,“有因必有果,你如何阻止?”男子看向天命鏡,疑惑地問道,“為何不告知棲南之事?”
“......”女子閉起雙眼,不語
人間,文府。
文竹緩緩睜開雙眼,便瞧見眼前之人,一身青衫,青絲散落,腦袋上纏著繃帶,靠著床沿正沉沉地睡著。
文竹緩慢起身,看著身上的白衣及包扎過的傷口,再看向那床沿之人。思索了一番,皺著眉頭,緩緩伸手,撫上她的腦袋。
感覺腦袋處傳來一絲疼痛,茯苓微微睜開眼,看著那觸摸著她傷口的人,歡喜至極,“你醒了?終于醒了,你知道嗎,你都昏迷了三天了,有什么不適嗎?文夫人很擔(dān)心你,我...我我去喚她?!?p> 看著眼前之人噼里啪啦的說著,文竹暈乎乎地,便伸手阻止那欲出去之人,搖搖頭示意著。
“那...那好吧,那我喂你喝湯藥吧?!避蜍呖粗n白的臉色,便捧著一碗湯藥。
“付兄?是你救了我?”男子皺起眉頭地質(zhì)問著,“怎么我感覺是一女...”
“我無意中經(jīng)過那,看到有人有難,便上前。想不到竟是你...”茯苓手執(zhí)湯勺微微顫了一下,溫和地打斷道。
“對了,啊衍呢?他可無事?”文竹突然想起,急急地問著。
茯苓看著他搖搖頭,“小少爺無事,放心?!笨粗凶游⑽⑺闪丝跉?,茯苓小心試探著,說,“文兄,宛小姐,她...”看著男子呆呆地,緊緊皺著眉頭,茯苓竟無勇氣再問。
“...事已至此...”茯苓放下湯藥,看著那依舊空洞的男子,“那讓我?guī)湍惆?,可好??p> 男子驚訝地看著她,微微搖頭,“不,此事非同小可,我不想拖你下水。其實(shí)我們并無過深的交情,你不必如此...”
茯苓看著他,笑著搖搖頭,不語。
休養(yǎng)了多日,茯苓依舊纏著繃帶,而文竹已然大好。因茯苓對父子倆有恩,因此被文府夫人留下。
“付哥哥——!”文府小少爺文衍,看著那踏入院子的青衫之人,大聲呼喊道。
茯苓蹲下,接住那直撲而來的小肉團(tuán),輕輕掐著他的小臉,“啊衍去玩吧,我找你父親有事?!笨粗∪鈭F(tuán)歡快跑開,便踏入書房。
房中那白衣黑發(fā)男子看著那青衫之人,疑惑地看著她。
“你不是在等一個(gè)機(jī)會嗎,元宵節(jié)便是那個(gè)機(jī)會?!避蜍呖粗凶芋@訝地看著自己,便笑著說,“圣上微服出巡,機(jī)不可失噢?!?p> ......
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闔家團(tuán)圓,其樂融融。
文竹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身白衣,竹簪束發(fā),腰系一玲瓏骰子。
“可好了?”茯苓踏入房中,看著那宛若翩翩公子之人,微微笑著問道。
文竹看著那身著青衫之人,不知為何總是跟那青衣女子的背影連在一起,可是,眼前之人實(shí)為男兒身。文竹回神看向茯苓,點(diǎn)點(diǎn)頭,便隨之而去。
街上,河邊。二人正放著花燈,閉眼許愿。
“...去吧,把握時(shí)機(jī)?!避蜍呶⑽⒈犻_雙眼,看著身旁之人,提醒一句,便緩緩離去。
......
“客官可答得上?”燈謎老板正拿著一漂亮的琉璃燈籠,對著攤位前那男子問道。男子白玉冠束發(fā),身著黑衫,秀著復(fù)雜的金紋圖案,手執(zhí)折扇,扇骨為黑金色,扇面畫著那大氣的水墨畫。
那男子輕輕扇了扇,思索了一番,依舊未有所得。
“亞字,打一成語,那便是‘有苦難言’。對嗎?老板?!蔽闹窬従彾鴣恚粗悄凶?,溫和地向著老板回答道。只見那老板點(diǎn)點(diǎn)頭,便將那琉璃燈籠贈予他。
文竹看著那男子,遞上燈籠,說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此物便贈予公子吧?!?p> 男子合上折扇,示意仆人接過,看著文竹挑了挑眉,問道“看來公子有苦難言?”
文竹微微笑著,不語。
花燈河旁,看著那花燈隨著河流飄走,文竹緩緩開口,“你可知龍字打一成語是什么。”
“...充耳不聞?!蔽闹窨粗凶游⑽⒁徽?,便輕輕回道。
似是不敢相信他能說出此言,那男子展開折扇,玩味地問道,“你倒是不怕死?!?p> “死之一字,對我而言,不過一閉眼而已,何懼?”
“那你便與我說說,何為充耳不聞?!彼剖歉械接腥?,男子順著問道。
“...當(dāng)今圣上確是重用賢臣,文武官皆平等。但卻被表面欺瞞,剛愎自用...”看著黑衣男子那面無表情之神情,繼續(xù)說道,“為官之本在于為官一場,造福一方。可偏偏,為官者卻禍害一方,表面成績錯漏百出,圣上如此明君,為何一直充耳不聞,著實(shí)令人疑惑?!?p> “此為一國而非一城,需多方互相制約。即便知曉,但不可妄動!一動便破壞此平衡,牽引諸多,國之根本便會動搖?!蹦凶邮謭?zhí)折扇微微扇了扇,轉(zhuǎn)身提步緩緩離去,“...若無致命證據(jù),那便會放虎歸山——”
文竹微微送了口氣,便隨之離去。
茯苓現(xiàn)身,看著那二人離去的身影,神色復(fù)雜。
“當(dāng)今圣上雖是明君,但他也是天子,那天之傲氣豈容貪官之子對他褒貶與奪?”消失了許久的棲南終于現(xiàn)身,依舊是一身玄衣。他看著茯苓那復(fù)雜的神色,好奇道。
“......”茯苓瞥了他一眼,與棲南拉開距離,淡淡道,“天命仙君說過,你早知我的身份,所以讓我遠(yuǎn)離你,不然便禁我入人間...”
棲南看著那緩緩移步的女子,“她倒是沒跟你說...”頓了頓,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齒地說著,“你倒是聽話!”
看著女子乖乖地點(diǎn)頭,男子松了一口氣,敲了敲她的腦袋,便消失原地。茯苓摸著腦袋,看著他憋屈地模樣,哈哈大笑著。
文府。茯苓看著房中出現(xiàn)的一人,慢慢地上前,疑惑地看著他。
“啊付,我做到了做到了。只要我收集好他們的證據(jù),便能一網(wǎng)打盡。”男子上前抱住那青衫之人,激動地說著。
茯苓看著他的突然的擁抱,雙手微微抬起,卻又緩緩放下。心里卻在不停地道歉,對不起,仙上。
隨后兩年間,文竹憑著自己的本事及其獨(dú)特的方法搜尋了那些貪官們的罪證。雖不致命,但卻令他們都被丟了官位,而與之有關(guān)聯(lián)的武官則解甲歸田,此國經(jīng)歷了第一次的大換血。而文竹亦等得官位,只是卻遭到外戚的妨礙,官位亦不了了之。雖不為官,但卻為文竹博得了眾多好名聲。
第三年間,太后欲拉攏文竹,欲將侄女指婚于他。文竹以對亡妻忠貞之情力拒。而后被自己貪財(cái)?shù)母赣H里應(yīng)外合,設(shè)計(jì)陷害,令圣上對其失去信任。茯苓設(shè)法為二人謀得見面機(jī)會,文竹以一句‘良臣擇主而待,良禽擇木而棲’闡述自己對圣上的抉擇,重新獲得信任,繼續(xù)為圣上效力。但父子間的關(guān)系亦心生怨恨。
第四年間,文竹與茯苓設(shè)下陷阱,終于等到外戚為官之人通敵賣國之證據(jù),亦扳倒了他們,因著太后的關(guān)系,雖不致死,但卻也連根拔起。此國經(jīng)歷了第二次大換血。文竹依舊未得來官位,但民間呼聲愈來愈高。
功高蓋主,實(shí)屬大忌。
第五年初,文府。
“啊竹,可還順利?!避蜍呖粗前滓履凶犹と朐郝?,出聲詢問。
男子微微點(diǎn)頭,看著她,“啊付,這幾年來,辛好有你相伴?!蹦凶涌粗蜍撸锨耙话驯ё?,顫抖著的聲音響起,“父親的背叛,母親的離世,啊衍的意外逝世,如若不是你,我可能支撐不住了,謝謝你謝謝你......”
茯苓猶豫了一下,緩緩回抱著他,不語。
“圣旨到——”
“......”
‘對不起,文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