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突然到來的電話
“差不多咯?!?p> “跟痛癥之所以治療的方式很多,最主要就是每種治療的效果都不好,否則就沒有這么多人去提出這么多的治療方案了?!?p> “你聽小陸的,錯不了。”許教授擺擺手,一副服老的意思。
但其實,并不是許教授就真的不如陸成。
他也不是不關(guān)注醫(yī)術(shù)發(fā)展的前沿,最主要是跟痛癥,在臨床上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疾病,治療方式駁雜,也沒有誰去時常翻看最新進展。
全世界,那么多人,那么多研究,有誰能夠什么都跟得上?
而且許教授的專業(yè),也并不是關(guān)節(jié),而是骨腫瘤。
劉老聽完,就不再在這個話題上堅持了,而是話鋒微微一轉(zhuǎn)道:“老許,看完門診去家里去喝一盅,下兩盤棋?”
“去我家,弟妹應(yīng)該還是不會說什么吧?”
“行!”許教授今天的心情也好,一口就答應(yīng)了下來:“不過你還要等我看完最后一個病人,咱們早點下班。”
“嗯,那我去外面等你?!?p> 接著劉老吩咐自己的兒子和媳婦兒:“你們先開車回去吧。我等下和你們許叔叔自己回來。”
劉老的兒子當即說:“可是這里離家?”
劉老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當年我們騎車跨江上班的時候,你們年紀都還小吧。多少年了,沒這么好好騎過車了,今天天氣好?!?p> “你們也不用擔心我身體,有你們許叔叔在,你們還害怕?”
男子只能無奈苦笑。
看來今天是怎么也說不過要騎車兜風回家的老爺子了。
……
劉老和許教授之間的故事,肯定很深。兩人開起玩笑來,十分隨和自然,并沒有刻意去談當年,但所想所做,都是當年。
不過劉老親自來找許教授看病,還規(guī)規(guī)矩矩地掛了號,這就代表他們之間的情誼,是真的很深,而且相互尊重。
劉老等人走后,許教授看著陸成,順口問了一嘴:“小陸,要不你也跟著我們?nèi)コ燥埌桑俊?p> 又有飯蹭?
可以省錢了呀。
心里可以這么想,但真這么做就不合適了,別人兩個老頭是去敘舊的,問自己那是客氣。
甚至是給了自己天大的情面,陸成可不會傻傻地答應(yīng)。
婉拒道:“許教授,我就不去了,我等會兒還要去科室看病人,自己出去找地方對付下?!?p> “許教授,那這最后一個病人?”陸成心里更想希望看最后一個病人,然后讓許教授拿捏一下。
“說了給你就給你,我年紀大了。也該放松放松了?!?p> 許教授擺了擺手回道,接著,他像是不經(jīng)意地說了一句:“有空,來實驗室轉(zhuǎn)一轉(zhuǎn)吧?”
許教授這次是在邀請,卻也是在吩咐,似乎根本不允許陸成拒絕。
即便是專業(yè)型研究生,能夠進實驗室讓人帶著做實驗,那是多少研究生夢寐以求的?
醫(yī)生靠什么吃飯?
醫(yī)術(shù)。
靠什么升職稱?
那肯定是文章。
雖然臨床也可以發(fā)很多文章,但真正在學術(shù)界受人關(guān)注的,還是基礎(chǔ)文章。
因為臨床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和偶然性,但是基礎(chǔ)不一樣,基礎(chǔ)里面,很多東西確定了那就是確定了,全世界的實驗室,只要是在同樣的條件下,都能夠重復。
一旦出了成果,那就是巨大的突破。
也只有經(jīng)過很多基礎(chǔ)實驗的浸潤,才能夠?qū)膊∮懈钊氲捏w會,詳細地從各種機制方面,對疾病有更加精準地把握!
“好的。許教授。我有空來。”陸成臉上難以掩飾喜色,但是卻沒有直接答應(yīng)。
為什么?
跟著林尤這么久,陸成從他身上多多少少學到了很多東西,游離于醫(yī)術(shù)之外的。
他是林尤的學生,雖然許教授的級別高,但是若是一口答應(yīng),到時候去,林尤怎么想?
跟著教授比跟他前途好?
但最先給陸成一條康莊大道的是林尤。
林尤的好,是恩,也是情。
不能忘。
不去,許教授更加不好想。
如果林尤同意,那么他再去,心里也舒坦。
而且林尤一般都不會說不讓去,畢竟許教授的地位在這里擺著。
但是,陸成還是要給林尤說一聲的。
同樣的結(jié)果,不同的回答和處理方式,這就是為人了。
許教授似乎是沒有看破陸成小心思的,變得嚴肅起來:“我這個人討厭虛假,要是到時候,你啥都不會,可別怪我把你趕出來。”
“嗯嗯,許教授,我會先多學,少做。會了再做的。”
“那我走了啊。”
……
周末的晚上,陸成自己去買菜,自己做飯。
家境并不寬裕的他,當然能多省一點就省一點。
周末科室基本上不會有新病人,正好可以省下點時間,做飯吃,肯定要比外賣和在外面吃便宜,而知質(zhì)量可以大大改善。
畢竟現(xiàn)在的肉,才十四塊一斤,一頓吃一斤肉,還是有些夠嗆的。
一份辣椒炒肉,一份土豆絲兒,配上白米飯,簡直完美。
洗完碗后,陸成準備去外面跑跑步,做醫(yī)生,身體也很重要,剛來的這幾天,自己完全為了專業(yè)技能的提升和文章,忽略了這一茬,后面知識儲備慢慢夠了,身體素質(zhì)肯定也要跟上來。
只是,陸成剛準備出門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是陌生號碼,但是歸屬地,陸成并不陌生。
漢市,也就是他本科所在的地方。
“喂,你好?!标懗梢詾槭且郧暗耐瑢W。
“是小陸?”
“我叫陳學良。還記得我嗎?”
陸成嘴巴立刻驚訝地成了O狀。
陳雪良,那是湖漢大學附屬一醫(yī)院的外科大佬,也是骨科的教授。
陸成實習的時候,就是跟著他的。
“陳老師好。”陸成趕緊道,并且把腳步也放輕了。
“最近在干啥?你不是考過了我們夏令營了嗎?怎么沒來復試了?”陳學良此刻在魔都,下了會場,故作不知的問。
直到今天,他再看到湘大二醫(yī)院一個同行帶來的病例,他才忽然想起來,以前跟著他的一位讓他映象也很深刻的學生,也曾經(jīng)提出過類似的想法,只是當時自己并沒有怎么去在意。
而他那個實習階段的一些思維習慣,就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本來他以為這個學生是不愛骨科,所以考了其他科室的研究生,后面也就淡忘了,但是現(xiàn)在?
他竟然去了湘大二醫(yī)院的骨科么?
他之前也給陸成說過,如果要讀研究生,他可以帶他。所以他想問問。
“那個,陳教授,謝謝你的關(guān)心。我現(xiàn)在考了規(guī)培,在湘大二醫(yī)院這邊?!标懗傻恼Z氣瞬間都變?nèi)趿瞬簧佟?p> 他當時在閔教授講完課后,就特意地向閔教授打聽過陸成,也知道了陸成的近況。
閔教授當然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的本意,但也只是說最近在做的一個課題。
學術(shù)會議嘛,就是把自己的新東西和好東西,在全國的通道面前顯擺,吹牛逼唄。
“規(guī)培?”
“你怎么想到規(guī)培去了?”陳學良這下子心里更加怒了。
開什么玩笑,你就算是看不上我們學校的附屬醫(yī)院,去了湘大二醫(yī)院的骨科讀研,那我也認了,但是你考個規(guī)培,腦子里是怎么想的?
沒人給你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