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顯得十分嚴峻,正在聊天的莫佳雨和彭芷卿見狀不禁把嘴閉了起來。
“發(fā)現(xiàn)了什么?”鄧可嘉問道。
“這里好像是個圈套?!蹦聶椿卮鸬?。
沒再猶豫,穆櫞領(lǐng)著三名女生,走向體育館的門口。
果不其然,穆櫞四人剛往外走出幾步,附近幾名覺醒者便持槍攔在了四人的身前。
“排隊在那里?!逼渲幸幻X醒者指了指四人身后不遠處的人群,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們還有事情要辦,改天再來排隊。警衛(wèi)大哥,麻煩讓一讓。”穆櫞面帶微笑,好聲好氣地說道。
“這里不是出口,想離開這里,去那邊的門口?!?p> 穆櫞順著覺醒者指的方向看去,正是那間辦公室連著外面的那扇門。
“為什么要這么麻煩?你讓鐘絲琪過來,我有話要跟她說?!蹦聶凑f道。
“就算鐘隊過來也一樣,這是規(guī)矩。要是你們再執(zhí)意闖門,立刻當作外敵處理!”說到最后,幾名覺醒者竟同時舉起槍,對準了穆櫞四人。
門邊發(fā)生的騷動頓時引起了館內(nèi)所有人的注意,與此同時,一名身材高大、德國二戰(zhàn)軍裝的中年男人,從穆櫞的右手側(cè)走了過來。
“別搞得這么緊張嘛?!?p> 穆櫞聽到聲音,心里頓時一驚。
從剛才跟幾名覺醒者對峙開始,他就把聽覺的范圍擴大到了極限,但是,直到袁鶴軒開口說話的聲音傳來,他才注意到袁鶴軒的出現(xiàn)。
這個情況跟之前在宿舍區(qū)里鐘絲琪摁門鈴的情況類似,穆櫞也是聽不到對方任何的聲音。
看袁鶴軒過來的方向,他應(yīng)該是從他身后的那座樓梯下來的。
樓梯距離穆櫞四人有將近50米,穆櫞卻是在袁鶴軒走到距離他們不到10米的地方,而且,還是因為對方率先開口說話,才發(fā)現(xiàn)了他。
意識到這一情況嚴重性的穆櫞,頓時表現(xiàn)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來。
雖然袁鶴軒此時的臉上洋溢著和藹的笑容,但是,穆櫞可不認為他是來幫自己這一行人解圍的。
畢竟,穆櫞剛才在體育館的中央,聽到了劉佩珍跟她朋友的對話,9成9可以肯定,劉佩珍已經(jīng)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袁鶴軒知道。
“你是叫‘穆櫞’吧?”袁鶴軒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自袁鶴軒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穆櫞身周的那些覺醒者紛紛都放低了槍口,只是仍然戒備地看著穆櫞一行人。
“我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看來我的記性還算不錯?!痹Q軒自我夸獎了一句,隨即皺著眉頭,說道,“你別用這個眼神看著我嘛,我又沒對你做什么?!?p> “如果你找我沒事,麻煩讓你的部下讓開一下,我跟我的朋友還有事情要辦?!蹦聶蠢溲哉f道。
“你是指種植園的事情嗎?不急,先搞清楚一件事再走?!痹Q軒慢條斯理地說道。
“什么事?”穆櫞心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只見,袁鶴軒歪著腦袋,好奇地睜大眼睛,像個小孩子似的問道:“聽說你被喪尸咬過,是真的嗎?”
年齡看起來足有35歲的袁鶴軒,做出這么一個跟外表極其違和的表情,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想笑。
在袁鶴軒問完問題的那一瞬間,“唰”的一聲,二樓的圍欄邊,突然出現(xiàn)了十幾個正對著穆櫞的槍口,持槍的人清一色是奇裝異服的覺醒者。
與此同時,駐守在一樓的所有覺醒者,也一并把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穆櫞一行人。
體育館里剩余不多的普通平民,看到眼前這一突變情況,頓時嚇得向四處奔散。
但是,體育館里的所有出口,都有覺醒者守著,他們剛朝附近的門口跑到一半,立刻又折返回體育館內(nèi)部。
最后,實在不知道往哪躲,一群人縮在舞臺底下的那個角落,瑟瑟發(fā)抖。
“他娘個殺千刀的!那個掃把星怎么也在這里呀!”人群里,躲在最里面的劉佩珍,一邊抖著身子,一邊憤恨地咒罵道。
“珍姐,剛才袁隊長說的是啥意思噢?”蹲在旁邊的陶薪金問道。
“聽不懂人話嗎?就字面意思?!?p> “被食尸鬼咬了還能活下來?”
“你問我,我問誰?半個月前,我親眼看到那個人被喪尸咬了,手上這么一大塊肉直接被咬掉!”劉佩珍比劃了一個非??鋸埖某叽纾f道,“當時,骨頭都看到了!”
“那你不早點跟袁隊長說?”陶薪金瞪直眼睛問道。
“我老早就說了,誰知道他今天才來這里捉人?我了個媽呀!早知道那個掃把星在這里,我今天就不來這里應(yīng)征了!”劉佩珍悔恨地說道。
彭芷卿環(huán)視了四周一圈,想要繞到穆櫞前面跟袁鶴軒交談,被穆櫞反手擋住了去路。
彭芷卿擔憂地看向穆櫞那凜然的側(cè)臉,想要替他分擔一些壓力,卻又不知道該干些什么,只能無聲地緊跟在穆櫞的身后,不出聲打擾,也不膽怯退去。
莫佳雨雖然早已遇見了會有今天這一幕,但是心里還是忍不住感到害怕。
她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非常鎮(zhèn)定,只是,時不時哆嗦的嘴唇,出賣了她內(nèi)心的恐懼。
鄧可嘉眼珠左右轉(zhuǎn)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覺醒者們手上的武器,最后判斷出,目前只能看穆櫞怎么應(yīng)對這次的局面,自己則是無能為力,最多能做的,便是稍微擋在另外兩名女生的身前。
整個體育館十分安靜,外面漸漸下起了大雨,暴雨擊打在地面發(fā)出響亮的聲音,卻被茶色的玻璃門隔絕在外面。
一些水珠從體育館的屋頂破洞處滴落下來,碰撞到館內(nèi)的地面,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假的,我沒有被喪尸咬過。”穆櫞搖了搖頭,語氣中毫無感情波動。
“是嗎?那你能證明你沒被咬過嗎?”袁鶴軒一邊擺弄著手指,一邊漫不經(jīng)意地問道。
“這種事情需要怎么證明?我身上沒有被咬過的傷口,不正是最好的證明嗎?”
“唔~~?!痹Q軒不同意地搖了搖頭,并從喉間發(fā)出一陣無實質(zhì)意義的聲響,“你知道【偽裝者】嗎?【偽裝者】也是【德農(nóng)】的一種喪尸。只不過,它比較特殊,可以偽裝成正常人的樣子,而且身上不會出現(xiàn)任何傷口?!?p> 穆櫞原本是打算矢口否認,蒙混過關(guān),先把身邊的女生送走,再考慮接下來的應(yīng)對措施。
誰知道,袁鶴軒竟然直接發(fā)出這么一個充滿爆炸性的問題來。
要知道,普通的NPC在聽到有關(guān)【當艮】的信息時候,【尼婉娜】會自動將敏感的詞匯過濾成普通NPC所能接受的字眼。
現(xiàn)在,袁鶴軒直接用【尼婉娜】特有的語音詢問穆櫞,穆櫞不是普通NPC,根本不知道過濾后的字眼是什么,而且,現(xiàn)在這個場合,他也不可能詢問彭芷卿,她聽到了什么。
袁鶴軒這種逼得穆櫞不得不接的陽謀,讓穆櫞頓時感到十分嚴峻。
要是他的回答出現(xiàn)了一絲漏洞,哪怕他不是【偽裝者】,也會立刻被當場射殺。
他有強大的自愈能力,或許可以安全逃離現(xiàn)場,但是,其他三名女生卻不行。
該怎么辦?
過濾后的字眼會是什么?
穆櫞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說道:“我記得有一個名叫‘周濂’的作家,寫過這么一本書?!?p> “嗯?”袁鶴軒皺起了眉頭。
周圍的人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那本書的名字很長,叫做《你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蹦聶搭D了頓,繼續(xù)說道,“袁隊長,你心里都已經(jīng)認定了我被喪尸咬過,那我說什么話,在你看來都是狡辯。不如,這個證明我清白的人就讓你來當吧。”
“你什么意思?”袁鶴軒瞇起了眼睛,緊盯著穆櫞。
穆櫞攤了攤手,不以為意地說道:“我沒別的意思。既然袁隊長不相信我沒被喪尸咬過,那就請袁隊長給出我被喪尸咬過的證據(jù)?!?p> 穆櫞輕佻地看著袁鶴軒,饒有興趣地問道:“袁隊長剛才說得那么信誓旦旦,難道只是信口開河?”
袁鶴軒深深地看了穆櫞一眼,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了笑容,一邊鼓掌,一邊說道:“年輕人,有膽識。被這么多支槍對著,眉頭都不皺一下,可以。不過,這更讓我覺得你不是普通人?!?p> “你手下拿的那些槍看起來太夸張了,大陸哪來這么多大火力的機槍?而且,你的槍又沒在我面前開過,誰知道是不是假的?”
“行吧,雖然知道你說的都是借口,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臨場應(yīng)變能力還不錯?!?p> 這句話穆櫞可不打算接,里面有一個語言陷阱,無論是接受了對方的贊揚,還是拒絕了對方的贊揚,都變相等于承認自己說的都是借口。
與其辯解自己說的不是借口,不然面露一個微笑,以不言應(yīng)妄言。
袁鶴軒見穆櫞不接話,聳了聳肩,說道:“既然你這么想要證據(jù),那我就給你吧?!闭f完,便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