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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非塵

第三章 古戰(zhàn)場

劍道非塵 丨子衿丨 4790 2020-02-10 16:36:54

  天剛蒙蒙亮,初晨的第一縷陽光自天邊落下,打在樹梢。

  寧七吐出一口濁氣,靈力在體內(nèi)周游最后一轉(zhuǎn)后,他睜開了雙眼。他踏入育道境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如今已是育道中期的實力。

  靈氣在體內(nèi)游走時,會將天地本源之道一并納入體內(nèi),被身體吸收。而身體也會誕生出自身的本源,孕育出道法,直至修道之人渾身都充滿道則時,方可稱為育道大圓滿。

  此時的寧七體內(nèi)雖有道則,但卻不多,那些道則七零八碎的依附在他四肢百骸間,散發(fā)著金光。

  如今天地間不僅靈氣稀薄,連道則也是如此。

  雖然寧七身體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并不慢,但是質(zhì)量普遍不高,孕育出來的道則也是駁雜不一。

  天地間靈氣越是濃郁,大道也越是精純。

  寧七看著自己體內(nèi)那些駁雜的道則,皺了皺眉。

  現(xiàn)如今有著濃郁靈氣的地界無一不被那些大門大派,圣地家族掌控著。這荒野山間,幾乎是找不到那等洞天福地。

  可是寧七這十來年自由慣了,也不太愿意進入宗門教派去當?shù)茏有扌小?p>  況且,在他心中只覺得那位劍客才是自己的師尊,雖然那劍客一直以來都不承認。但對寧七而言,他很難說服自己再拜入他人門下。

  他一掌熄滅火堆,拿著木劍出門。

  此時這片山間還算清凈,目前還沒有人趕到這里。

  寧七知道自己必須得快,不然若是那些大家大族,宗門王朝的人來了,他怕是擠破頭也進不去了。

  他迅速朝著那片地界跑去,帶著一縷縷清風(fēng)奔騰在田野間,體內(nèi)的道紋若隱若現(xiàn),一張一弛間,仿若在跟著呼吸。

  體內(nèi)有大道法則加持,不論是行走還是奔跑都快上很多,甚至在奔騰中還能吸收天地靈力補充、誕生新的道則。

  這也是因為他身體太精純了,一般人連天地靈氣納入體內(nèi)都很難做到,更遑論在奔騰時這樣大肆吸收。

  不一會兒,他已經(jīng)快要到玉橫山腳下了,那方崩陷之處也離他越來越近。

  他的面色愈發(fā)凝重,他越靠近越是發(fā)現(xiàn),天地間的殺伐之氣在不斷飆升,他感覺自己仿佛正在破開一具具尸體,濃烈的血腥味彌漫了四周。

  那塊地界散發(fā)著古老又腐朽的洪荒之氣,就像是置身一片大荒,古老又浩大。周圍仿佛堆積了無數(shù)骸骨,腳下好似鮮血凝成的河海,到處散發(fā)著尸臭與腥臭。

  即便寧七常年與猛獸搏斗,與巨獸廝殺,每日都生活在血與骨之間,在這一刻也頂不住這等氣息。

  他停下身子,干嘔起來。

  但寧七不愿就此離去,他必須要適應(yīng)這個感覺。若是要踏上那片土地,所面臨的氣機會更深,更恐怖。

  他要抓住一切機會,這些詭譎怪誕之事,說不定就能有那劍客的一點消息。

  那劍客曾經(jīng)說過,他們之間相隔太過久遠,也許這等古界間就有那么一絲可能,能找尋到與劍客有關(guān)的東西。

  寧七深吸一口氣,將木劍從背后拔出。

  溫潤的白木劍仿佛能安定心神,寧七在握劍的一瞬間,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他變得鋒利,變得凌厲,變得無懼。

  他自己仿佛也變成了一把劍,劍主殺伐,與四周的血海之氣交融。

  寧七睜眼,他感覺自己好似成了久戰(zhàn)沙場的將士,手中的劍仿佛在歡呼,渴望著殺敵,渴望著戰(zhàn)斗。

  那里,是怎樣一片戰(zhàn)場啊.....

  寧七深思,僅僅是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就帶有無盡的殺戮與血腥。那片戰(zhàn)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有多少英杰埋骨于此。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那片戰(zhàn)場怎么會隱于玉橫山中,無數(shù)年也不見得顯現(xiàn),如今出現(xiàn),又是因為什么?

  寧七放緩了步調(diào),持劍走在山間小道上。

  周圍氣息對寧七的影響已經(jīng)接近于零,他感覺自己的劍意在昂揚,在升騰。他現(xiàn)在特別想進入那片戰(zhàn)場,想磨礪自己的劍道。

  終于,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了那片地界。

  那里浩大無垠,玉橫山這一片山脈都被夷平,一道荒土堆成的城墻駐立于此,環(huán)繞一片。

  城口無門,透過其間看去是一片荒漠。無數(shù)戰(zhàn)旗插在土中,腐爛的旗身還在隨風(fēng)飄揚。地上有無數(shù)殘兵斷器,還有各種盔甲馬鞍。

  沒想到臨近這片戰(zhàn)場時,所有恐怖的氣息竟消散全無。那種氣息仿佛是對外擴張,對內(nèi)則沒有半點影響。

  原本這里該存在無數(shù)尸體,但此時卻未曾有任何發(fā)現(xiàn)。仿佛已經(jīng)被黃沙掩埋,或化為白骨,早已腐朽。

  再往后便看不清了,戰(zhàn)場里黃沙飛揚,一片寂靜。

  一口刀鍘靜靜懸在戰(zhàn)場中央,刀身呈黑色,通體古樸無華,刀體有著許多裂紋與豁口,甚至連刀柄都只剩下一半了。

  但是,之前所有的洪荒之氣,所有的尸山血海,所有的血腥、殺伐,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這口破敗的刀鋒中傳出。

  它仿佛主宰了整片戰(zhàn)場。

  戰(zhàn)場內(nèi)被其隔絕,一切祥和,戰(zhàn)場外則散發(fā)著濃郁的氣機,無比浩大。

  寧七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口刀,他緊緊盯著大開的城門口,陷入沉思。

  對于那個城口而言,這片戰(zhàn)場是進了城里,還是出了城外?城門如此大開,里面一定不會像看著這般安然,若是貿(mào)然進去,指不定會斷送性命。

  他斟酌片刻,便決定先不進去。遲早會有人趕來這里,里面有什么變故目前也無從得知,倒不如等人先探探路,若是危機不大,那便混著人群摸進去也不遲。

  他有預(yù)感,這個戰(zhàn)場一定不能貿(mào)然踏入,否則大有兇險。

  寧七轉(zhuǎn)身,退回了山間。

  此時已經(jīng)過了晌午,天空中的驕陽亮得通紅,山間偶爾有風(fēng)吹過,帶起滾滾熱浪。

  寧七盤坐在一顆巨樹下,閉目吐息間,天地靈氣不斷沖刷著他的肌體,銘刻陣陣道則。

  他在調(diào)息著自己的身體,要時刻保持最佳。

  一陣陣渾厚的蹄聲由遠及近,數(shù)量龐大,一時間大地都在輕顫。

  終于有人來了!

  寧七睜開了雙眼,看向大路盡頭。

  幾道長虹從天上飛來,像是一道道赤紅的線在天邊劃過,一時間,破空之聲此起彼伏。

  隨后,大地愈發(fā)顫抖,聲響巨大,如鼓如雷,宛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十來只蠻荒異種從大路盡頭奔來,身若巨象,身披戰(zhàn)甲,口中巨齒森森,樣貌無比猙獰。

  每只巨獸身上皆坐有一位青年才俊,他們春風(fēng)得意,面露神光。

  蠻獸身后跟了數(shù)十名修道之人,他們扛著大旗,迎著清風(fēng)而來。

  大旗上繡著兩個大字:武陽。

  毫無疑問,武陽城的人是第一批到達此處的。他們行動有序,在到達的第一刻就駐地扎營,準備修養(yǎng)一番。

  僅僅一夜的時間,武陽城一眾人等就趕到了這里,那等蠻荒異獸至少也是有育道境的實力。

  那幾道長虹則更不一般了,為首的是武陽城鎮(zhèn)關(guān)將軍余杜,緊隨其后的是武陽城四大家族的長老,他們分別代表了王家,陳家,李家,趙家。

  這四大家族乃是武陽城最強大,底蘊最深厚的家族,除了城主一脈,這四族在那武陽城里可謂是一手遮天。

  他們并不著急進那片戰(zhàn)場,而是在原地歇息,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寧七打量著異獸上的那些青年才俊,其中有十一名男性,兩名女性,為首的兩名男子則是一對雙胞胎。他們年歲不過二十,卻能駕馭住育道境的蠻獸,想來實力也很是驚人。

  沒過一會兒,戰(zhàn)場外的空地處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幾批人。

  他們是白劍派,黑鷹門,狂刀館的修士。

  這幾個門派都是在武陽城有一些門面的,他們的宗主向來和城主大人交好。

  可不知為何,他們所有人到齊以后竟也不曾有半分動靜,反而一個個盤坐而息,不動聲色。

  寧七懷疑有更龐大的勢力還未曾到達,不然以修道者的天性面對如此造化,怎能按捺得住性子。

  果然,天空中響起一道悅耳的鳥鳴聲,宛如靡靡之音,清脆而優(yōu)美,令人心生安然。

  天邊,三只五彩青鸞在前,數(shù)十只三色神雀在后,一時間云霧繚繞,好生氣派。

  其間,無數(shù)弟子身形空靈,盤坐于神雀之上,猶如天上神仙。為首一人仙風(fēng)道骨,白眉飄飄,抬手間大道相隨,萬物呼應(yīng)。

  另外二人竟是不過十五的少年,他們劍眉星目,神色冷冽。眾人看不出深淺,但毫無疑問,這兩位少年才是眾多弟子中為首之人!

  “恭迎圣地光臨,我等可算等候多時??!”

  余杜大笑一聲,隨即拱手相迎。原本盤坐在地上休息的眾人無不起身,連忙作揖。

  那些人的來頭可不小,他們此番可是代表了南疆中赫赫有名的三清圣地。

  武陽城只是南疆中的一個城池,而三清圣地則是南疆中勢力最強的幾個龐然大物之一。若說白云鎮(zhèn)只是依附于武陽城的無數(shù)小鎮(zhèn)之一,那么武陽城,則是依附于三清圣地的無數(shù)城池之一。

  此圣地從上古長存至今,底蘊深厚的無法想象,整個南疆都不見得有幾個能與之媲美。

  如今派一位長老帶隊,大伙兒自然得謹慎以待。

  寧七看著眼前的仗勢,不由嘆了口氣。如今有這等龐然大物的加入,恐怕這戰(zhàn)場不太好進了。

  “將軍客氣了,既然吾等已經(jīng)到臨,那么便進去吧?!?p>  長老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隨口說道。

  “且慢!”

  一道雄渾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打斷了白眉長老,一時間眾人都懵住了。

  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公然挑釁三清圣地!

  “白眉老兒,你不會認為此番只有你們?nèi)迨サ貋砣税???p>  一個渾身黝黑的中年壯漢騎著蛟龍從天上飛來,蛟龍踩著云朵,背后是眾多踏風(fēng)而來的虎形異獸。

  “彌羅宮竟也有人來湊熱鬧!”

  三清圣地的諸位看著眼前的一行異獸以及眾人,目光瞬間變得冷冽,道道殺氣頓時彌漫了整片天空。

  彌羅宮那些異獸嘶吼,低聲咆哮著,巨大的虎尾在空中抽出一道道音爆?;⒈成系谋娙艘彩抢湫Σ恢?,他們摩拳擦刀,場面一度膠著。

  如今圣地和神宮同時降臨,想來這片古戰(zhàn)場大有秘密,這兩大究極勢力從極遠處都要趕來,這地恐怕沒這么簡單。

  這對寧七來說也算是件好事,場面越是混亂則越對他有利。若是兩地修士進去以后能起一番爭執(zhí),甚至互相廝殺,他才能趁著混亂尋得好處。

  不然,若是面對鐵板一塊,眾人全都齊心協(xié)力,那寧七自然討不了好。

  但是武陽城的諸位卻是苦不堪言,原本只有個三清圣地在前,自己一眾好歹能喝口湯,如今再來個彌羅宮分一口肉,怕是連湯都不會剩給他們。

  “哈哈哈哈,兩位前輩真是迅速呢,我大燕神朝倒是來慢了些?!?p>  天空中再次傳來人聲,聽聲音像是一位青年。

  一只只狻猊踏空而來,浩浩蕩蕩,宛如千軍萬馬。一時間,聲勢宏大,轟隆作響,壓得天空都在顫抖。

  此番來人各個錦衣玉袍,紫金色綢緞上無不刺著一個燕字。

  說話那位,年齡恐怕不到十八,年輕中又帶著幾多沉穩(wěn)。他座下狻猊竟是渾身如墨,隱約間有黑色閃電環(huán)繞。

  燕王朝,是南疆中部在萬年前崛起的一個世朝。

  據(jù)傳當年燕神王殺到南疆無人稱尊,后一手創(chuàng)立了這個王朝,代代相傳,底蘊比之上古傳承也毫不遜色。

  “我還以為是燕朝某位大人物提前幾十天就派兵前來呢,結(jié)果沒想到啊,卻是被貶離燕朝的六世子燕寧飛啊,怪不得能來這么快呢。況且你這沒人為你護道,就不怕死在這外面嗎?”

  彌羅宮中,為首的弟子不屑笑道。

  “何一川,你可真是會陰陽怪氣呢,就不能學(xué)學(xué)三清圣地的諸位超然一點嗎?我就是離朝歷練幾年,到你口中就成被驅(qū)逐了?真是可笑至極!我自然無需護道者,同階一戰(zhàn)我無懼任何人,你們二位身為彌羅宮道子,也不見得能勝過我,那我還怕誰?但若是有前輩想要出手.....我倒要看看誰人這般狂妄,敢動我大燕朝的人!”

  燕寧飛無懼,一番話說出,鏗鏘有力。彌羅宮那位一聽,頓時氣得捏緊了拳頭。

  “世子說笑了,你們年輕人爭鋒,我等老一輩自然不會出手。”

  彌羅宮騎龍的壯漢笑道,眼中寒光一閃。

  何一川此時只能冷笑,六世子所言并不差,畢竟燕寧飛要年長他們兩歲,如今雖在同境界,但在層次上他們還是差了一些。

  寧七倒有些欣賞這位燕六世子,從某些角度而言,他們還挺像的。至少這位說話做事磊落,不像彌羅宮那位何一川,陰陽怪氣嘴臭無比,想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眼下這三方人馬劍拔弩張,誰也不敢妄動。

  這下徹底陷入了膠著之態(tài),不論是誰想要先進那片戰(zhàn)場,恐怕另外兩家也不會同意。

  武陽城的諸位都快哭了,如今三大宗門齊聚于此,此番一行,他們恐怕難有收獲,唯有好好跟緊三清圣地的人,才能勉強吃口湯。

  “咱們這般對峙,誰也撈不著好處,不如我們先各派一行人前去探路,各位覺著如何?”三清圣地那位名叫史蒼澤的孤傲道子打破僵局,提議道。

  先派遣一批人前去探查,如若其中并無風(fēng)險,眾人便可再商議。

  “既然史兄這般說了,我等自然無異,就怕某些向來霸道之人不愿妥協(xié)啊?!?p>  燕寧飛笑道,眼光不自覺瞟向何一川。

  何一川氣急。

  “庶子少在此血口噴人,我等彌羅宮之人做事向來隨和,又豈容你這般亂語!若你等無異議,我自然也不反對。”

  說罷,三方人馬立即從各自隊伍里挑選了一些精英,準備著手踏足那片上古戰(zhàn)場。

  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部聚集到那三批精英身上。

  寧七見狀,向著山間退去,準備待那三方進關(guān)之時,趁機繞道混進武陽城一眾里。

  此刻那片地界狂風(fēng)席卷,黃沙漫天,戰(zhàn)旗孤零。

  隊伍中帶頭的三位先行者神色凝重,他們此番探查驚險無比,須得謹慎而為!

  一番整頓后,一行人終是朝著諾大的關(guān)口走去。

  古戰(zhàn)場之秘,即將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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