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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拆穿

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不相煩 2429 2020-03-01 20:34:41

  于是,下午信誓旦旦,保證半月之內(nèi)不會踏進(jìn)醉仙樓半步的阮嬌,繼回來拿了一趟腳鏈后,又在醉仙樓的大堂待了一個多時辰。

  ??她想看看換了一身皮囊,頗有姿色的大佬蘇遲,會不會招惹出幾朵爛桃花來。

  果不其然。

  ??他那姣好的容貌,引得臨安城的貴家公子哥們,個個嘖嘖驚嘆。

  醉歡樓前幾日才收了紫鳶姑娘,現(xiàn)在又來了一位不知名的美人…

  可真是下了血本。

  物以稀為貴,是人圖新鮮。

  而蘇遲,作為醉歡樓中新來的稀罕物,一時成了權(quán)貴公子的新寵。

  “來,美人,過來給爺?shù)贡?。?p>  “敢問這位姑娘,年芳幾何呀?”

  “美人,你這臉上像是落了什么東西,來,讓本公子幫你擦一擦?!?p>  說著,一只肉乎乎的手便在蘇遲臉上摸了兩把。

  蘇遲一言不發(fā),清潤的眸子無辜地看著油膩的客人們,任由他們挑逗,這抓兩下,那摸幾把。

  他不反抗。

  因為他們給的賞錢,夠他拼死拼活干好幾月了。

  ???他第一次體會到,拿到銀子,竟能如此輕而易舉。

  而阮嬌旁邊的蘇媽媽,看著一身艷紅色裙擺,欲迎還拒的蘇遲,臉上是五味雜陳。

  除了見到恩客們掏銀子的時候笑兩聲,一個勁兒地嘆著氣。

  “阮公子啊,?您看看這兒,萬一蘇遲穿幫了…可怎么辦?”

  “這里坐的都是???,要是發(fā)現(xiàn)他是個男的,我這醉歡樓可就開不下去了啊…”

  阮嬌被蘇媽媽磨得不耐煩,剛好熱鬧也看得差不多了,便對著蘇遲擺擺手道,“美人,快來這兒!”

  蘇遲沖她溫柔一笑,兩手交握在腹前,頗有姿態(tài)地走到阮嬌面前。

  阮嬌“嘖嘖”兩聲,對蘇遲豎起拇指來,一手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往前一帶,低聲道,“不錯嘛,小龜奴,學(xué)女人走路的樣子還有模有樣的?!?p>  蘇遲眼中含笑,眸中斂進(jìn)了醉歡樓的笑語瘋狂,喧鬧酒香,悉數(shù)送進(jìn)她那雙如初生春水般的瀲瀲霧眸中。

  他彎了彎唇角,用同樣諷刺的語氣和神態(tài)回她道,“奴才學(xué)女人的樣子,是跟您學(xué)的?!?p>  阮嬌一噎,胸口憋了一口氣。

  “我說這位公子——“距阮嬌不遠(yuǎn)處的一個中年男子不服氣了,他用筷子拍了一下桌角,一臉嚴(yán)肅道,”這美人明明剛在我這兒,您怎么搶人呢?”

  阮嬌偏過頭,看了看對方的塊頭,猝不及防地一噎。

  “阮公子,這位侍郎可是最喜歡嘗鮮的,”蘇媽媽焦急地扯著阮嬌的衣角,附耳道?“您可千萬別讓蘇遲過去,不然——”

  蘇媽媽哆嗦了一下身子,不敢想象,也不敢往下說了。

  若工部侍郎知道蘇遲的身份,定會雷霆大怒,勢必好好討個公道,如果他順藤摸瓜,找到阮嬌這個源頭——

  那可就是工部侍郎和國公府的矛盾了。

  所以,她不能讓蘇遲過去。

  蘇遲將頭向阮嬌的方向一偏,沖她笑了一下,唇瓣幾不可察地開合道,“若是令尊知道此事…”

  阮嬌心里到處是“后悔”二字,似乎又看到了她爹手中,沖她張牙舞爪的虎皮鞭。

  不行,得挽救一下!

  阮嬌看著自己身上的書生裝扮,扯出一個干巴巴的笑來,對工部侍郎道,“公子,不瞞您說,我是真心仰慕這位姑娘的!”

  當(dāng)著這么多人扯謊,阮嬌的良心猝不及防地痛了一下。

  ???????而蘇遲,因為被表白得太干脆,使勁兒咽了口唾沫。

  阮嬌提了口氣,繼續(xù)胡說八道,“她是我的青梅,我們從小便互相喜歡,后來我家道中落,她為了我…”她撇過頭去,佯裝不忍說下之狀,良久才回過頭來。

  “她委身賺的銀子,都供我讀書了,如今我有了生存之本,攢夠了錢,便想與她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阮嬌用衣袖擦了擦終于擠出來的眼淚,對工部侍郎拱了拱手,“還望您能體諒。”

  這一番話,說得是痛中有情,慷慨激昂,令聞?wù)呗錅I,聽者傷心。

  連蘇遲,眼里都多了幾絲異樣。

  尤其是阮嬌用手摟著他肩膀的時候。

  他連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信口胡謅的本領(lǐng)還真是不小。

  君子不奪人之美,尤其是被樓上樓下這么多人看著,工部侍郎不好意思自罰了杯酒,慷慨道,“那兄臺便祝二人百年好合,白頭到老了?!?p>  阮嬌豪爽地一笑,回敬了他一杯,“多謝公子美言?!?p>  ???一段插曲就這么有驚有險地過去了。

  不出半刻種,?醉歡樓又是一派鶯歌燕舞,樂音靡靡之象。

  為了使人更加信服,蘇遲與阮嬌坐在了一桌,各懷心思。

  阮嬌一心撲在桌上的飯菜上,而蘇遲,則盤算著蘇媽媽會要去多少銀子。

  大堂里的客人們見蘇遲名花有主,不敢明目張膽地叫人家陪酒,只能暗勾勾地盯著他看。

  ????“來,小龜奴,吃一口?!叭顙蓨A了一口魚到蘇遲碗中,向外努了努下巴,壓低聲音打趣道,“瞅瞅你的慕名者,惦記你惦記得很呢。”

  蘇遲順從地吃了魚,為了做戲做全套,他給阮嬌盛了一碗魚湯。

  落在外人眼里,儼然是一副琴瑟和鳴夫唱婦隨的美工畫。

  只是這美工畫并沒持續(xù)太久,約半個時辰后,阮嬌突然感覺一陣頭暈,連看著面前的魚,都成了一道道分離的重影,胳膊也使不上力氣。

  阮嬌落了筷子,雙手扶額,只覺一陣惡心,她艱難地掃視了一遍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只認(rèn)識蘇遲這個小龜奴。

  “蘇遲,”阮嬌皺著眉頭,話尾拖得尤為沉重,她四肢酸麻,百骸之中流竄著一股冷冷的寒氣,五臟六腑都在叫囂著疼痛,虛弱道,“帶我去樓上,我要躺會兒?!?p>  蘇遲聞言,一雙溫潤的眸子望過去,似乎要在她臉上看出說謊的端倪,但她面上痛苦,嘴唇發(fā)白。

  裝是裝不出來的。

  蘇遲默了默,摻著她起身,只覺她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肩頭,手指也狠狠地掐著他的胳膊。

  可能是她難受,也可能,是她趁機(jī)在報復(fù)。

  他和阮嬌的梁子,結(jié)的還是挺復(fù)雜深重的。

  “呦,這不是英國公府的——阮公子嗎?”

  蘇遲抬眸,見傅元善站在樓梯的拐角,正居高臨下,得意地看著面帶痛苦的阮嬌,笑了一聲,“您可別來無恙啊?!?p>  阮嬌只覺身上越來越痛,根本沒聽到傅元善到底在說什么,她的手指緊緊掐著蘇遲,幾乎快軟癱下來,聲音微乎其微道,“走。”

  蘇遲攙著阮嬌,從傅元善身邊擦肩而過。

  “這位姑娘,倒是眼熟,”

  傅元善冷冷地笑了聲,對自己被忽視的境遇很是不滿?,他上了兩道樓梯,站在兩人對面,端詳了蘇遲一番,嘲笑道,“誒呦,蘇遲,你區(qū)區(qū)一個龜奴,在扮女人?“

  “你什么時候傍上阮公子這顆大樹了?”

  一時間,熱鬧的大堂突然靜了下來。

  ???那個女子…是蘇遲?

  英國公府…有公子?

  空氣安靜了幾秒。

  蘇遲一言不發(fā),只垂頭看地。

  阮嬌覺得身體像是被千刀萬剮般難受,眼角瞥見擋路的傅元善,厭煩地皺起眉來,狠狠道,“給姑奶奶滾?!?p>  “那我便不打攪您的好事了。”傅元善拱手行了一禮,在下樓梯時,佯裝拌了一下,一手拔了阮嬌頭上的束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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