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不是什么矯情的人,既然都送上門來了,那就接受。
哪有姑娘家不喜歡新衣裳的,林靜心里也是暗自羨慕,怎么會有人這么好命!
“林醫(yī)生,你先挑?!彼吭谑罪椉苌厦媲皵[了各式各樣的禮服,眼睛都給她看花了。
“我不太會挑,曲小姐你替我選可以嗎?”她一眼就看中了掛在中間的那套金色漸變的禮服上,喜歡得眼睛都移不開來,可是她的自尊告訴她,不可以開口向其他人要什么。
“嗯?!痹淠鹿首魉伎嫉目囱矍暗囊慌乓律眩瑥那案绺缭诘臅r候,家里辦宴會的時候也會弄一大排禮服來讓她選,每每有喜歡得移不開眼的時候就會給哥哥撒嬌,讓哥哥給她選。
那林醫(yī)生明明已經(jīng)看著那衣裳眼睛都移不開了,大概是想著這是韓書黎的家吧,就跳著過去把衣服取下來:“這是阿黎送給我的,我有權(quán)利把它送給誰?!?p> 說著把衣服塞到她懷里:“快去試試?!?p> 林姨連忙扶著她:“曲小姐,你這腿可得小心點?!?p> “我很小心的?!辈铧c摔倒的人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很小心,他自己都不信,她找一凳子坐下說:“林姨你陪林醫(yī)生去試一試,一個人不方便?!?p> 林姨不放心的雙開手,林靜拿著衣服心思被一個小姑娘看穿也有些羞紅了臉。
她擺擺手:“穿這種衣服最麻煩了,去幫幫她?!?p> 林姨叮囑道:“那曲小姐,你別亂跑啊!”
“我保證。”
只差指天發(fā)誓了。
林姨才帶著林醫(yī)生去試衣間換衣服,還不放心的回頭看她兩眼。
諾大的一間屋子里面還有試衣間,韓書黎這是準(zhǔn)備金屋藏嬌,給人姑娘打造一個金絲籠,其實大可不必,光美色就沒幾個姑娘能脫他的魔爪。
“林姨,知道曲小姐是干什么的嗎?”林靜吸著一口氣讓林姨幫她拉拉鏈。
雖然那天戳了人家痛處,林姨對這位林醫(yī)生有些愧疚,這也抵擋不住對她的不喜。
沒事打聽曲小姐的事,非奸即盜,林姨就著她吸著的一口氣把拉鏈一下拉上來:“不知道?!蹦钦Z氣硬生生的。
拉鏈拉上來的緊繃感讓她醒過神來,原是自己逾距了,連忙解釋道:“我只是看林小姐對禮服這么了解,有些好奇?!?p> 對于這個牽強的解釋,林姨皮笑肉不笑的答到:“曲小姐本就生活在這個圈子。”
圈子?
這兩個字在她心里咯噔一下,一時間讓她晃了神。
“林醫(yī)生,可以了。”
林靜才回聲,打開門走出試衣間就是一扇大大的鏡子,及踝的長裙,自上而下的漸變,光的折射下閃閃發(fā)光,一字肩剛好把她的鎖骨露出來,別樣的性感,卷發(fā)斜披下來,好有韻味。
“很漂亮?!痹淠掠芍缘母袊@道:“林醫(yī)生你好適合這套衣服?!?p> 她拘謹(jǐn)?shù)恼局粗R中的自己,有當(dāng)初姐姐的影子。
“林醫(yī)生?!笨此蹲×嗽淠潞傲艘宦暎骸傲轴t(yī)生。”
連喊了兩聲林靜才回過神來:“穿上這身衣服太像我姐姐了,有些失神了?!?p> “你姐姐一定很漂亮?!?p> 對于稱贊別人,向來她是毫不吝嗇的。
“是很漂亮?!毕鄬ζ綍r的謙虛,對于姐姐林靜的回答很肯定:“我姐姐不止漂亮。”
對于有才華和能力的人,用漂亮來形容是一種貶低。
至少大多數(shù)人是這樣認(rèn)為的。
袁卿穆深知這個道理:“很期待能見到你姐姐。”
“對不起,我說太多了?!绷朱o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把頭發(fā)撩在耳后:“我去化妝?!?p> 待她走后林姨扶著她在哪里拉拉扯扯的選衣服,林姨說:“這位林醫(yī)生好像對她姐姐很尊敬。”
“是呀!”可能是為她付出了太多:“我也很尊敬我的哥哥。”
“曲小姐還有哥哥?”難怪她會好奇,畢竟從她昏迷到現(xiàn)在,從來沒有人來看過她。
提起哥哥她的臉上很失落,她嘆了一口氣:“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人,念書很好,學(xué)歷很好,工作能力很強,性格很好,可惜……”可惜說沒就沒了。
“沒事,畢竟有一個這么逗人喜歡得妹妹,誰都會吃醋,都是一家人,以后會好的?!?p> 她點點頭。
看來她是誤會了,哥哥怎么會吃她這個妹妹的醋,巴不得全世界都愛他的妹妹,連爸媽都說他過于寵溺了。
沒有機會了,再也沒有機會讓哥哥給自己選禮服了。
她又嘆了一口氣:“我要上樓睡覺,沒興趣了。”
說著扶著墻一瘸一拐的往門外走去,林姨一臉懵,不知道是哪里惹她不高興了。
林姨對她很寬容的,在她心中這姑娘死里逃生,脾氣壞一點還是可以理解的。
“過來一點?!表n書黎坐在沙發(fā)上指揮安迪掛娃娃,那圣誕樹擺在客廳中間,高度快要到二樓了,安迪坐在樓梯上又把手往左一點說:“夠了嗎?”
“往右?!?p> “到底往左往右?!?p> 正在此時她眼圈紅紅的走出來,一瘸一拐的,韓書黎立刻走過去扶她:“沒有喜歡的?”
“我想睡了?!彼龗觊_他的手:“不要扶我。”
幾乎是用吼的聲音。
安迪半天沒有得到回應(yīng),聽到這一聲吼聲被嚇得差點掉下來,看一眼老韓的樣子,也沒好到哪里去。
看老韓吃癟的樣子他就……很高興。
林姨跟在她身后出來也是一臉苦惱。
“她……”韓書黎也是被吼得莫名其妙,磨不開面子,但還是問道:“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突然生氣了?!?p> “去準(zhǔn)備晚餐?!?p> 他擺擺手。
這姑娘的脾氣他也是摸得三五分清楚了,肯定是誰又觸到她的底線了。
這是個一點都不能碰逆鱗的姑娘。
她一瘸一拐的跳上樓梯,腳上的痛感讓她清醒,哥哥和父母離去的事實又重新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他們的遺體仿佛就在她的眼前。
她以為故意去淡忘就可以減輕那種痛苦,只是每當(dāng)她想起哥哥的時候那種突然襲來的痛苦讓她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