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集
第二天早晨,剛吃完早餐,那個電話又來了,夏碧希一聽,不由的叫了出來:
“蔣文珍?你在哪里?”
“希哥,快來……。”
又是一陣盲音。
張母問:“文珍就是那次和你們?nèi)グ儇洿髽墙o王軍孩子買東西后就沒有再來了,我也正奇怪,她怎么了?”
夏碧希再一次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馬上打電話叫離營業(yè)廳最近的兄弟去查詢一下,過了沒多久,回復(fù)道:
“老大,你說的0691區(qū)號是云南勐臘縣的?!?p> 勐臘縣?蔣文珍為什么去那里,看情形必是萬分危急之事,可她有個局長舅舅,為什么找我?夏碧希想到這里,忽然渾身一個冷顫,這一切只說明了一件事,她已知道張文的行蹤,而且正在面臨危險(xiǎn)。
他問:“伯母,您有蔣文珍的相片嗎?”
張母道:“單獨(dú)的沒有,那次我拖上文子三個人照了一張,所以我?guī)砹?,沒事時看一下。在臥室里,我去拿來。”
夏碧希嗯了一聲,忽然對蔣文珍充滿了好感和敬佩,樹有高低,人無完人,蔣文珍雖然有著不是,可她對張文卻是一往情深,她寧愿拋開安逸的生活,不顧艱辛甚至是危險(xiǎn)去尋找張文,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慷鰹榻Y(jié)拜兄弟又情以何堪?
他給王軍去電話告訴了自己的推測,王軍激動地說一同前去,因?yàn)樽约阂矞?zhǔn)備去云南一帶看一下市場。
“那馬上下來接我。馬上。”
張母拿來相片,他看了一眼放入衣兜里。
張母道:“到底怎么了?事到今天,你必須告訴我?!?p> 夏碧希握住老人的手,激動地道:“蔣文珍現(xiàn)在多半和文子在一起,可能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我要去一趟。有消息了就是好事?!?p> 張母眼睛張合間就滾出淚來,“去吧去吧,無論怎么樣,幫我把文子帶回來?!?p> 這時櫻子已裝好一套換洗衣服走過來,邊走邊往提包里放入兩疊人民幣。
“現(xiàn)在什么情況一無所知,而且你人生地不熟,自己要小心。要不,你不叫兩個兄弟去,那我跟你去?!?p> 張母道:“好,你們一起去?!?p> 夏碧希拍著她手道:“就是什么情況也不知道,所以你才不要去。放心,我會很快回來,你們等消息就是。而且……?!?p> 櫻子問:“什么?”
夏碧希笑道:“反正一個月也懶得等,還不如個人出去透透氣?!?p> 櫻子粉臉一紅,心中甜蜜無限。
路上,王軍道:“托改革開放的福,現(xiàn)公司發(fā)展越來越好,周邊地區(qū)也找我們幫找訂單,現(xiàn)貨有的是,所以我想多多拓展銷路。朋友們也建議我去云南轉(zhuǎn)一轉(zhuǎn),我本來也準(zhǔn)備往景洪、PE市這些地方去,正好同路?!?p> 夏碧希道:“我們等下買點(diǎn)水和干糧,輪流開車,息人不息車。不知道現(xiàn)在他們到底什么情況?!?p> 兩人也分析、猜測了半天,始終不能自圓其說,干脆不去想了,日夜兼程,一個開車另一個就休息。
到了勐臘縣縣城,夏碧希叫王軍先去辦事,自己提著布包走下車來。
王軍道:“老大,有什么事馬上通知我,我回PE市去看看,反正不遠(yuǎn),我會立馬趕過來?!?p> 夏碧希揮揮手,王軍掉轉(zhuǎn)車頭絕塵而去。
勐臘縣乃XSBNDZ治州下轄縣之一,總面積七千多平方米,東、南被老撾半包,西南隅與緬甸隔瀾滄江相望,主要以傣、哈尼、瑤、彝少數(shù)民族分布居住。
勐臘縣盛產(chǎn)茶葉,尤以南臘河最出名,傳說釋迦牟尼巡游至此,熱情好客的人們獻(xiàn)了很多茶水,喝不完的就倒入河中,滿河茶香彌漫,故而也叫“茶水河”。
夏碧希走到電桿下面,燃了根香煙,然后回?fù)芰四莻€電話號碼。
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問:“找哪位?”
夏碧希道:“請問你那是哪里?”
“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了?!”
夏碧希自己也笑了,心想這樣問多半是這個結(jié)果,聽那口音也是四川人,看情形是在這里做生意的。他又撥通了,而且跟著說道:
“對不起打擾一下,我是做茶葉生意的,前幾天我一位朋友用這個電話告訴我她手中有一批茶葉,后來沒聯(lián)系了,可我需要這批貨,所以想來了解一下情況?!?p> “那你來吧?!?p> 夏碧希招了輛摩托車告訴了中年男子說的地址。
那是南邊的一個商鋪,經(jīng)營著水果和茶葉。中年男子看見夏碧希走過來忙笑著招呼入座,告之自己已來勐臘四年多了,主要是經(jīng)營茶葉為主。
“你完全來對了,”中年男子道:“我這里成品和半成品都有,純粹的普洱茶,我是樂山人,樂山的普洱茶很多都是我這出去的?!?p> 夏碧希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你這有我何必聯(lián)系別家的呢,這里氣候舒服,風(fēng)景麗人,我順便游玩幾天,等我的貨車過來了然后一起走。價格你一定要優(yōu)惠點(diǎn)?!?p> “放心,童叟無欺,生意講究誠信?!?p> “謝謝謝謝?!毕谋滔L统鱿嗥溃骸拔疫@朋友過來旅游,和我話沒說清楚就斷了聯(lián)系,但在你這里打過電話,幫我看一看?!?p> 雖然整天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但漢人終究不多,而且蔣文珍那張?zhí)O果臉更好認(rèn),所以中年男子一下就想起來了?!笆撬?。我記得很清楚,這十多天總共才只有幾個漢人來我店,錯不了?!?p> 夏碧希神情一振,遞過去一支“大重九”牌香煙,中年男子想必未曾吸過這么貴的,兩囗就吸了一大截。夏碧希心中好笑,干脆把那包煙丟在他旁邊的凳子上。
拿人手軟吃人口軟,中年男子把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那女人來過三次,有兩次是早上買菜,一次晚上隔壁買那個散裝高梁酒,她每次來都是很緊張慌亂的樣子,總是先丟五元錢給我,然后才打電話。但每次都好象沒有順暢地通過話,有次甚至剛通又掛了,之后又在我蘋果堆里挑來選去,可一次也沒有買。真正怪人一個,本想說兩句,后來我注意到,她放下電話去故意選蘋果時,我的門口又多了兩個人,一個漢人一個彝胞,一句話都不說又跟著那女人走了??隙ㄊ且换锏?,而且那女人好像很怕那兩人。真不知道是什么事,各掃門前三尺雪,我更不敢去探問,電話打就打,不打也無所謂。
夏碧希早已料到蔣文珍人身自由已被限制,所以三次電話都是半途而廢。他問:“晚上也來買酒?那離這最近的彝胞住哪里?”
“出鎮(zhèn)半里路就有一個寨子,在一個山坳里?!?p> 夏碧希伸了一下腰,道:“也累了,我先找個地方住下,然后邊游玩邊找,一切盡力而為。最近的旅館在哪里?”
中年男子朝對面一指,他回過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那就有一個小旅館,當(dāng)真近在咫尺不相逢,那旅館招牌只是一塊木牌掛在門邊,用毛筆寫了“旅館”兩字,確實(shí)不惹眼。
他告辭中年男子,走進(jìn)旅館要了面街的房間,推開窗戶,正看見那中年男子在那里清理水果。
他沏了一杯普洱茶,又叫了飯菜,吃飯之前又去檢查了一下電話音量,然后把電話放在桌上,總怕?lián)腻e過來電。
電話是來了,卻是櫻子的。
“今天應(yīng)該到了吧,現(xiàn)在在做什么?”
他淡淡講了一下。
櫻子叮囑他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千萬千千萬萬第一時間告訴她。跟著,她說:“想我嗎?”
夏碧希道:“很想。人非圣賢,其實(shí)我很早以前就想你,只是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說?!?p> 櫻子咯咯咯笑著,隔空一個香吻飛了過來。
那蔣文珍又會不會再來打電話呢?如果不來,又怎么去尋找?夏碧希心中念道:還有文子,他是不是和蔣文珍在一起,現(xiàn)在他們經(jīng)歷的又是一番什么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