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農(nóng)婦正在收拾廚房,敲門聲對她沒什么震動,而譚中就不一樣了,拉住她,幾乎是湊在耳邊叫她先問清情況。
“誰?做什么的?”
一人心想:亂蒙吧。答道:“物管,查收電費?!?p> 譚中這才松口氣,示意農(nóng)婦去開門。這房子龍爺說兩年沒人住了,他想物管怕早就盯牢了,只待有人入住問帳。
房門剛開一道縫,三人迫不及待直沖進去,張文槍指著叫喝著,譚中臉如死灰,想有所動作,兩個便衣已撲上去,死死把他按在地上,咔嚓一聲把他銬上了。農(nóng)婦嚇得瑟瑟發(fā)抖。
張文望著她,問:“你是他什么人?”
農(nóng)婦道:“我、我什么也不是。我不認識他。我男人在工地上上班,農(nóng)村現(xiàn)沒什么活,我就想來城里做點什么,今天在勞務(wù)市場有人來問我給煮飯干不,說一天八十元,比我男人工資還高,我就答應(yīng)了。我男人還說不可能,沒想天快黑那人真的來了,當(dāng)時給了三千元,叫我到這里來負責(zé)一天三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p> 張文不再去搭理,去幾個房間看了一遍,示意把譚中押走。他長長松了口氣,心想這幾天大家雖然累的夠嗆,也算功德圓滿,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來到門崗,他叫把譚中押到不遠處的車上去,自己走進值班室給中隊長匯報喜訊。
中隊長剛躺下,跟著翻身坐起,大聲道:“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我馬上匯報局長,我們在局里等你,今晚一人來一瓶啤酒慶祝一下。”
張文道:“好啊。我說隊長,可以叫兄弟們?nèi)砍妨?,這兩天他們也辛苦了,叫他們回去好好補一覺?!?p> “對對對,”中隊長道:“我馬上叫他們解除警戒?!?p> 張文放下電話,渾身無比輕松。他掏著鑰匙往吉普車走去。這條街比較幽暗,自然也很冷清,可他感覺卻是那么美麗。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幾個人唱著《萬里長城永不倒》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有些歌詞竟是風(fēng)牛馬不相及。一人幾乎要嘔吐,好歹忍住了,叼上煙問張文:
“哥,有火嗎?”
張文道:“沒有,你們快走,我們在辦事?!彼鞠胝f應(yīng)該掂量酒量而為,何必充英雄,忽想到自己也曾酩酊大醉而丑態(tài)盡現(xiàn),當(dāng)下就忍了。他轉(zhuǎn)身拉開車門,忽然太陽穴就被鋼管重重地砸了一下,一時目眩氣緊癱瘓在地。
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那兩個便衣警員幾乎沒回過神來,脖子上已架上了匕首,一動不敢動。招呼張文那人一聲口哨,一輛黑色的沒有牌照的長安面包車電一樣沖了過來。
譚中好想再去揍張文兩下,被人攔住,趕忙鉆進長安車風(fēng)馳而去。幾分鐘時間,他感覺從地獄又回到了天堂,心中不停地嘶吼著,可世事難料,命運多變,他更想不到從這一刻開始,他和張文的生死已經(jīng)捆綁在了一起。
一路狂沖出城,來到一個山彎處,長安車停下了,譚中快步轉(zhuǎn)到一輛早巳等候的轎車上面。
龍威遞過去一個紙袋“這些錢你外面用。我也只能這樣,今后何去何從全靠你自己了?!?p> 譚中很激動,道:“龍爺,謝謝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還追隨您,報答您?!?p> 龍威拍了拍他肩膀,跨下來,然后揮了揮手,轎車一溜煙就鉆進了夜色中。他叼上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囗,那一刻,他真想知道張文又是什么樣子。
那兩個警員驚魂未定,七足八手把張文扶到車上。
“張隊,張隊,你醒醒?!?p> 張文悠悠醒來,問:“譚中呢?”跟著意識到多此一舉,狠狠地拍打著方向盤,恨不得拍碎。
他做夢也想不到會發(fā)生這種事。
局長和中隊長更是始料不及,本來已準備了酒菜簡單慶祝一下,卻等來一場竹籃打水空歡喜。
“什么,跑了?”中隊長剛準備倒酒,聽張文一說,哪里還有心思去吃喝?!皝y彈琴,現(xiàn)在崗哨也撤了,肯定已跑出去了,還怎么抓?”
局長道:“人不認識,車子沒牌照,現(xiàn)在一切線索都石沉大海。本來我準備上報省廳邀功,這下只有請罪了?!?p> 張文無比難過,“對不起局長,是我失職?!?p> 局長瞇了一下眼睛,道:“這不怪你,那伙人把時間、地點掌握的太精確了,而且有意無意地讓你們發(fā)現(xiàn)譚中,抓住譚中其實完全就是一個局,是為了讓你們撤回崗哨。但這一步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是意料不到的,所以小張你也不要太自責(zé)?!?p> 中隊長道:“那房子是誰的?”
張文道:“是誰的已經(jīng)不重要,那根本成不了線索。”
一時間空氣變得很凝重,掛鐘在墻上嘀噠嘀噠地響,就好象敲在三人心頭一樣。
張文更是難過、羞愧不已,回到家一口氣就喝了兩瓶啤酒,恨自已應(yīng)該多叫幾個人去的,恨自已不應(yīng)該馬上叫兄弟們撤崗撤哨的,也恨自己簡直不經(jīng)打……兩瓶啤酒還在肚中,他已經(jīng)恨了一萬遍。
有些人得過且過,而總有那么一些人,把責(zé)職和正能量看得比生命還重要,而就是因為這些人,才讓社會充滿了生機和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