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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憶雜記

第二章 光明

舊憶雜記 冰鴻翼 2185 2020-01-29 23:35:33

  這旁人幾乎不能聽到的低語聲,卻打開了我記憶深處的泉眼;泉水似巨龍一般襲向我許久未去在意的淚腺,沖淡了我眼前的一切。

  依稀記得,那天也是這樣寒冷的日子,初入九月的城市還保留著原屬于夏日的濕潤,可原屬于夏日的溫度卻不知所往了。

  “快點去休息了,明天要去初中報道了?!笔煜さ呐曈衷诙呿懫?;像極了母親的聲音,我迷茫地抬起頭,映入眼簾地卻是母親模糊在油煙之中的背影,絲毫沒有和其他人交談過地痕跡。正在思索之際,忽地發(fā)現(xiàn)那股于我而言極具辨識度的嗓音里夾雜著幾絲不易被發(fā)現(xiàn)的陌生;和現(xiàn)在的母親相比,這聲音少了幾分尖銳,多了些不會輕易交給他人的溫柔。使我不禁愣在了原地,期待著被提問者會做出怎樣的回答。

  “知道了,畢竟是去和新同學(xué)見面,肯定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未有多長時間的等待,被提問者便用著十分讓我驚詫的聲音作出了這樣帶著些許稚氣但又洋溢著朝氣的回答。

  “絕對沒有錯。。”我站起身來,低聲說道。

  “這就是我的聲音?!蔽业拇竽X仿佛沒有經(jīng)過任何的思考一般,讓這句聽上去匪夷所思的話語脫口而出。

  雖然已經(jīng)有了三年的間隙,但要快速的分辨出來著實不具有什么難度,畢竟每天都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當然不會感覺出有什么樣大的變化。

  隨著這個兩個答案的確定,我卻越發(fā)地覺得不可思議起來:“這個’被提問者‘居然是我自己嗎???”我心里如是想道。

  “哈,你可都要感謝你老爹手氣這么好,一下就把最好的那個學(xué)校抽中了,全市第一哦,一定要好好發(fā)揮!”正在我仔細地挖掘那些深處地記憶時,一個粗獷的嗓音趁機溜進了我的耳朵。這個答案,我沒有像前兩個那般糾結(jié)。

  “父親。。嗎?!蔽铱嘈χ驗檫@聲音,和現(xiàn)在的父親相比,多了幾分陽光和勇氣,好似翻滾的江河。

  “就是,你以前也聽說了,我們這里好多的人才都是從這里出去的,你也要努力,爭取三年之后留在本校好好發(fā)展。母親再次發(fā)話了;這句許多家長都會說的話中,卻洋溢著母親前所未有的歡悅。

  隨著這三個答案的確定,三年前的一幕幕,瞬間展現(xiàn)在我的眼前。

  那是小學(xué)畢業(yè)之時,我從母校兩百多人中“脫穎而出”,成為整個學(xué)校,甚至整個區(qū)中,為數(shù)不多的“天選之子”,進入了這一所當之無愧為全市第一的中學(xué)就讀。我清楚的記得,報道前一天,我?guī)缀跻恢痹诖采现貜?fù)著左右翻滾的動作,但到了第二天卻依然活力十足,因為這意味著,我從一個神話的閱讀者,變成了”撰寫者“,直白點來講,我成為了“神話”。

  母校給我的第一個驚喜,就是她的操場。與眾不同的塑膠顏色,清晰的跑道劃線,于當時的我而言,驚人的四百米每圈;布滿著高大的球門的足球場,每隔一段距離便用白色顏料與先前的綠色區(qū)別開來,場上也有十分規(guī)則的比賽用劃線。作為一個才從“路障當門框,一踢進天堂”的小學(xué)操場中“解脫”出的我,這完全是“殿堂級”的享受。

  “你看,就這個操場,多霸氣!這下讓他們隨便怎么踢都不可能飛出去了?!蔽业囊晃恍W(xué)同學(xué)走上前來,對著正在面著操場發(fā)呆的我說道。

  經(jīng)他一點,小學(xué)同學(xué)常常將足球踢出圍墻外的場景再次重現(xiàn),使我不禁發(fā)笑;小學(xué)修在區(qū)中算為繁華之地。所以大小十分局限,球場”就更不必多言。同學(xué)踢出的球總會飛到大街之上,隨即而來的大街上陌生人的大聲責罵。開心之余忽地想起近來高空拋物傷人事件甚多,可謂是層出不窮,情到此處,還是有些許的后怕。

  母校帶給我的第二個驚喜,就是她的食堂。伙食這個東西,可不僅僅是學(xué)生之間談?wù)摰氖虑榱耍羌议L之間一直津津樂道的話題。畢竟各位家長怎么可能只局限在師資、成績、學(xué)習(xí)環(huán)境這幾個老掉牙的話題呢?這樣比較起來,未免太過“俗氣”;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對于評判一個學(xué)校的好壞,乃至一個人的人生的走向,都是具有決定作用的。話又說回來,當今世上還有真真正正,心甘情愿地被他人在大眾聚餐如此公開的場面下比較得體無完膚嗎?不占多數(shù)。如今幾家人碰到一起談?wù)搶W(xué)校,話題總會掠過至學(xué)校的飲食如何,總是為了在朋友、親戚一起聚餐的場面上為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贏下一些根本沒有實際意義的籌碼。這就是”虛榮心“超脫了個體,作用于家庭的最終結(jié)果;通俗一點講,就是為了面子奮力拼搏。不過大家也都能理解,畢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要不然,在學(xué)校問題前談起伙食的時候,其他的人怎么會顯得如此的風(fēng)清云淡?搖著頭說著:”我們孩子學(xué)校的伙食,差到不想敘述了。“這樣或許違心的話呢?證明這人世間,還是充滿著人情味的。

  母校的食堂和操場一樣,第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大,但與操場相比,食堂又少了幾分華麗的鋪陳,多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息,總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在母校中,這里便是離家最近的地方。

  那天,報道的地點同樣是在食堂;我拿著母親遞過的根據(jù)入學(xué)考試得出的分班情況,站在了第二個窗口前,和其他許多人一樣,開始了等待。

  ”哦?你也抽到這個學(xué)校了嗎,看來咱們小學(xué)的風(fēng)水還是不錯的嘛?!罢斘业椭^看著地面之時,被分到一班就讀的那位同學(xué)對我發(fā)問道,將我拉回了現(xiàn)實。

  我應(yīng)聲抬頭,重新打量著我面前這位自始至終都在抱怨小學(xué)操場小的人,如今得了一些好處,便又開始了無休止的贊揚。我便隨便應(yīng)付了一句:”嗯,運氣還是多好的?!?p>  隨著前面的人一個個離開,終于輪到我了。

  我坐在了我們班主任的面前,她看起來已有四五十歲的光景,一些皺紋和和稍微泛黑的白色已經(jīng)分別爬上了她的眼角,纏住了她的頭發(fā)。

  ”你好,同學(xué),我姓趙,你可以叫我趙老師,很高興認識你喔,中午回去把指甲著裝整理一下,下午兩點記得準時來報道哦,千萬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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