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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從不欺良人

第九章 此杯,祝她遇良人

歲月從不欺良人 清風與酒一壺 2285 2020-01-29 17:37:01

  劉風和李佑兩個人一起在老學校旁邊找了個燒烤店,這個燒烤的味道對于劉風來說是陌生的,這個他還記得這里以前是一個米粉店,每天早早的起來就來這里吃早餐,然后上學,或者是打包兩份一起帶走,是他答應她的。

  不可避免的就談起了木姍的婚禮,兩個交心的朋友在婚期前聚了一頓,李佑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劉風的心路歷程的,當時畢業(yè)的時候兩個人也曾酩酊大醉過,當然,是李佑陪著劉風的。

  劉風以為畢業(yè)后就可以放下很多,也不再承擔很大的壓力了,到時就可以不再壓抑自己,就可以去追求自己以前續(xù)寫那一次又一次斷了的故事結(jié)局,可是,等劉風興沖沖地去問,去聊天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一切都變了,他有點慌亂,不知道怎么辦,他于是再努力的去找,可是,再也找不到她曾經(jīng)的蹤影,而畢業(yè)后的她,是顯得那么陌生,是近乎冷漠了。

  畢業(yè)后的第三天,劉風要準備回村里老家了,臨行前,劉風聯(lián)系她,說想找你見個面,她說她已不在這座城市了,這第一次受到了拒絕,劉風心里堵得很難受,于是那一天的行程徹底被打亂,于是那一天的夜晚就是李佑陪著他喝醉了酒。

  今次再見,不自覺間說起了從前,又都繞不過劉風的那道坎,雖然結(jié)局已然很明朗了,似乎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必要了,可是多年未見的朋友,除了相互回憶起那些一起走過的昔日往事之外,似乎也沒什么好聊的了,畢竟多年都沒有經(jīng)歷過相同的事情了。

  歲月與人生,大抵都不過如此。

  分散多年的一次相聚也沒有多少心情激動,仿佛兩個人都覺得這次相聚是理所當然的,就像沒有分別多久一樣,仿佛上一次相聚就在昨日,劉風和李佑兩個人僅僅是下酒而已,顯得平淡不已,到底是長大了些,成熟了些,兩個昔日意氣滿懷的少年終究是不見了,很多事情當時意難平,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是酒桌上的一個談資,娓娓道來還夾雜著一些笑聲。

  可是李佑太了解劉風了,李佑知道,劉風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切都是讓自己知道他已經(jīng)不再糾纏過往了,風輕云淡,瀟灑回來,李佑也一直維持著這輕松的氛圍,很多話都沒有去捅破,在旁邊倒著小酒,打著配合。

  李佑心里明白,劉風這個戀舊的人怎么會變得如此灑脫了,更何況還是談及了她,那幾句玩笑里的笑聲,說句實話,劉風心里的無奈和苦澀掩飾的并不好,甚至還有時情難自禁,掩飾不了,不管是對于劉風的理解,還是對他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李佑第一感覺就知道,劉風還是以前的那個很傷心的劉風,是來找他喝酒了。

  成年人的穩(wěn)重在這頓久違的聚餐上盡顯無疑,有一種循序漸進的感覺,可李佑明顯感覺得到,高潮的爆發(fā)就要來了,劉風的情緒漸漸有點壓抑不住了,李佑做好了準備,為這個好兄弟時隔多年再醉一次。

  “佑哥,我真的好后悔啊,我后悔我當時故作不懂,后悔當時自以為是,我后悔當時在她轉(zhuǎn)身時沒有喊住她一句,真的好后悔啊。如果再來一次,真想說去他媽的試卷,怕個鳥成績,我就是喜歡你,可是如果真的再來一次,佑哥,佑哥啊,我又是真的做不到啊,我為什么過得如此艱難啊,連如果,都不敢隨心所欲,更何況去面對那時的她?!?p>  “佑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我后來不該走的,我當時真的愚蠢,再一次的自以為是,我以為真的能放得下啊,我真的感覺如果不見,我就是解脫,所以十年前的那一次,我什么都沒有顧上,就自己一個人走了,可是到了今天,到了今天我才真正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就是一個懦夫,自以為是的蠢貨?!?p>  “佑哥,我這次回來,真的不是想證明什么我是如何灑脫,又或者是放下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我回來,只是想說,我輸了,且一塌糊涂,我來也只是想送出我最后的祝福?!?p>  佑哥,我……

  李佑在旁邊靜靜地聽著,但也瘋狂的陪著劉風喝酒,爆發(fā)了后,兩人就不再是經(jīng)歷許多風雨的成年人了,卻像是一個曾經(jīng)易不顧后果的少年,醉就醉得毫無顧忌。

  李佑是知道劉風還沒有放下,甚至還可能更加嚴重,但最后劉風的樣子還是出乎李佑的意料了,未曾想,往日深情竟已成災。

  燒烤店的老板在催促著打烊,酒瓶子也倒得七七八八的,兩個相互攙扶的身影走了店子,還滿嘴的胡話,這胡話不荒唐,盡是傷心語。

  深夜的路燈昏昏黃黃,一條馬路上,也不全是有光,明暗交錯間,有著兩道瘋瘋癲癲的身影,只是狼狽的卻只有一個,似最后的癡狂。

  這條傷心路一個人到底是走不出,只是有酒,喝醉的話只會留下無盡的凄涼和可憐,所以將這酒啊,留到了現(xiàn)在,將這心底話也都說了出來,劉風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暴露自己心事的人,可這一次,不吐不快,不吐的話就難以走出,但這也是要借酒,可是即便醉得再厲害,劉風也不會將這些話說給她聽,寧愿所有都埋葬了,寧愿自己都如此狼狽了。

  這一條路快走完了,走完了就好了啊,就可以躺在床上,睡個昏天黑地的,睡個沒心沒肺的,等再醒來時,只做大夢一場吧,這是一個傷心人該有的覺悟,也只得如此去療傷。

  還有三天,木姍的婚期就到了,到了那天,所有的一切就真正的有了結(jié)局,無論喜悲,劉風覺得,自己來了就好,看到了她就好,然后再給自己找一個歸宿,對不起了別人,對自己,還是善良一點吧。

  到了房間里,收拾好躺在了床上,劉風真的好醉,可是還在說著再喝一杯,李佑在旁邊看著他,輕聲對他說,先休息吧,我們下次再喝。劉風還是留了一絲意識,也就沒有折騰了,閉上了眼,準備睡去,李佑也悄悄把門給帶上,走了出去。

  一切又變得靜悄悄的了,時間緩慢流逝,劉風雖然停止了折騰,可嘴里也在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胡話,他突然伸出了手,像握著一杯酒,像對著一個人,說著,這杯酒,祝賀你遇到了如此良人,恭喜。

  此舉,此言,終于是這個醉酒人最后的意識了,這個躺在床上的人,終于像是一灘爛泥睡了過去,只是眼睛總是濕的。

  歲月有歌,到最后,聽不到歌了,只剩下了無言的歌詞還在繼續(xù)。

  人生如戲,大多不稱意,卻要上演著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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