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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從不欺良人

第八章 十年在外,恍若一夢

歲月從不欺良人 清風與酒一壺 2752 2020-01-29 17:36:18

  一路顛簸,窗外的風景開始變得緩慢,劉風也慢慢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外面,熟悉的景終于是不要浮想了。

  即將??康恼臼呛游髡荆瑲w途的景是熟悉的,但劉風卻覺得有些別扭,因為這些景物的順序都是與他記憶是相反的。

  十年前的一天,一個人坐在窗邊正努力記住這些可能都不會再見的景,一大片收割了的稻田,過了之后,就會出現(xiàn)一個有著炊煙的小村落,然后啊,是一條只剩著幾灘積水而早已斷了流的大河,然后就是夜幕上的滿月啊,黑暗里的幾點燈光。

  越走越遠了,真的是記不住了,也許余生的記憶就到此為止了,劉風想掩飾著什么,他趴在了桌子上,身體微微地聳動。

  到底還是忍不住了,最終還是受不了了,劉風還是哭了,一意孤行的離開不是本意,說走就走的那一口氣,只是才離開不久就徹底泄了氣。

  恍惚間就是十年,劉風只是看著窗外的景色,也不再追溯記憶的開始,已經(jīng)決定回來了,看看現(xiàn)在的景色不就極好了嗎?確實,這樣簡單的道理有什么好難懂得。

  看了沒有多久,劉風還是閉上了眼簾,感受著列車逐漸放慢的速度,終至完全停下,劉風睜開了眼睛,卻是一片模糊,唉,道理淺顯,跨不過的都是當事者,傷情人。

  劉風懂了,現(xiàn)在他自己就是那個怎么說也說不通的不明白道理的,寧愿不被理解的苦情人,他再也不乖生活中遇到的那些同樣的人了。

  行李放在了站臺上,整理了一下衣著,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掩飾,都知道的,劉風只不過在提醒自己已經(jīng)到了,快回到現(xiàn)實中吧。

  其實一切都還過得去,不就是畢業(yè)了難受一陣子,找不到了難受一陣子嗎?

  還有什么,剩下的也不過是余生的忘卻罷了,十年前的劉風是這樣安慰著自己,也是算明白了余生也差不多就是這些了,可終究沒有算到,還有一件足以打破他一生規(guī)劃的事,那就是去參加她的婚禮,為此,可以放下一切曾經(jīng)的慪氣與糾結(jié),可以放棄一切現(xiàn)在的機會,這一切換來的不過是看著,婚禮上的她的手上多一個婚戒。

  很多的不明白,很多的不理解,是的,很多朋友都發(fā)消息過來問為什么,看著這些消息,劉風有時候自己也不太明白,說不清楚,卻認為值得,就當是十年后的又一次一意孤行吧。

  也許,只有當時應允了劉風的許先生才懂吧,同病為何相憐?因為他們都知道彼此為何而痛,緣何而苦,也都有著一定要去做的莽撞與值得。

  在外十年,恍若一夢,辛苦所有,轉(zhuǎn)瞬成空,劉風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能夠這么干脆,這么情愿的放棄自己十年的努力成果,不過,似乎也不需要什么解釋,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做的事情看起來匪夷所思,其實都是早有準備,劉風不是一個特例。

  幾經(jīng)風雨,多少顛簸,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還是回來了,行李箱放在在站臺邊,劉風坐在了長板凳上,從包里摸出了一個記事本,舊舊的,但保存的還是很完整,是十余年前還沒有寫完的一本記事本,上面都是一些未完待續(xù)的故事,劉風坐在人群里,寫著十幾年前深夜里一個人留下的沒有結(jié)局的故事的續(xù)集。

  “最開始的時候,我想著我們的未來,所以我一直很努力,所以也就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對你,總是比對其他女孩子刻意些,有時候會躲避,有時候會冷淡,有時候也會實在壓抑不住,對你好。大概終究是我錯過了什么吧,畢業(yè)了,一切都不是我想象的樣子,當時要努力的未來成了最大的遺憾,還不如當時不去憧憬。后來我去了連自己都素未聽聞,陌生至極,從沒有想去過的地方,也許只是因為它足夠遠吧,然后就為了你,開始在這個新地方,努力的一個人堅強。其實這一次回來,沒有什么好猶豫許久的,也不存在什么可不可惜的,因為這十年,本就是為了你一個人,現(xiàn)在為了你回來,這十年才有了意義。

  我回來了,這一次,沒有讓你失望了。”

  續(xù)集的開始算是結(jié)束了,劉風整理好東西,繼續(xù)往前走著。

  一路上都有著行李箱滑過站臺的聲音,然后再路過出租車司機拉客的聲音,劉風聽著這熟悉的鄉(xiāng)音,只是笑了笑,卻沒有理會,而是走了一段比較遠的路,在一個與記憶中相差不大的小區(qū)里停了下來,劉風繼續(xù)努力的回想著,再往前摸索了一段,看了看四周有一會了,終于還是放棄了。

  “請問李佑是住在這附近嗎?我是他同學,但忘記了他具體住哪里了?!?p>  “你看,就是前面那棟201,有多久沒聯(lián)系了?都找不到地方了?!?p>  “確實有很久了,高中同學,畢業(yè)了就沒來過他家里了,謝謝了啊。”

  劉風去問路也是無奈,他也記得是二樓,但不記得那一棟是怎么走的了。

  “你好,請問是李佑家嗎?”

  “是的,請問你是?”

  “你應該是他的弟弟吧,我是他同學,讀高中的時候來過兩次。“

  這個當年的孩子也是到了讀大學的年紀了啊,劉風進屋,看了看變化不大的布置,有點變扭的就是電視的位置,想來應該是換了一個地方吧。

  “你有你哥哥的電話嗎?我的那個號碼打不通了,應該是換了吧。”

  “嗯,那個號碼找不回了,又辦了新卡,因為這個他說再問了一次同學號碼,好麻煩的。”

  “這個換號碼確實很麻煩,想他那個時候一直用的就更不用說了。”

  他打開了手機,劉風也把電話號碼存了下來,再一次感謝了。

  撥號,用哪一個號碼?劉風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用那一個老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誒,你是劉風?”李佑看了下打來電話的名字,有點驚訝,于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誒,你怎么知道是我?”夾雜著開玩笑的笑聲,劉風同樣是很驚訝。

  “我還以為這個號碼你不用了呢,我找不到你的新號碼,于是只好存了這個老號碼。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回來了,在你家呢,不要怪我,這號碼也是問你弟的,誰讓你做什么什么壞事電話號碼都給換了呢?“

  “誰做錯壞事了,滾咯,你等一下,我馬上回來?!?p>  “嗯,也不急,慢慢來?!?p>  十幾年過去了,和這幫老家伙的感覺還是沒有變,挖苦,玩笑都是少不了的環(huán)節(jié),只是現(xiàn)在沒有多少心情去把過多的言語放在這上面了,一下子回到了當初,劉風倒有點不適應了,說話的犀利都遠不及當年了,現(xiàn)在更多的是有點真情流露了。

  打完了電話,跟這位當年的小朋友聊了一會天,問了一些基本情況,然后按照步驟來,勉勵他好好學習,主要是現(xiàn)在劉風和他聊天的興趣不是很大,比如都沒問你怎么還沒有女朋友,跟你哥一樣之類的問題。

  劉風獨自喝著水,李佐被劉風放回房間了。

  劉風看著周圍,想了想自己這十年都在做什么,突然很后悔,發(fā)現(xiàn)自己冷落了很多人,這也沒什么辦法,自己什么性格劉風是清楚的,一旦冷漠起來很多事情或者人都是顧不上的,幸好當自己回來的時候,還能有一個能被理解的地方可供棲身。

  劉風細致的打量著周圍,想的事情也不多,只是安靜的等李佑回來,男人兄弟之間,一切見面談才好,其余想念的方式就有點嬌柔了。

  那一幫兄弟,不知道這一次會來幾個,嘿嘿,唐逸是肯定會來的,他可是向木姍表白過的男人,雖然最后拒絕了,他會以哪種心情過來呢,劉風不由得琢磨了一下。還有蘇暉,楊偉他們不知道會不會來,唉,想喝酒了,想跟他們一起喝酒了,最好能一塌糊涂的醉一場。

  先等李佑回來吧,然后再問他,這樣子方便很多。

  原本安靜客廳變得更安靜了,安靜得讓人思緒都要被停止,不能去打破這氛圍,這一切的靜都是劉風在慢慢喝水等人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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