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
宋寅說完了起因經(jīng)過后,這才長出一口氣,似乎,所有不平都吐了出去。
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話多了,起身作揖行禮,這姑娘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他這般絮絮叨叨說了許久,要是污了姑娘清譽(yù),可就不美了。
大晏尚有男女大防,富貴人家更甚,就算是有家人在側(cè),這般也是不太好的。
“姑娘,宋某話有些多了,擾姑娘清凈了。”
“怎么會,滿打滿算,我也算半個讀書人,書鋪那邊吵吵嚷嚷的,不由得讓人去看了眼,更想知道,宋公子是不是被冤了?!崩钣璩醮鬼?,其實(shí),她不太想知道。
是外祖母想知道。
若是真的,便真的是這人品行有失。
若不是,年紀(jì)輕輕就是秀才的人,連這種小伎倆都躲不過,且不說有沒有居高位的那一天,就算有,也是禍?zhǔn)隆?p> 官場沉浮,其兇險程度,往往難以言表,且大多是牽連一族生死的。
李予初有些矛盾,她希望這人是被冤枉了,還能參加春闈,大展拳腳;又覺得他若是真的被冤枉了,那就不太適合官場。
大晏如今局勢,不缺繡口一吐便是流傳千古的文人,且,附庸風(fēng)雅的詩畫文章,幾乎念過書的都能來那么幾句,更何況,民間秀才比比皆是呢。
“不過是他們不想宋某參加春闈,如此而已,不提也罷?!彼我Φ糜行繌?qiáng)。
過于消瘦的面頰,有些松垮的衣衫,洗的發(fā)白的袍子,無一不在告訴李予初,這人,家境貧寒。
而他這句“不提也罷”,無疑是在告訴李予初,他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為之。
如此……
倒還不算無可救藥,或許,可以幫一把。
李予初自幼熟讀兵法,又是權(quán)貴之家出身,自然深諳如何才能假戲成真。
“宋公子不必如此,若真是那拓印本出了問題,必然有跡可循,不如,公子去尋尋?”
李予初抿了口茶,她很忙,沒工夫找拓印本,勇毅候,至今還沒什么動靜呢。
“蜉蝣撼樹,徒勞無功罷了?!彼我冻鲆荒ㄐΓW該u了搖頭。
“如此,不如我跟公子打個賭吧,公子若是能在這個月內(nèi)找出證據(jù),自證清白,我便能讓公子參加此次春闈?!?p> 宋寅聞言,笑了笑,無動于衷。
“且,治好令慈的頑疾?!崩钣璩跸肫鹜庾婺阜讲诺脑?,又加上一句。
“真的?姑娘,你,你真的能治好家母的頑疾?”宋寅一下子激動起來,原本一片灰敗的面色上,頓時像是裂開了幾道縫,眼底有些東西迫不及待的溢了出來。
“不是我能,而是,我有個朋友能?!崩钣璩醣换瘟艘幌?,這次發(fā)現(xiàn),這個宋寅,容貌尚佳,只是,瞧著不太像而已。
所謂頑疾,不過是膝蓋疼,一用力就疼,遇見雨雪寒冷悶熱天氣更是如此,這種毛病,祖父早年也有,后來藥王谷的人研制了湯劑,送給祖父,也正是這服藥,祖父承了藥王谷的請,心心念念這幾年,想要為藥王谷做些什么。
那方子,她記得。
“當(dāng)然,只要公子在月底前,能夠自證清白,頑疾,不成問題?!崩钣璩跣?。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p> 李予初以為這人會徐徐圖之,沒想到,他直接深入虎穴了……
從醉仙樓出去,這人就直接去了剛才的書鋪,就地一倒,撒潑打滾來了一套,最后,被弄到了東家府上,畢竟是秀才,旁人也是不能無端打罵的。
而在東家府上待了幾天,宋寅不僅找到了拓印本,還找到了一封信,一封能證明這東家也是受人指使的信……